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洁是清晨5点多从全身麻醉中苏醒过来的,比汪景阳的预判提前了一个半小时,睁开眼就看见姬羽在深切的注视着她。
见左玉洁醒了,姬羽忙小声跟她说:“你醒了?!伤口疼不疼?”
“伤口?”左玉洁愣了下,这才完全清醒,忙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有些焦急:“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没事!你别担心,孩子好着呢,非常漂亮的女儿,现在在婴儿观察护理室由护士看护着呢,护士说,等你清醒后,就把孩子送过来。”
“我,我现在就想看看我的孩子,你去跟护士说说好吗,我现在就要看。”
姬羽担心左玉洁焦急不利于恢复身体,忙说:“好!好!我马上去跟护士说,你别急,安心等着,马上就让你看到孩子。”
姬羽跟特护病房护士说了情况,护士得过红包,态度很热情:“哦,您爱人醒了!我去给她再量下血压,如果血压脉搏正常不发烧,就可以把孩子交给妈妈了,由妈妈照看有利于下奶。”
姬羽道:“护士,您看我爱人刚做完手术,身体还虚弱,她做了输卵管摘除的事,能不能暂时别跟她说,我担心现在告诉她,她会伤心难过,不利于恢复,等她身体恢复差不多由我告诉她,你看行吗?”
“这当然好,回头我再跟接班护士说一下,让她们嘴巴严一些,你这个丈夫做的很合格,你妻子很有福气。”年轻漂亮的护士嘴很甜。
护士给左玉洁做了常规检查,认为各项体征都正常,就去婴儿房将孩子抱了过来,由于是夏天,婴儿除了肚子上缠裹了一圈纱布,就搭了一小块碎花软绵布,护士将孩子轻轻放在左玉洁身边,嘱咐道:“您如果困了,就将孩子给爸爸看着,别捂着孩子,孩子醒了,就试着让她含乳头,越早让孩子吸吮奶水就越好,再有就是,婴儿火力旺怕热不怕凉,不要给孩子盖的太厚,一块软布足够,天气热,您也注意不要出汗,出汗对伤口不利,身体也容易长痱子褥疮。”
护士又对姬羽道:“大哥,你每天用温水浸湿毛巾帮嫂子擦擦身体,别信老人们说女人月子里不能沾水那些话,天气热出汗多,适当擦拭身体能降温,有利于伤口愈合,防止感染,也给孩子用软布轻轻擦擦,尤其是脖子下颌咯吱窝这些隐蔽的地方,擦完后扑一些婴儿痱子粉,要保持隐蔽部位干燥。”
对护士的叮嘱姬羽只有点头感谢的份,左玉洁一见自己的孩子,哪还能听进别人一句话,直愣愣看着自己的杰作,怎么看也看不够,想起了孩子的生身父亲,将脸轻轻贴在宝宝脸庞,眼里滚落出一串热泪。
护士见状悄然离去。
姬羽明白妻子的心思,用纸巾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安慰道:“玉洁,我今天就给孩子办理出生证,她就是我的亲骨肉,我们一定会让她幸福平安茁壮的成长。对了,宝宝的出生证上要写名字,你看是姥姥起、爸爸起还、是你给她起。”
姬羽的这一招非常管用,玉洁的注意力果然从伤感中抽了回来,笑着说:“小名我和妈商量,大名你起,你是大学生,起的名字肯定寓意好,还沾灵气,宝宝长大后,也会像你一样,学习优秀,考上名牌大学。”
姬羽从衣兜里拿出两张纸,看了看,将底下的一张递给妻子:“我这几天一有空就翻字典,你看这几个名字喜欢哪个就选哪个,每个名字的寓意都很好,叫着也好听。现在很多人,起名字要找相师算一下宝宝的五行属性,不过,我不信那个,我们一家都不信,一会儿姥姥来,问问姥姥的意见,要是姥姥信阴阳,让她去找人算算再起名字也行。”
小宝宝晚上尿了两次,或许是饿了,开始“啊—啊—啊——”的哭泣,左玉洁忙撩起衣服,试着给宝宝喂奶。
姬羽见状,拎着暖壶去打热水,等他打水回来,孩子哭声不但没停,房间里还传来大人的哭声:“姬羽,姬羽,你快来啊。”
姬羽忙推门进屋问:“怎么了玉洁,你别哭,别急,有事我去找医生。”
左玉洁抹了把泪,急的头上直冒汗道:“你看宝宝吸不着奶,可咋办啊?”
