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咧着嘴，笑得颇为开心。
她趴在湖面上，下巴搭在爪爪上，颇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态，啧啧笑道：“有意思。”
“本尊当年果然没有看错，祸乱使徒当中，他必将是天庭劲敌。”
毕方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不解问道：“为什么？”
“我看他这事办得，倒是给天庭涨了脸。”
“(_ _)( - . - )(~o~)……( - . - )哈欠。”
天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没有解释。
因为有些事情，解释是很难解释明白的。
毕方对人族的了解太浅。
若是想要让他明白，不知要耗费多少心力。
这事，他会看到结果。
天狐不解释，毕方更加心痒。
他实在是好奇，鬼瞳这所作所为究竟有什么目的。
而此时疑惑的何止毕方。
天庭之中。
霞羽看完鬼瞳向祁王昭的建议，不禁红唇大张，香舌颤抖。
她呆呆地看看鬼瞳，转而又看向张良。
半晌，她狐疑道：“这家伙不会也和你，那个，什么轮回计划有关系吧？”
“不然怎么会帮着你。”
张良深深地看了鬼瞳一眼，暗暗摇头。
倒是一个棘手的家伙。
不过，也好。
若是没有这样的聪明人，有些计划反而难以实现。
张良暗暗思索，瞥了眼目瞪口呆的霞羽，无奈道：“动动你的小脑瓜，他今年多大的年龄？”
“哦，也是。”
霞羽丝毫没有被点破低级错误的羞耻感，反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甚至还有点抱怨。
“你早说呀，害得本姑娘白高兴一场。”
霞羽倒打一耙后，嗑着瓜子，故意将瓜子皮扔向正在美美睡觉的俊，但被狼妹拦了下来。
狼妹挡在俊前面，嘟着嘴，不满地瞪着霞羽。
不许你欺负嗷呜。
霞羽嘿嘿笑了笑，终究是更喜欢狼妹多一些，不好惹得狼妹发飙。
她没有继续欺负俊，转而看向张良，颇为疑惑地问道：“这家伙既然不是你的人，他为什么要帮你？”
对于这个问题，直播间的观众同样也有很多人疑惑。
【对啊，如果鬼瞳和天庭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帮助天庭？】
【哼，帮个屁，他是想要害天庭。】
【啊，不至于吧，我听着他说的那些，感觉挺有道理的。】
【有道理，且每一步都是对的。可一旦组合起来，就会成为大祸。】
【嗯，为什么，怎么每一步都是对的，组合起来反倒是成了大祸？】
【这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就行了，钱，哦，应该说资源从哪里来。】
【行亲亲之事的资源从哪里来？】
【为良修建宫殿的资源从哪里来？】
【讨伐四方逆贼的资源从哪里来？】
【当一群人岁月静好的时候，他们所消耗的资源从哪里来？】
【很多看似正确的事情，往往只是相对正确罢了。对某个人而言有利，或者说对一小群人有利。可在他们光鲜的背后，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人利益受损。这些人啊，被忽视的人，就是鬼瞳的真正目标。】
【是啊，天庭这次真是遇到对手了。】
张良与徐萨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霞羽这个笨蛋，还是不明白。
不过若是能够明白，也就不是霞羽了。
“帝君，鬼瞳此举为我们补全了最后一步，是否开启那个计划？”，徐萨没有解释，而是认真询问起来。
听到徐萨的询问，霞羽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补全，计划？”
“你们两个在鬼鬼祟祟地聊什么？”
“你们还说他不是你们的人，不是你们的人，为什么会帮你们补全计划？”
