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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不好了......”

伏念端坐在案几旁,正在翻阅儒家典籍的时候,守卫的儒家弟子慌不择路的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伏念眉头微皱,收起书简,站起身来,询问道,“有何事发生?”

他目光如电如炬,仅仅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威严。

这种感觉,就像是学生碰到了老师,或者说碰到了教导主任更为合适。

儒家弟子不敢隐瞒,将此前发生之事一一赘述。

伏念神色错愕。

这世上,当真有生而知之者?

......

儒家大门前,这会已经是人满为患。

众多儒家弟子围在一起,好奇的打量着苏玄,面色各异。

苏玄面色平静,不骄不躁,静静等候。

“听说你想要进入小圣贤庄拜师学艺?” 有儒家弟子听闻此事,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似乎想要挽回些许颜面,“《尚书》有言,天叙有典, 勅我五典五敦惇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同寅协恭和衷哉!叫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

上天安排了等级秩序的常法,命令我们遵循伦理,上天规定了尊卑等级次序,要我们遵循阶级的礼节,上天任命有德的人管理民众,用各种五种阶级的礼服来显示有德者的区别。

总体意思就是命由天定,尊卑有序,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的,人们生而为人只能听天由命。

苏玄摇了摇头,反驳道,“旬师有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那名儒家弟子喏了喏嘴,哑口无言。

现如今儒家最为德高望重的荀夫子都说人可制天命而用之,他又如何反驳?

然而苏玄这番话落下,人群里却是炸开了锅,纷纷出言嘲讽。

“你区区一介庶民,也敢与尧舜相比?”

“你这般模样,只怕连束修都准备不起,何谈拜师一说?”

“小圣贤庄从未有过招收庶民的先例,趁早放弃吧!”

......

哪怕一人独对众多儒生,苏玄也毫无退却之色,反倒愈发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命由天定,运由己作,成事在天,可谋事在人!”

苏玄眼观四路,远远就看见有人前来,他心中一动,走上高台,沉声道,“吾虽位卑言轻,见识浅薄,却也知道,儒家教义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辈读书之人,哪怕生如蝼蚁,亦当有鸿鹄之志,命比纸薄,当有不屈之心!”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一名紫衣绸缎的青年站在伏念身旁,听到苏玄所说之话,顿时怔愣在原地,心神震动,只感觉热血沸腾。

他竟是有着如此大的志向!

韩非目光看向苏玄,眼前之人,仿佛就像一座高山伫立在眼前,让他自愧弗如。

哪怕是儒家掌门伏念,亦是喃喃自语,失神不已。

现场的儒家弟子,更是面色涨红,振聋发聩,呆愣愣的看着苏玄。

原本嘈杂的环境顿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众多儒家弟子甚至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到苏玄。

“小友果真好志向!”有人抚掌而赞,苏玄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发须皆白,清瘦矍铄的老者缓步走来。

在他身后,有着一名面色严肃的青年恭敬的侍立在一旁。

“是荀夫子,居然连荀夫子都惊动了!”

“荀夫子居然特意为了一个庶民出面,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

“庶民?能说出如此振聋发聩的话语,又怎么可能是庶民?要我看,他必然是苏秦的后人。只有如此,他才可能有如此渊博的学识。”

......

“见过荀夫子!”众多儒家弟子纷纷拱手行礼。

“见过老师!”苏玄三步化两步,走到荀夫子身前,俯首而拜。

哪怕见多识广如荀夫子,在此刻亦是愣了一下,随即抚须长笑,眼中满意之色愈发浓郁。

他并没有急着反驳苏玄,反是笑着问道,”为何称呼我为老师?”

“达者为师,夫子学问渊博,自然是我的老师。”哪怕身着布衣,他亦是不卑不亢,铿锵有声。

荀夫子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他这个说法。

他微微沉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苏玄,越看越满意。

如此良才美玉,岂能沦落于乡野之地?合该入他儒家门下。

“老夫虽是年老不便,但多教导一个弟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可愿拜我为师?”

“固所愿也!”苏玄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以至于他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至于荀夫子所说的年老不便,苏玄压根就没有当真。

荀夫子有多强,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再清楚不过。

号称不会武功,但仅凭内力,一下子就将藏书阁的书简梳理好。

如此内功修为,足以位列当世最为顶尖的行列。

哪怕与道家北冥子,纵横家鬼谷子相比,只怕也是不遑多让。

“伏念,就由你准备拜师的相关礼仪吧。”荀夫子轻抚胡须,颔首示意。

“是,师叔。”伏念拱手作揖,随后又向苏玄打了一个招呼,“师弟以后有何事,都可随时找我。”

苏玄回了一礼,“见过伏念师兄。”

周围的儒家弟子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拱手行礼,“见过师兄。”

咕隆!

苏玄正准备回礼,肚子却是忍不住叫了起来,他顿时面色大囧。

荀夫子内功修为高深,自然察觉到了这一幕,不由莞尔。

如今这副模样,反倒是少年郎该有的样子。

“以后有的是时间认识,不必急于一时,且先随我来,我还有其他要事和你细说。”

荀夫子拍了拍苏玄的肩膀,随后一把将其拉住,大步如流星。

健步如飞的模样,压根看不出是一名老者。

苏玄甚至都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他跟在身后,暗暗咂舌不已。

儒家弟子看着离去的二人,神色感叹。

从不收庶民为弟子的儒家,就在今天,因为一个人,打破了这个规矩。

“诸位师弟可否知道他的姓名?”韩非环顾四周,开口询问。

“苏玄,他的名字叫苏玄。”守门的弟子如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