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钊按理其实憋不了那么久,应该早给太太打电话的。
但是,刀的事可谓一波三折,绕了好大一个弯子他才能搞定。
所以等他给太太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快0点了,他才有时间再打。
这时,她正骑着新买的,70万的川骑疾驰在大街上,在跟张子强的宝马车斗法。
……
先说聂钊,他想得挺美,想要两把国礼赠刀。
梁利生也帮他打听了,但是,得到的回复是,按政策不可以。
就不说两把了,一把都不可以。
因为国礼赠刀不论锻造工艺还是材质都是顶级好钢,在国内,普通军人都拿不到,只有执行极为特殊的保密任务的军人才能佩有,要赠送,也是超高级别的贵宾。
梁利生也猜得到,他应该是要送陈柔,就说:“我去潘家园买几把老刀呗,那边什么苗刀倭刀藏刀,全都有,实在不行买一套回来?”
但聂钊要做事情是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通过梁利生,他知道了,那把刀有名字,跟凤凰茶叶相承一脉,就叫凤凰军刀。
好吧,两把他不想了,但一把应该没问题。
他沉吟片刻,看表,说:“晚饭来不及了,梁叔,你帮我联络一下那位的办公室,就说移请尊驾,让他来趟酒店,我想跟他一起喝会儿茶,就喝……凤凰茶。”
梁利生犹豫:“人家那么高的规格,喊来酒店房间,会不会不太好?”
聂钊看着墙上的画,一笑说:“不会。而且特别好。”
契机就是那把雪枫刀,而且毕竟一个有钱一个有权,有点双向奔赴的意思。
再加上这位客户的父辈就是军旅出身,他一来,聂钊就讲起了墙上的画,然后把自己家有一把雪枫刀的事讲了出来,对了,还讲了,那是他太太目前最喜欢的藏品。
应该说,是命中注定该陈柔拥有那么一把刀。
客户在听说聂钊家竟然有一把雪枫刀后,特别意外:“我父亲当年就是骑兵,也曾经握过雪枫刀,可惜他那把……”前些年被一帮年轻学生给弄坏了。
所以在客户这儿,一把雪枫刀,比一把凤凰军刀更珍贵。
聂钊也解释说:“原来我并不知道我太太为什么那么喜欢那把刀,还要拿出来时时把玩,也直到今天才注意到墙上的画,了解了一下当时的历史 。”
其实客户之间最有效的沟通,就是你了解我的文化,我了解你的文化。
那也是为什么,酒店的房间里会挂这样一幅画。
瞧瞧,双方都想要的效果,这不就来了
而且客户一下就对聂太太感兴趣了。
他说:“聂太太竟然爱好藏刀,女性之中,难得有这样的爱好。”
铺垫已经到位,聂钊也就直奔主题了,说:“实不相瞒,我来之前,她听说大陆有种凤凰牌的军刀也非常具有收藏价值,只是不知道从哪里能买得到。”
刀已经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武器了,尤其昂贵的刀具,都是作为礼物来用的。
而凤凰军刀因为赠送的比较少,知道的人也很少。
聂钊不停的说着太太太太,成功勾起了客户对他太太的兴趣。
他笑着说:“您太太都知道凤凰军刀,看来对我们大陆的文化非常了解,我要检讨,因为在原来,我从来不认为有香江会有耐心来了解我们大陆的文化。”
聂钊也笑:“而且我这趟来,她也再三叮嘱,一切,都要以大陆的利益为先。”
客户回头,长时间的盯着《解放北平》,半晌后站了起来:“子齐伯牙,琴逢知音才有其价值,正好你明天要走,我那儿有一把小军刀,借花献佛,就转赠给你太太吧,横刀立马,仗剑天涯,虽然未曾见过,但我能感觉到,你太太是位侠女。”
这就是大人物的聪明和智慧之处了。
聂钊转了那么一大圈,要帮他太太讨一把刀,那个女人,就配称侠女。客户也许随便就能搞一把来,可人家说是他自己的私人藏品,刀的规格不就更高了?
当然,不过言谈之间,刀,这不就要到了?
就刚才,梁利生还觉得事儿多难呢,可看他老板,言语之间不就搞定了?
而且客户私下来访一趟,特别开心,还叮嘱聂钊下趟来的时候一定要带上太太孩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带上那把珍藏的雪枫刀,到他家做客。
大事已定,聂老板格外开心。
眼看马上12点,一看手机,了得,陈柔给他打了电话,他竟然没接。
于是他赶忙拨了过去,这回倒是一打她就接了,但是手机里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聂钊一听就紧张了,当然也要问:“阿柔,你在哪儿,在干嘛,阿远呢……”
此刻陈柔人在香江警署的大楼下面,头盔下露出隐隐的大波浪长发,修身紧致的牛仔裤,单脚点地,一下下的轰着油门。
而在她对面的,正是张子强的宝马车。
她也如实跟聂钊讲:“香江警署楼下,我在跟张子强斗车。”
聂钊一听,瞬间汗毛倒竖,因为他明白了,张子强已经脱离监视居住了。
他忙问:“你要做什么?”
陈柔打电话用的耳机,要双手骑机车,就把耳机松开了。
就在刚才,她骑着机车,张子强紧咬着她,俩人在九龙追逐了一大圈,然后陈柔又返回中环,并在香江警署总部的大楼下停了车。
可以说她简直就是长在张子强那个愤怒的尖端,因为她的机车性能超强,百公里加速和宝马车相当,拼车本身,张子强拼不过她,只能跟着跑。
而且分明她知道张子强是偷偷跑出来的,狗子帮他顶着镣铐呢,他现在是偷来的锣,敲不得,可她却故意把他引到了警署楼下,然后直起身来,勾手指。
她虽然没说话,甚至都没有摘头盔,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暗示张子强,撞她!
张子强双手把着方向盘,脚轻点在油门上,恨不能一脚撞过去。
但打着石膏的手下说:“老大,冷静,她是在诱咱们上钩,不可以的。”
张子强呲牙:“可是这个女人太猖狂了,我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手下指前面:“监控啊,还有警卫都被惊动了,走吧。”
哪怕现在是夜里,下班时间,总警署的门外也遍地监控,楼内还有值班人员,此刻看到一辆机车响的叭叭的,值班人员也在往外看。
一个悄悄溜出来的犯罪分子,再前进一步就是警署,他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