姬羽一看,玉洁胸部有凹陷,宝宝最小是吃不到奶,他安慰了左玉洁两句,就去了护士办公室。
这时护士长已经上班,姬羽先奉上一只100元红包,然后把左玉洁的情况说了,护士长跟他到病房看了一下对左玉洁笑道:“这不是啥毛病,现在好些青年女同志都这样,这好办的很,用嘴嘬出来就行。”
姬羽立时慌了:“啊!这,就是怕有人来碰见,我没脸见人。”
“嗯!那你就快些,趁现在没人。”
姬羽忙走过去,心里慌的一批,用力一嘬,忙松开起身。
左玉洁把身体转过去,开始喂宝宝,小家伙立时吸吮起来,再也不哭不闹。
“太好了,宝宝能吃奶了。”左玉洁大喜过望,扭头对姬羽说:“你看,你快看,宝宝好聪明,吃的多好,姬羽,你还真行,太棒了。”
姬羽绕过床看着小家伙贪吃可爱的小模样,也非常开心:“太好了,小宝宝,你妈妈身体好,绝对能管你吃个够,连奶粉都不用买。”
左玉洁脸红了,但没觉得多难堪:“光这一只肯定不够,你把我那个也嘬出来吧!”
一个是做两个也是做,姬羽没了刚才那么犹豫迟疑,蹲下身,开始嘬。
正在此时,病房门毫无征兆的突然被推开,病床的一幕被进来的几个人尽收眼中,姬羽被门声吓了一跳,起身扭头看去,真是尴尬他爷爷老尴尬了,来的三人是杨紫贤、程好和林思薇。
程好、林思薇吃完早饭,就骑自行车去了杨紫贤家报信,杨紫贤放下饭碗,就跟二人往妇幼院来了,恰好就看见了高级病房里,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目瞪口呆傻傻的僵立着不知所措。
姬羽的大脑完全空白,根本无法解释刚才的所作所为,脸红得像猴屁股,半晌才低头就往外走:“那啥,厂里还有事,急事,急事,先走了。”
出了门,仓皇逃窜,他出了医院门诊大厅,开着红星面包车,一路蹿回家。
丈母娘见到他忙问:“小羽,你回来了!玉洁醒过来了吗?她怎么样啊?你回来了,谁在医院陪着她?她吃早饭了吗?孩子怎么样?吃奶了吗?”
一连串的询问,把姬羽从难言羞臊中解救出来,强自稳定情绪,挤出笑容:“哦,玉洁醒了,挺好的,孩子也挺好,吃奶了,紫贤、程好和林思薇去了,早饭晓丽会给玉洁送去,您一会儿打车去医院吧,我一夜没睡,困毁了,就不送您过去了,中午我再过去。”说罢打了个哈欠就往西屋走。
韩大妈忙说:“早饭在锅里热着呢,你吃完饭再睡,那我去医院了。”说罢拎起桌子上的保温饭盒就出了门。
姬羽有心让岳母放下饭盒空手去医院,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上厨房把锅上蒸屉里热着的芹菜盒子取出来,又拿了碗从锅里盛了一碗小米粥,唏哩呼噜吃完饭,把碗洗了,就想得给家里找个保姆了。
躺在床上,原本困得迷糊的脑子又清醒了,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着,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愣:妈呀,这脸可往哪儿藏啊?
