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羽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正准备穿毛衣,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左玉洁走了进来,见状忙走几步,扶着他轻声说:“你醒了?身上觉着哪好点儿了没?那个蒋少峰真不是人,你都服软了,他还用电棍击你,那就是个土匪。”
“姐,我没事,电棍是瞬间放电,对人体伤害有限,你去他那儿把罚金交了?”
“嗯!交了,蒋少峰收的,他就是个坏蛋,连张收据都不开,说那钱是昨晚他手下弟兄们的封口费,他还是副所长呢,呸。”
“你也不用生气,这未必是坏事,我估计昨晚他们是个人行为,没经过正规途径,否则,我不会被带到菊园派出所,既然是蒋少峰个人行为,我的事也就不会留下案底,我写的悔过书也成了废纸一张,不用担心以后他们拿这事儿找算我,1000块钱,不是大事,破财免灾吧,我们就别计较了。”
“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理,那行吧,那1000块钱就当成给蒋少峰他们几个买药吃了,小羽,你的手腕感觉怎样,一圈乌黑青紫,真吓人。”
姬羽举起右手臂说:“是你给我搓的红花油吧,很管用,你看手腕手指都能灵活伸屈了,昨晚我还以为右手会废了呢,姐,没想到你还会按摩,手法还这么好,你按摩时我都没醒过来。”
“我当知青时,跟村里的女赤脚医生关系比较好,农村干活,免不掉会磕磕碰碰,她就教了我用红花油按摩消肿化瘀的法子,按摩时你没醒,是你受了一夜折磨,没有睡觉的缘故,跟我的按摩手艺没什么关系。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起来吧,中午见你睡得沉,吃饭也没叫你,现在该饿惨了,洗洗脸接着咱就开饭。”玉洁一边说,一边帮姬羽穿衣服,系扣子,场景很温馨。
姬羽闻着少妇头发的淡香,心中感动,轻轻环住了对方的腰。
玉洁身躯一顿,将他的头捧在自己胸间颤声道:“小羽!”
“嗯!”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这个结婚证,是你迫不得已去起的,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等方主任把你的户口落下来,我会跟你去民政所办理离婚手续,没任何条件,就放你自由。”玉洁说罢,就要离开。
姬羽没松手,反而环抱的更紧:“说什么呢?今天刚起结婚证接着就打离婚的谱,也不嫌不吉利,结婚证呢,拿给我好好看看。”
“在桌子上呢,我拿给你看。”玉洁忙去桌子上拿那张红卡片。
姬羽把毛衣绒裤和外罩穿好,穿鞋下地,接过递过来的结婚证,上午办完证,他的那张就给方坤拿走了,他根本没看结婚证的内容,现在仔细端详,这就是一张红色的32开硬纸片,外面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结婚证书”金字,展开后,左面是姬羽和左玉洁两人的证件照片,两张照片的接缝角上盖有民政所的钢印,右面写有两人姓名、出生年月和符合婚姻法允许结婚的证明。
“你这照片是哪年照的,怎么跟中学生似地,看着我比你大好几岁,呵呵呵!”
