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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玄在风流快活的时候,昌平君则是焦头烂额。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事情明明已经做的足够隐蔽,但还是暴露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并非是特意针对自己而来,帝国军械坊内部,包括武库令赵部在内,已有数十人被逮捕下狱。

如此雷霆手段,能做到的人并不多。

苏玄,嬴政,他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这两个名字。

是早有预料,还是......

自己这里知道这件事的,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绝不可能泄露消息。

苏玄近来在农家整日沉溺于美色,按常理来讲,是没有多余精力去管这件事的,但昌平君却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他的手笔,他认为对苏玄再为重视都不为过。

昔日的吕不韦,嫪毐就是不够重视,如今两人已是身首异处。

“宫里传来消息,此事是王上亲自下达的命令。”有心腹查明消息之后前来禀报。

昌平君来回踱步,暗自思索。

求情?他很快摇摇头,这等军要大事,哪怕是华阳太后出面只怕也是无用。

秦国本就以法治国,当初太子嬴驷犯法,赢虔代为受刑都无法幸免,秦国的法度又岂会因为一个武库令改变?

既然此事已经无法挽回,那就只能将损失最小化!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变得冷漠无情。

当棋子失去存在的价值,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挥手招过心腹,在其耳旁轻声低语,说完之后便见其快速退去。

他所做的事情很简单,以不变应万变,自己权当不知道这件事,什么都不做。

暗中则是派人重金贿赂狱卒,在饭菜之中下毒,让赵部尽快闭嘴,避免其在严刑逼供之下将自己吐露出来。

他担心的是活着对他胡乱攀咬的赵部,只要他死了,就算他此前将自己供出来了,他也无惧。

毕竟那两件最新式的武器就在自己手上,他大可找一位政敌,让其背锅,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至于赵部之弟赵甫,芈启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决定把他一并除掉。

知道自己的虽然只有赵部,但赵甫一直在为赵部办事,他并不确定赵部是否和赵部提及过自己,为了避免隐患,赵甫也得杀!

毕竟一旦赵部身死,邢狱之人很有可能以此做文章,击溃赵甫的心理防线,从而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凭他的身份,还没有人能够动的了他。

而昌平君不知道的是,中车府令赵高正带人押着一名小太监前往章台宫请罪。

“王上,奴才管教不严,让其走漏了宫中的消息,还请王上责罚。”赵高双膝跪地,匍匐叩拜,表现出一副忠心体君的模样。

自从上次和苏玄遭遇之后,他就改变了自己的策略,他将自己的野心隐藏的更深,既然无法再掌控罗网,那他就竭尽全力掌握宫廷之内的势力,他收了很多的干儿子,帮他关注宫廷内的风吹草动,不曾想,今日却是给了他一份意外的惊喜。

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他一直坚信,早晚有一天,他会站在权利之巅!

而在此之前,他要做的,就是获得嬴政足够的信任,然后等着苏玄犯错。

吕不韦说的没错,盛极而衰,当苏玄的权势达到巅峰,足够威胁到王位的时候,那就是他倒台的时候!

没有一个君王能容忍一个臣子随时都有造反的能力,这是根本性问题!

“赵高,做的不错。”嬴政满意的点点头,随后问道,“他泄露了什么消息?”

“此前王上命人捉拿赵部一行人,随后不久便有人进入宫中探查何人下令。”赵高如实回答,随后目光看向身后那名太监,义愤填膺,“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将王上泄露了出去,臣请将其削成人彘,以儆效尤!”

嬴政面无表情的看了那人一眼,威严的目光让其寒蝉若噤,他冷声道,“让他开口。”

“还请王上饶命,是昌平君的家仆找奴才问的消息,奴才实在拒绝不了。”他哭哭啼啼的,整个人都吓尿了,一直以来他都有向外透露消息,但俱都相安无事,但谁曾想这次却是阴沟里翻了船。

“满嘴胡言!”嬴政怒喝一声,“按照你的意思,军械坊的武器泄露一事,和昌平君有关?”

“芈相乃是我大秦栋梁,他想要看军械坊的武器,只要和寡人说一声,寡人随时都可以让他看,又何必需要偷偷摸摸的?”

嬴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他拖下去杖毙!”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那人刚说两句求饶的话就被赵高用一块绢布堵住了嘴巴。

“赵高,你说芈相偷偷瞒着朕,是想做什么?”嬴政神色冷漠的看向赵高。

赵高扑通跪下,诚惶诚恐道,“王上,奴才只专心负责王上之事,朝中大臣心思,奴才并不清楚。”

嬴政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有为难他,挥了挥手,让他退至一旁。

他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芈启,你也要背叛寡人吗?

嬴政轻声呢喃,眼中闪过痛苦之色。

自己那般信任他,也给了他足够的权利,为何他要瞒着自己做这种事?

这其中,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他感觉有些心寒,心态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变化。

这满朝文武,除了先生之外,他竟再也找不到一个值得信赖之人。

他忽的有些释然。

高处的风景,往往都是孤独的,有太多人反而不美,他身边,有先生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