脸!?还有脸吗?被崔云莺、蒋依杰抓奸堵屋里,也没这次丢人,毕竟那次是穿好衣服,从容不迫开的门。
可这次呢?当然自己也是穿着衣服,可是,却让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比那啥还那啥,以后他在两个厂还怎么抬头,怎么见人?嗯,必须给那仨姑奶奶下封口令,可是!他又怎么面对那三个?话又怎么说出口?满脑子纠结,发燥的心绪,差点儿把姬羽折磨的发疯。
姬羽最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恨声道:“妈的,爱咋地咋地!老子就不相信,狗日的沈劲松、明飞就没吃过媳妇的咪咪,林思薇?好像还没有男朋友,我了个去,都二十四五了还等什么呢?嗯,她的性格内向怯懦,不是爱嚼舌头的,吓唬吓唬估计能搞定。”。
姬羽内心的烦躁总算消散些,睡意上涌,总算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姬羽睡过了中午两点,起来后没见着岳母,就知道是在医院一直没回来,医院高级病房,对患者有全方位的照顾,饭菜有一级营养师制定菜谱,有专门高级厨师烧制,不用家属操心,每天有护士和护工为患者擦拭身体,悉心照顾,再说有晓丽两口子,姬羽很放心那边。
他开着红星面包,在路上边小饭馆,简单的垫吧垫吧肚子,就去了五金厂,刚进大门,迎面碰上了大舅哥左玉鹏,有些心虚的上前打招呼。
五金厂生产厂长左玉鹏心情很不好,上午他知道了妹妹生产的消息,就给妻子崔云莺去了电话,想跟妻子买些营养品去医院看望妹妹,没料想崔云莺听后很不耐烦说没空,让左玉鹏自己想去就一个人去,不想去就拉倒。
这让左玉鹏很是恼火,不论姬羽对崔云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跟左玉洁又有多大关系?当时崔云燕确实是在左玉洁屋里睡,可腿长在云燕的身上,她非要往姬羽屋里钻,玉洁一个孕妇还是外亲,能拦吗?
崔云莺迁怒玉洁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更何况,姬羽跟跟玉洁结婚,是崔云莺一手强制造成的,可姬羽和玉洁结了婚,崔云莺却将玉洁一起当成了仇人,玉洁结婚,她这个嫂子不露面,说是病了,还算是有个借口,现在连借口都不找了,直接就不认了这门亲,这就太不像话了。
左玉鹏跟崔云莺结婚这已经是第六个年头,论家庭,左家远不如崔家,左玉鹏早年丧父,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和玉洁拉扯成人,为了不让他下乡,母亲提前退休让他顶班在街道集体企业打工,母亲只能拿一半的退休金,妹妹下乡当知青没收入,家里的日子过得清苦。
而崔云莺家父母三个子女都有工作,而且是在国家事业单位邮政局工作,是真正的铁饭碗,工资高福利好,他和崔云莺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有缘娶到如此漂亮,条件如此好的姑娘。
崔云莺能看左玉鹏,一是左玉鹏长的英俊是个男子汉,二是因为左玉鹏有能力、有本事、有上进心、人缘好,二十多岁就成了工厂的中层干部,三是因为左玉鹏家虽然临时困难些,但基础还好,她母亲有退休金,现在虽然退休金不多,等到了退休年龄退休金并不少,妹妹左玉洁早晚要嫁人,家里没有经济负担,最主要的是他家有一套很不错的房子。