玉洁紧紧挨着姬羽,红着脸轻声说:“嗯,那是我高中毕业下乡当知青前一天照的,那时我还没跟吕莘相好,还是清纯少女,姬羽,我觉着只有那时的我,才配跟你结婚,想留下一份美好的记忆。”说完不禁潸然泪下。
姬羽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结婚证放在炕上,把玉洁横抱怀中,向她的红唇轻轻吻了上去,女人身体一紧,紧着就是主动热烈的迎合,时间好像停滞,又像过了许久,就在两人将近断气的刹那,才顾得上吸入空中的氧气。
“玉洁,从今后,我就不叫你姐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受法律的保护,堂堂正正的夫妻,不怕你笑话,我从13岁上初中一年级时,就开始跟女同学搞对象谈恋爱,毛都没长齐,就想有个媳妇,可是家里穷,拿不出女方家要的彩礼,只能干看着女朋友嫁给别人,以后我就不断努力,学本事,挣钱,有了钱,再搞对象,找女朋友,可是谈一个黄一个,最后跟燕子相好,差点儿没把我折腾进监狱,昨晚我被铐在派出所冰冷的小空屋时,开始,我手腕还不怎么疼,腿也有力气,一个人在里面就想,或许我这个山沟里出来的小子,就不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该在城市找媳妇,我都死心了,认命了,就想如果躲过这一劫,我还是老老实实回燕北老家,找媒人说个山沟里的妹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得了,我那些发小同学,几乎人人都有个安稳的家,孩子都有两三个了,我倒好,搞对象搞进了派出所,这也太窝囊了,说出去不得让我那些发小笑死?哪里能想到,一夜间,我不但平安走出了派出所,还得了个京城的媳妇,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张结婚证,现在搂着你,亲着你,我根本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姬羽再次吻了妻子接着道:“玉洁,说实话,自从认识你的那天,我对你的感觉一直很好,开始我以为你是个漂亮勤勉朴实能干的大嫂,知道你的情况后,我挺为你难过,很同情你,后来相处久了,我觉着你很亲切,很正直,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大姐,所以我很放心让你当食品厂的法人代表,当厂长,如果不信任你,不喜欢你,对你没好感,我不可能把上百万的工厂交给你管理。可娶你为妻,我是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我一到你家,不到一周的时间,燕子就跟我好上了,这一个多月,只要我在你家,燕子就在我的身边,我无暇旁顾,燕子那么好的姑娘,将整个身心都给了我,我也不可能分心给别人,现在,转瞬间,燕子飞走了,你,左玉洁!我印象非常好的女人,成了我媳妇,还是国家法律认可的正牌妻子,我确实有些转不过这个弯,不是我不喜欢你,也不是我不想和你结婚,只是这一切来的实在太快,太突然,快的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怎办才好,现今社会,通常的婚姻都是先恋爱再结婚,咱们俩倒像回到五十年代了,像李双双和喜旺两口子,只能先结婚再恋爱了。玉洁,你别多心,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一直特别好,如果没有昨晚这出,我想咱俩一定能成为比亲姐弟还亲近的亲人,我甚至想过,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我就给他当干爸爸。这话我跟燕子和大妈都说过,所以,娶你为妻,我心里虽然准备不足,可并不反感,否则我也不会同意方主任给咱俩办结婚证了,这可是人生大事,我不可能轻易答应,知道吗?”
玉洁自早晨将姬羽从派出所接回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跟姬羽不一样,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她对姬羽的好感可以说是与日俱增,尤其是姬羽给予她的那份信任由衷感动,对姬羽的那份情谊早已从好感升华到爱慕,但她自知跟崔云燕无法竞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于姬羽、燕子和自己都是伤害,所以她总是把真实的情感压在心底,积极支持燕子追求姬羽,直到今早,突然的变故,让燕子放弃了姬羽,而成全了自己,左玉洁惊喜之下就是强烈不安,她非常清楚,姬羽的心原本就没有她的位置,这桩婚姻是强加在他头上的,强扭的瓜不甜,她真怕崔云莺强加给姬羽的婚姻,会引起他的逆反心理,从而造成姬羽对她的厌恶反感,她怕姬羽为了逃避这个婚姻一走了之,这个念头沉重的压在她的心里将近一整天,现在,姬羽的话像一股春风,吹走了她心中的忧郁不安,激活了内心深处的炽热爱意,正待要以实际行动回报对方时,门外却响起母亲的声音:“小洁,小羽起来了吗?饭做好了,起来了就先吃饭。”
