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佑手忙脚乱地解开束缚着她身躯的绳索,同时轻声安慰道:“婉儿别再哭了,只要你安然无恙便好。我们耐心等待夜幕降临,届时我定当带你逃离此地。”
待林婉儿的身体重获自由之后,她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进胡天佑怀中,将头深埋于他宽厚的胸膛之上,低声抽泣起来。
胡天佑并未言语,仅是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给予她些许慰藉与安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了很久很久,林婉儿终于止住了哭声,抬起那张梨花带雨般的面庞,声音略带颤抖地询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些天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你的安危。”
胡天佑长叹一口气,答道:“我今天刚刚回来,未曾料到你与老陆竟双双身陷囹圄。”
林婉儿紧接着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被囚禁于此的?还有,老陆如今身在何处,你有消息吗?”
胡天佑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我是从侦缉队之人口中探听到你被关押在这里,他们之所以没把人交给日本人,是因为他们看你漂亮,想把你送给他们队长刁德一邀宠,幸好刁德一前往参与围剿游击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言罢,他愈发用力地抱紧了怀中的林婉儿,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予她些许安全感。
紧接着,胡天佑语气沉重地继续说道:“如今,老陆已身陷囹圄,被关押于宪兵司令部之中,明日便会被日本人处决!”
听闻此言,林婉儿不禁心急如焚,赶忙追问:“这可如何是好?必须设法营救老陆才行!”
胡天佑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之色,轻声说道:“此前,我曾亲赴宪兵司令部查探,却隐约觉得长泽井空已然对我产生疑虑,恐怕我的身份已然败露。”
“啊?竟然暴露了?如此一来,小小恐有性命之忧,你快点回去,让小小尽快转移才是。”林婉儿心急如焚,眼眶中的泪水几近夺眶而出。
胡天佑连忙出言宽慰道:“婉儿,莫要焦急,听我说。我早已将小小妥善安置,她现在已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正是她告知我你彻夜未归之事。”
林婉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那原本已滑落脸颊的泪珠此刻仍悬于眼角,使得她看上去越发惹人怜爱、楚楚动人。
胡天佑和林婉儿在屋里彼此倾诉着分离以来的相思之苦。
李有德心急火燎地回到侦缉队后,却未瞧见胡天佑的身影。
那位身材高挑的侦缉队员见状,面露疑惑之色,开口说道:“我出门前,他一直在此处恭候着您呢,这人咋说不见就不见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李有德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思忖起来:自己刚刚才从怡红院里纵情享乐归来,此刻回来竟未见到人影,难不成这胡天佑已经洞悉一切,跑去向长泽井空告发自己了不成?想到此处,李有德心中顿时有些惴惴不安。
“这个胡天佑,该不会跑到长泽井空那里打小报告去了吧?你当时为啥不问清楚,看看他究竟有何要事找我?”李有德眉头紧蹙,满脸愠怒地责备起眼前这位高个子侦缉队员来。
高个侦缉队员一脸无辜与委屈,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我问过了,可是他压根儿就不肯透露半分啊,我又哪敢继续追问下去哟……”
李有德无奈地叹息一声,稍稍定了定神,然后故作镇定地说道:“罢了罢了,那个胡天佑算得了什么呢?他们那斧头帮里尽是一帮乌合之众、街头混混而已,岂能跟咱们威风凛凛的侦缉队相提并论!”
听到这话,高个侦缉队员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称是,并赶忙应和道:“队长说得太对啦!”
李有德却是脸色一变,板着脸纠正道:“注意言辞!是副队长,咱们的队长乃是刁德一!”
言罢,李有德还特意挺了挺胸脯。
身材高挑的侦缉队员目光警惕地扫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人道:“队长,这事儿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谁不清楚这回小日本去围剿那游击队,可是栽了大跟头,损失惨重得很呐!听说死了不少人呢,就连咱那刁队长到现在也还杳无音信,八成是凶多吉少了......眼下这侦缉队可不就您当家作主嘛!”
李有德紧紧皱起眉头,努力压抑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此刻,他最害怕发生的事情便是刁德一如鬼魅般突然现身于侦缉队的大门口。他暗自祈祷着,巴不得刁德一从此销声匿迹,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空逐渐被夜幕笼罩,变得昏暗无光。
胡天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婉儿,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屋后窗边,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自己陷入了绝境。侦缉队四周环绕着高达五米的坚固围墙,墙头之上更是布满了令人望而生畏的铁丝网。
这样严密的防御工事,让人几乎无法凭借自身力量翻越这些高墙逃离此地。
如此一来,想要脱身似乎唯有选择正门这条路,但问题在于,如果要带着林婉儿一同从正门离开,成功的几率几乎微乎其微。
面对眼前棘手的困境,胡天佑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一旁的林婉儿也是满脸愁容,望着高耸入云的墙壁无奈地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啊?天佑,我们怕是没办法逃出去了。”
胡天佑安慰道:“没事,大不了杀出去,侦缉队这几个人还挡不住我们。”
林婉儿说道:“你看这偌大的院子,只有一个出口,如果交火,一时半会很难冲出去,时间久了就怕把日本人引来,到时候更难出去了。”
胡天佑也有此担忧,所以才没采取行动。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担心林婉儿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