崔云莺、左玉鹏结婚后前两年,夫妻感情挺和谐,等虎子出生后,他能明显感觉出妻子跟他的感情逐渐变淡,他还以为妻子是把对丈夫的爱转移到了孩子身上,也不以为意。
近几年,他们两口子的地位差距在逐年拉大,左玉鹏在车间主任的位子上六年原地踏步,工资福利不增反减,最近两年工资拖拉,医药费难以报销。
而崔云莺却一年年在进步,从普通报刊亭营业员到正式邮件分拣员、普通科员、组长、股长、副科长,几乎一年一个台阶,工资一年年上涨,福利一年年提高,去年甚至分到了两居室的独立家属楼,在整个五金厂他是唯一能住在单元宿舍楼的职工,连厂长副厂长都还在大杂院的平房里熬着,几乎五金厂的所有人都羡慕他有个既漂亮又能干的好老婆。
可左玉鹏却觉得生活越来越压抑,越来越苦涩,因为下了班,当他进入人人羡慕的楼房宿舍后,他就失去了往日的尊严和自信,他承揽了全部家务活,做饭、洗碗、洗衣服、拖地等等,还承包了老丈人家的大部分重体力活,他任劳任怨的做这些,崔云莺认为理所应当,即便如此,岳父岳母大舅子夫妇都觉得左玉鹏拖了崔云莺的后退,两口子夫妻生活日益稀疏。
崔云燕事发,崔云莺打了左玉洁的耳光,左玉鹏知道后很生气,晚上说了崔云莺几句,崔云莺勃然大怒,一通谩嘲讽骂后,就把他撵到副卧跟虎子一屋睡了,每天阴沉着脸,跟虎子也是没好气,直到把平房卖给姬羽,得了5万元,这才对他们父子有了笑容,但仍然没让左玉鹏搬回主卧。
前些日子,姬羽接手了五金厂,提拔左玉鹏当了副厂长,心里非常激动,觉着总算能在妻子跟前直起腰杆了,晚上吃饭时,他说了这件事,不料崔云莺冷笑道:“哼!姓姬的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食品厂的上百万贷款还没不知怎么还,这又背上了一个资不抵债,严重亏损的五金厂,还真嫌死得慢。”
左云鹏道:“姬羽很是有真本事的,稍稍改了一下煤炉,加了一节水套,仓库里库存的挤压煤炉和暖气片就批量卖出去了。”
“切!那是姬羽的本事吗?糊弄鬼呢,没有区委下的红头文件,你们厂那些挤压煤炉暖气片一套也卖不掉,这几天全区各个单位有几个不骂街的,挨骂也就算了,可就算把你们厂库存的煤炉子暖气片都卖掉又怎么样?卖的钱够还贷款的吗?以后你们干什么?你们厂还能干什么?你们现在还在生产煤炉子、暖气片,难道明年区委再出个红头文件,再强制各个单位安装新的土暖气?你这个生产厂长,可别没干几天就让工人堵咱家的门口,讨要工资,更别像老朱去吃牢饭,到时候可别让我带着虎子去探监,我们丢不起那个人。”
左玉鹏被老婆怼的哑口无言、垂头丧气。
这时候看到姬羽,很有些尴尬,想说两句道喜的话,又觉着不妥,妹妹生的女儿,跟人家姬羽没点儿血缘,却要姬羽搭上金钱精力替别人把孩子养大,喜从何来。如果不是崔云莺逼迫,姬羽跟云燕分手,以他大学毕业生有有钱的条件,找个黄花大姑娘唾手可得,别人不说,程好、林思薇身材品貌都不输玉洁,百分百愿意嫁给姬羽。
如果说姬羽不恨崔云莺,不恨蒋依杰,打死他他也不信,至于姬羽跟玉洁的夫妻有几分真感情,左玉鹏深信那句俗语“强扭的瓜不甜!”姬羽不可能真正爱上玉洁,现在能面子上能过得去就很好了,更何况,姬羽还让妹妹当了食品厂厂长,让他当了五金厂副厂长,这份气度,左玉鹏由衷感到钦佩。
姬羽看着大舅哥那便秘的样子,心中好笑,问道:“玉鹏哥,你去医院看玉洁他们娘俩了吧?放心,玉洁手术很成功,孩子也很健康,吃奶挺好。”
说到这里,姬大厂长脸又红了,低声试探问:“厂里没人说三道四吧?”