“哦,他起来了,洗把脸就去吃饭。”
左玉洁从水桶里舀了些凉水,再用暖瓶倒了些热水,试试水温,对法定丈夫说:“你手腕有红花油,不好沾水,低下头,我给你洗脸。”
姬羽顺从的低下头,让法定妻子用温暖柔润的手,给他洗脸洗手,一切都很和谐,很温馨,待妻子用毛巾将他的脸擦干净时,他禁不住双手将她贴近的头扶稳,又是一个热吻,几秒钟后,玉洁红着脸说:“先去吃饭,晚上你去西屋睡,我有好些话要对你说。”
姬羽点头,拉着她的手,大大方方出了房门。
韩大妈还在屋外等着,见两人如此亲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定,满面欢喜进了正屋门,掀起门帘,让两小进屋。
堂屋的八仙桌上,已经摆放好热气腾腾的饺子和四样炒菜,桌边还有三个酒杯,一瓶红酒。
大妈等姬羽、玉洁坐好,拿起红酒瓶,阻止了姬羽伸过来的手,将三个酒杯倒满,说:“姬羽、小洁,今天这个日子不寻常,可以说是个大喜的日子,我觉着必须得庆贺一番。这第一喜,是庆贺姬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以后的道路一定会越走越宽、顺顺利利;这第二喜,就是今天姬羽和小洁领了结婚证,不管原因是什么,你们俩已经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只这个结果就是可喜可贺,刚刚看到姬羽拉着小洁的手,我这个当妈的心,就像喝了二斤蜂蜜,又甜又舒心,虽然小洁身子重,今天这杯喜庆酒也一定要喝,来咱们娘仨干杯。”
姬羽忙起身将大妈的酒杯双手捧起,敬给大妈:“大妈,我现在最后一次再这样叫您一次,从一个多月前我来咱家,您就没把我当成一般房客,我能体会到,您是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在关心我照顾我,现在,我跟玉洁起了结婚证,我赞成您刚才的话,甭管起因如何,最终结果是我和玉洁成了法律认可的夫妻,而且,我对玉洁一直就有好感,我相信就凭这份好感,将友情转变成亲情、爱情不会很难,从今儿起,请让我改口叫您岳母大人,随玉洁喊您妈,妈,您辛苦了,女婿先给您敬这杯酒,再和玉洁给您磕头谢恩。”
韩大妈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顾不得擦拭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话带着颤音:“好孩子,好女婿,我苦命的女儿总算有了依靠,我现在就是撒手而去也能安心,跟小洁她爸相见总算是能有个交代了。”
左玉洁抹着眼泪嗔怪道:“妈,瞧您都说了些啥,您不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吗,怎么净说这些不相干的话,惹得人家难过。”
“玉洁,咱妈是高兴,说的很实在,没一句话不吉利,咱妈见证了咱们的婚姻,百年后肯定会跟咱爸汇报,让咱爸也为咱们高兴祝福,保佑咱们和后代平安幸福子嗣绵长。来,咱们给咱妈和咱爸的画像磕头。”姬羽说罢搀扶着妻子走到母亲面前,慢慢跪下,给母亲先磕了三个头,再给父亲的画像磕了三个头。
随后姬羽自作主张,跪挪到玉洁对面说道:“玉洁,今天是国家法律认可咱俩是合法夫妻的喜庆日子,因为特殊原因,临时不能举办婚礼,过些日子,我做好充分准备后,一定给你补上一个郑重热闹的婚礼,还要带你去我龙华老家,举办一场所有亲戚朋友都参加的婚庆宴,让大家都知道我结婚了,我的媳妇是京城漂亮能干的好女人,左玉洁,今天,我们夫妻先对拜磕头,认可命运的安排,以后就是正式夫妻,好好过日子,好吗?”
左玉洁幸福的泪水如泉涌出,哪里还说得出话,只是梨花带雨的笑着一次又一次附身,额头碰地,头顶着丈夫的头,心中甜蜜又踏实。
简单的仪式完毕,韩大妈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把他俩的手压在自己手里,含着喜泪说:“好孩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要说的话很多,不在现在这会儿,先上桌吃饺子吧,再耽搁可就粘了。”
姬羽扶着玉洁坐好笑道:“粘了好,夫妻俩以后黏黏糊糊,多恩爱。”把那娘俩逗得喜笑颜开。
吃完饭,姬羽待要主动收拾碗筷,大妈忙拦阻道:“今天,你和玉洁谁也不用干活,去西屋,就算进洞房了,有啥体己话关上门好好说说。”
玉洁拉着姬羽出了东屋,进了西屋,姬羽立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里面的布置,跟婚房已经没有区别,门窗上都贴着红纸剪的双喜字,床上铺的是里外三新绸缎面的被褥,而且是一床宽幅大被子,两个绣着戏水鸳鸯的枕头,并列紧靠在一起,他愣了半晌才醒过神,问妻子:“这,是你今天下午准备的?”