张良随手捏过一枚灵枣，将之弹向了霞羽的脑门。
他笑骂道：“笨蛋。”
“即便没有鬼瞳，现在的这一切也终将会发生。我天庭文臣武将无数，自是早早做了备案。”
霞羽轻松接过灵枣，美滋滋地吃了起来，这才明白张良和徐萨为什么那么淡定。
同时，也更好奇，不由问道：“什么事？”
徐萨肃穆道：“天下崩坏，道德沦丧。”
“忠诚不在，众生迷惘。”
“早在当年人巫分治时，我们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个情况。”
“呸，你能不能说点本姑娘可以听得懂的话。”，霞羽听完，气鼓鼓地将枣核吐在地上，不满地骂道。
徐萨闻言，很是无辜。
我说得已经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听不懂啊。
不过霞羽听不懂，直播间的观众，却是有很多人听得明白。
【艹，我就说嘛，当年天庭人巫分治，早晚要出问题。】
【一旦对凡间的干涉少了，肯定会有国家对天庭不再忠诚，还会有人对天庭产生怀疑。】
【原来良早就准备好了备案。】
【倒也是，良向来是走一步想两步，当年施行人巫分治，肯定做好坏事的打算。】
【可是天庭有什么办法？】
【办法可就多了。】
【哈哈，这么说的话，鬼瞳还真是撞上了。他自以为能祸乱天庭，结果人家早有准备。】
徐萨懒得继续理会霞羽，斟酌道：“帝君，鬼瞳着实了得。”
“我们是阻止鬼瞳的计划，还是准备开启那个计划。”
“对，你说的那个计划是什么？”，霞羽插嘴问道。
徐萨肃穆道：“道归众生，天传万法。”
略作停顿后，徐萨详细解释道：“自我创造天音八术以来，天庭一直想要进一步完善此法。但微臣惭愧，此后数百年，始终没有进展。”
“为此我曾向帝君提出一个计划。”
“欲完善此法，须得集合众生之力。”
“那时天庭已经完成人巫分治，人归人，巫归天。”
“若是天庭不强加干涉，各诸侯国早晚要再起纷争。”
“因此我便想出这个计划，当各诸侯国发展到一定程度，天庭派遣众多巫者前往人间传道，建立道统。让众生在冲突与融合中，磨炼修行之道，将之完善。”
“道成之日，必是我人族大兴之时！”
霞羽双唇微张，颇为诧异。
她疑惑道：“这不就是祸山那群使徒正在做的事情吗？”
徐萨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确实是。
“啊，难怪之前你们一直不行动。”
“等等，你们不会是等着看祸山的结果吧？”
“祸山那群使徒好像就在研究这个事情，听说已经有了进展哩。”
“也不对，祸山使徒研究有进展，也不妨碍你们传播万法啊。”
“难道是你们感觉人间诸侯还不够成熟，还需要继续发展？”
霞羽自顾自地猜测起来。
直播间则直接炸开了。
【日，原来良真得全都计划好了。】
【先是人巫分治，然后是给人族发展的时间和空间。】
【当人族发展壮大，再向人间传播万法。】
【艹，将来可不就是人间道统林立，教派无数。】
【诸子百家！（错误）】
【诸子万家！（正确）】
【难怪良一直没有行动，以天庭的巫者数量，顷刻间就能派遣十万巫者前往人间传道。】
【啧啧，祸乱神系的使徒发展几十上百年都没有出了祁国，要是看到那一幕，还不得直接气崩溃。】
【哈，良这是害怕打击祸乱使徒的信心吗？】
【未必是信心，也可能是担心这些家伙反应过来。】
【天庭疆域的人族终究是天庭的基本盘，天庭在这里有着强大的号召力。要是祸乱使徒不在天庭疆域发展，转而跑去天庭疆域外，反倒是让天庭束手束脚。】
【留在天庭疆域发展，他们的研究成果也就成了天庭的一部分。】
【艹，还得是良，这是一环套这一环，搁这里打窝啊，生怕这些大鱼跑了。】
【笑死，哪里都有钓鱼佬。】
【不对啊，这也只解释了天传万法，道归众生是什么意思？】
【或许只是为了凑对称，听着好听。】
【......】
【这话你自己信吗？】
【不信。】
【不过不重要，反正等着看良表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