左玉鹏想岔了,急忙摇头,也压低声音:“除了77号大院以前的那几家,没人知道姓吕的这个人,咱们厂没人住77号院,食品厂也是,不会有人知道那件事的,你就放心好了。”
姬羽看左玉鹏这么说,就知道早晨的糗事还没传播,心里踏实了不少,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就要进办公楼。
左玉鹏却喊住了他,看看附近没人,就低声问道:“厂长,有个事总想问问你。”见姬羽点头,继续说:“厂长,咱们厂以后一直就生产这个土暖气吗?”
“噢,你有什想法跟我说吗?”
“你跟玉洁是夫妻,咱们是一家人,有些事我得跟你说明白,生产土暖气不是长久之计,铁炉子暖气片,一户安装,能用十几年,光咱厂库存的上万套,几个月应用市场就饱和了,再生产土暖气,用不了多久,又得积压,五金厂要想起死回生,还得想办法上新项目,生产有市场的新产品啊。”
姬羽心里就有些感动,知道左玉鹏是真为他着急,眼看了看附近,低声说:“哥,谢谢你关心我,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先别跟人说,我准备引进美国外商投资咱们五金厂,上新产品,很快老外就会来咱们厂考察,如果能谈成,咱们厂以后就成了外资企业,再也不用担心产品积压问题了,这件事目前只有区里少数领导知道,还不能扩散,以免工人知道情绪不稳,闹出事就可能给外商造成不好的印象,闹不好人家就不打算在咱们厂投资了。”
左玉鹏先是大惊随后大喜最后强压惊喜,严肃点头:“放心!我谁都不说,连虎子妈也不说,你放心吧。”说罢高兴地一摆手臂跑了。
姬羽上了楼,往自己办公室走去,路过财务室,见门开着,林思薇在桌子旁写着什么。原本姬羽是想把程好调来五金厂帮他压阵的,没成想跟程好说后,程好却推荐林思薇过来,姬羽觉得林思薇性格有些懦弱,怕撑不起办公室和财务室这两块重要部门,程好却说,林思薇是外弱内刚,面冷心热,心思缜密,绝对能成为他的好助手,姬羽本着试试的心理,就把林思薇给调到五金厂,临时担任厂办主任和财务出纳,几天下来,觉着程好的评价好像有几分中肯。
他站在财务室门口说了声:“林主任,到我办公室,我有事安排。”说罢就去了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窗明几亮,大写字台一尘不染,暖壶里灌满开水,自从林思薇来后,他的办公室每天如此,很是让他满意。
没多会儿,林思薇进来,没问厂长为什么叫她,先去拿水杯泡茶,双手放在写字台小垫子上,然后伫立等候厂长的指示。
“那个什么?早晨的事,没跟旁人说吧?”
林思薇诧异:“早上什么事?您好像没说什么就回家休息了。哦,韩姨到医院后,我们大家看了你写的几个宝宝的名字,最后表决少数服从多数,选了‘姬文凤’这个大名,小名是韩姨起的,叫‘妮妮’。”
姬羽点头:“妮妮大名叫文凤很好,希望这孩子长大后,能茁壮成长,秀外慧中成为人中龙凤,按我们姬家族谱,妮妮这一辈,名字中间随文字,凤凰有翅,我有羽毛,定能助文凤展翅翱翔。”
“哎呀,这寓意实在太好了,老板,你真心善,是个大好人。”
“既然我这么好,偶尔出点儿糗事,你们也得帮忙遮掩遮掩啊。”
“糗事?!哦,老板是说那件事啊,玉洁跟我们把真实情况说了,你也是为了妮妮,又不是嘴馋,又是医生让你做的,没什么丢人的,再说,自己媳妇,关起门,别说那样了,再那啥也是夫妻情义,别人管不着。”
姬羽红着脸嘀咕:“那也不能传播,不能取笑我,要是有其他人知道了,别说我跟你们几个急!”