玉洁红着脸低声说:“妈去年就给我准备了嫁妆,今天总算用上了,小羽,这些东西,吕莘连见都没见过,谁都没用过,今天是第一次使用,你不会犯膈应吧?要是犯膈应,赶明儿个,咱们全换新的。”
姬羽拉着妻子的手在炕沿坐下:“怎么会?这是咱妈辛辛苦苦倾注了全部的爱给女儿女婿准备的新婚被褥,比在外面买的不知吉庆多少倍,我只有高兴和幸福,不会想别的。玉洁,我知道,你现在有些自卑,总觉着以前有恋爱史甚至还有了身孕,就觉着配不上我,在我面前显得矮三分。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有这种想法,现在的青年人,有多少结婚前没跟其他人谈过恋爱,有多少男女结婚前没有过那种经历,不说别人,就是我自己,昨晚都让人抓了现行,我却没有因为以前有恋爱史,跟恋爱对象做过那种事感到羞愧,这跟婚后出轨行为有本质的区别,也跟脚踏几只船乱爱行为也不同,男女间一心一意相好恋爱,爱到极处碰出火花,有了质的突破,目的是领证结婚生儿育女相伴一生,那一切都没问题,即使是措施不利,未婚先孕,也没啥大事,能瞒住就瞒住,瞒不住不过留下一段风流笑话,奉子结婚的新郎新娘并不罕见,要是那个吕莘没出意外,你们都不会因为怀孕这件事受到别人的责难,你在伦理道德上并没有了不得的过失。
只是吕莘出了意外,让你承担了原本不应该承担的负担,这跟你的生活作风无关,所以怀孕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也不用内疚,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以后,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像正常夫妻一样相爱,生活,你要是总是以一个有罪的心里对我,反而好像总是提醒我,我妻子以前不贞洁,又负于我,好像以前给我戴过绿帽子一样,那我心里肯定不得劲,跟你在一起就会别扭。”
“啊?!会是这样吗?姬羽,我不是想让你不愉快,只是觉着你应该获得更纯洁更完美的姑娘做妻子,娶我这样的女人让你受委屈了。”
“燕子倒是纯洁完美,跟我相处是福还是祸?我估计,在我还没有京城户口之前,像燕子那样条件的女孩,我还是少沾惹为好,现在来看,这原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凭我自己现在的本事可以说没有拿到京城户口的能力,唯一的机会就是跟你结婚,打个擦边球,利用返城知青的优惠政策,落实京城户口。
所以,咱们还是认清现实,老老实实做人,力争把我们的夫妻生活往好里过,把咱们的事业搞的蒸蒸日上,你有身孕,说明你身体没问题,很健康,能生养,那我们以后一定会有咱俩的孩子,食品厂办好了,挣了大钱,多生几个咱们也养得起,能给所有的孩子提供坚实的物质保障,日子红红火火。”
左玉洁被感动的满脸是泪:“小羽,谢谢你,你的心胸像大海一样宽广,能容纳常人难以容纳的事情,要不,我还是听我妈的劝,把肚子里的孩子做了吧,以后我给你生你的孩子,咱们的生活还能纯粹些。”
“那么,一开始你怎么没听咱妈的劝呢?那时候孩子还没成型,那时候做既能少受罪,还安全,你一定有坚持留下这个孩子的理由吧,是很爱吕莘,想给吕家留一个后代烟火吗?”
“那到不是特别主要的原因,其实我跟吕莘的感情并没多深,我们虽然都是京城人,但不是一个区,从小学到高中我们都没在一个学校同过学,只是知青下乡被分到了一个生产队,在同一个知青点儿生活,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渐渐就熟悉了,我们的岁数也都到了青春萌动的旺盛期,在农村收工后,漫漫长夜没事干,很多男女青年就搞起了对象,我妈每次给我写信,都让我不能找当地农民和京城以外的男知青交朋友,吕莘的父母也是这样要求他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知道了彼此择偶条件,就开始了交往。
他人长的很一般,个子不到一米七,摸样也只算是不丑,跟英俊不搭边,但他的家庭经济状况比我家好,是干部家庭,我们交往一段时间后,跟其他人一样,开始钻玉米地,开始我挺谨慎的,避孕措施一直做得很好,之后一年多都很安全。
去年年初知青开始返城,吕莘跟家里说了我的事情,希望他父母给我安排个工作,可他父母却给吕莘物色了对象,写信让吕莘跟我断绝关系,我俩这层关系几乎所有知青点的人都知道,这对我以后跟定有不好的影响,而吕莘对他爸妈给他找的对象很不满意,说是远不如我漂亮,他就出主意说让我怀孕,以此要挟他爸妈同意我们在一起,我鬼迷心窍就同意了,大半年我们没采取措施,到年底时我就有了身孕,没曾想还没见到他爸妈,他们一家就出了车祸。
那些日子,我不知怎么了,特别偏执,别人说西我偏往东,我妈我哥我嫂子和街坊邻居都劝我拿掉孩子,我就跟魔怔一般偏要留着这孩子,否则就不活了,要找吕莘去,把我妈他们吓坏了,就随了我的心意,以后,你就出现了,我后悔也晚了,真没想到咱俩还能有今天,现在,我对吕莘怨念多于好感,所以,我想把这个孩子做掉,以后跟你生我们俩的孩子。”
“哦,原来是这样,真是一场悲剧,吕莘已经不在人世,对他的对错好坏咱们以后别评价了,过去就当一场梦,至于这个孩子,现在已经快有四个月了吧?我曾看过这方面的医书,我一个朋友的姑姑是妇科医生,也跟我普及过这方面的知识,做人流最理想的时间就是三个月以前,过了三个月随着婴儿的成型长大,做无痛引流就不成了,得做引产,就是不足月的婴儿强制生产,对母亲身体的损害远超过足月生产,据我那亲戚说,引产的女性承受的痛苦难以想象,甚至能造成女性对怀孕的畏惧感,致使产生精神性难以再孕的情况。
所以,玉洁,为了你的健康,为了我们以后的后代,我不同意你去做引产手术,四个月的婴儿,已经有胎儿的形体,做掉他等于谋杀,在中国佛道两界,这属于造孽,要受天谴,对你我对我们的后代都可能有妨碍,在西方基督教这就是犯罪,进不了天堂。
不管怎么说,孩子的父亲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你是孩子的生身母亲,这几个月的孕育,你肯定跟孩子产生了彼此的联系和感情,就因为我的原因,就放弃你孕育的这个生命,我怕你有一天会后悔,会有罪恶感,会对我产生怨恨,所以,我坚决要求你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不但生下来,以后这孩子,就是你我亲生的孩子,我是o型血,孩子不论什么血型,我都跟他相符,这个不会有问题,你跟吕莘谈恋爱确实有很多人知道,但你怀了吕莘的孩子,这件事我估计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个大院又几个人见过吕莘?”
玉洁使劲摇头:“我妈和我哥我嫂都没见过他。”
“那就好办了,我们可以把故事略微改一下,回城后,吕莘的父母看不上你,你俩分手了,然后我作为租房客,在你家住,你看我英俊潇洒,我看你温柔漂亮,咱俩就好上了,开始还瞒着咱妈,你在燕子的掩护下,晚上偷偷上西挎屋跟我约会,我借贷上百万建副食厂,让你当厂长,就是想让你家同意咱俩在一起,咱俩好了两个月,你就怀上了。
你夜里上我屋的事被曹大妈发现了,跟你嫂子说了这事,你嫂子大闹一场,你就公开了咱俩的事情,找方主任为你做主,要跟我结婚,方主任就说服了咱妈,不再嫌乎我是农村户口,同意咱俩结婚,于是咱们俩就起了结婚证。这就是咱俩的恋爱史,我就是孩子的父亲,别人爱信不信,至于这个大院有些人知道实际情况,关系不大,我在新街口那边看好一栋房院,结婚后我们全家搬过去,跟这边的没有了来往,时间一长,也就没人注意这事了。”
左玉洁感动至极,紧紧搂住法定丈夫一通狂吻,然后宽衣解带,又去脱男人的衣服,两人赤诚相拥,一阵爱抚,激情升温。
“你怀着孩子,这不行,等孩子出生后吧?”
“孕检时医生说过,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比较危险,不建议行房,四个月到6个月时是安全期,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