林思薇终于痴痴的笑了:“既然那么在乎,干嘛不把门锁好?你以为我们三个不尴尬啊,都没脸见人了。哼!”姑娘娇嗔一声扭头跑了。
姬羽心情大好,总算放下心,下楼开车,慰问媳妇去也。
左玉洁是在生产后的第三天,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输卵管和相连的卵巢,没人跟她说,是她自己知道的,姬羽当时没在医院,是韩大妈在陪着女儿,左玉洁听从医嘱在屋里慢慢走动,翻看了自己床头上的用药记录单,得知了自己的情况,然后就躺在床上默默流泪,任凭母亲如何劝慰也不见效。
韩大妈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就去门诊室找了汪景阳,汪景阳和宋晓丽从医学角度和妇女生理角度,掰开揉碎讲解没了一个输卵管和卵巢,对女人几乎造不成任何影响的道理,虽然有些效果,左玉洁不再流泪,但心中的郁结并没开解,一整天都闷闷不了,饭量大减。
傍晚,姬羽来医院替换岳母,知道了情况后,让岳母放心回家休息,拍胸脯保证一定把她女儿劝开心。晚饭时,左玉洁在姬羽的劝慰下喝了一大碗浓郁的猪脚鱿鱼营养汤,开始奶孩子,见小家伙能愉快吸吮,俩个大人四目相对都笑了,笑中有些羞意更多蜜意。
左玉洁奶水多,小家伙只吃了一只就饱了,另一只鼓胀的难受,就要用吸奶器吸出,姬羽迅速将房门从里面插上插销,拉上窗帘......
然后就亲自动口。
左玉洁轻抚着爱郎的茂密黑发道:“羽,谢谢你!谢谢你能接受我们娘俩,我想好了,要是给孩子停奶后,一年内我不能再次怀孕,咱俩就离婚。”
姬羽一听就要抬头起身,却让妻子用力按着不让他动:“你听我把话说完,你家兄弟两人,姬翔大哥生的是女孩,他和温岚嫂子都是国企正式干部,要响应国家号召只要一个孩子,温岚嫂子已经上了环,两人都决定以后不要孩子了,咱俩结婚回老家,奶奶和妈一人拉着我一只手,说让我一定给你生个儿子,给咱老姬家延续烟火,爸爸虽然没说话,可那殷切的眼神我能看懂,老人们把全部希望都落在我身上了,我当时就下了决心,决不能让老人们失望,一定要给咱家生一个,最好生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延续你我这一支血脉,一个儿子顶大哥的名下,延续大哥那一支血脉,让姬家子孙开枝散叶,代代繁衍旺盛,咱俩都不是公职,你又那么能挣钱,超生罚款算不得什么,可现在,我身体出了问题,少了一个输卵管和卵巢,怀孕几率少了一半,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另一个,如果备孕一年能怀上,那没问题,咱俩恩恩爱爱过一辈子,真要是怀不上,我就不能耽误你了,文凤若是你的骨血,就要这一个,我跟温岚嫂子一样,心里也能平衡些,可是不论你怎么疼爱文凤,都掩盖不住她不是姬家血脉的事实,我不能昧良心,你不能自欺欺人,我想好了,真要是我没了生育能力,就不能拖累你,咱们和和气气离婚,但离婚不离家,我和妮妮住后院,你再找个健康能生养、能容忍我和文凤的姑娘住前院,要是老社会连婚都不用离,你就是娶个姨娘而已,现在是新社会,法律不允许,这么办就没问题,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中有你,我永远都是你的女人,一个院子你啥时候想进我屋,方便又安全,只要你的二房妻子不闹就没问题。咱们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这件事,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根本无法安心。”
姬羽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这会儿完成了节约大计,抬起头坐了起来,给了女人一个深深的吻:“好玉洁,别胡说更别瞎想,景阳是妇科专家,是权威,他说你还能生育,那肯定就没问题,你可别有思想压力,有了压力,就是有两个卵巢,也未必能怀上,咱俩一定会有儿子的,你说得对,咱不怕罚款,多生两个儿子,多子多福,最好生个十个八个的,好好让老人们高兴高兴,夸你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