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个壮汉用力的抬开罩在海仁大师肉身的大缸的时候,围观的人群瞬间发出了阵阵惊叹声。
只见海仁大师的肉身完好无损,除了因为缩水的原因产变的瘦小些以外,五官栩栩如生,手臂还有些弹性。
那些信众们忙不迭的跪在地上,不住的叩首,旁边的那些高僧也纷纷念起了佛号。
这场开缸的仪式吸引了大批的信众,南空寺围的水泄不通,就连外面的路上都挤满了人。
周边地区各个寺院都来了很多僧人,来见证这一奇迹。
在信众和居士们的努力维持下,四方信众开始排着队瞻仰海仁大师的肉身,一个个都很虔诚。
从九华山请来的两位金身塑造师傅将来瞻仰仪式结束后,对海仁大师的肉身做最后的金身重塑,那是非常严格保密的工艺,外人不得观看。
等到金身重塑之后,就把海仁大师的金身在祖师殿里升座,成了肉身菩萨,接受信众们的上香膜拜。
这一新闻传到网上,顿时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有信众会不远千里,来南空寺上香拜佛。
南空寺每天都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和智空和尚,再加上了因和尚,都失去了往日的宁静。
南空寺不说了,就连山上的茶舍,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喝茶,也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消息,说在山上的茶舍居住,可以吸取南空寺的灵气,能够生下儿子,这让很多人都找到楚汉,要求在这里居住一晚上,花钱也要住。
楚汉当然拒绝,不过这些人看到王丽抱着个大胖小子的时候,都说老板住在山上,果然是生了儿子,说明传言是真的,越发的早想办法要求住下来。
这几个木屋是我和林若曦、陈美美、程云峰专门居住的,自然不会把它让出来,不过这也难不倒那些想求子的狂热人群,有些人带着帐篷,就住在院子里,撵也撵不走,这让我们很是头疼。
不得已,我和楚汉只有找来工人,在进茶舍的入口修了院墙和大门,禁止车辆入内,来的人如果带着帐篷等物,也谢绝入内。
后来我想了个办法,找了些村民,四处宣传说海仁大师的金身升座后,求子最灵验,这才让事件得到了平息。
如今的南空寺,和之前的断壁残垣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四周全部被黄色的围墙包围,气派的山门,两边是钟楼和鼓楼,通过宽敞的广场,就是雄伟的大雄宝殿,后面又是一个院子,左右分别是金碧辉煌的祖师殿和菩萨殿,后面是讲经堂和法堂、禅堂。再朝后面走去,就是藏经阁,在院墙的走廊的房子,是僧人生活和接待香客的地方。
如今的智空和尚,有自己的方丈,还有专门的会客厅,庙里也来了其他地方僧人和小沙弥,可以做完整的法事了。
不过智空和尚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欣喜,依旧和了因和尚一起喝茶下棋,连接待外客都很少了。
过了春节后,农历二月十九,是观音菩萨的生日,也是海仁大师金身升座的日子。
这次典礼规模很是宏大,不仅来了不少领导,海内外的各地寺院都派了很多高僧来观礼。
为了维护现场的秩序,不仅修缮了上山的公路,还在半山腰处的入口,修建了气势恢宏的大门,开设了门禁,禁止车辆朝寺院方向进入,只能沿着大路前行。
我作为南空寺修缮管理委员会的成员,也参加了仪式,马姐、杜姐、王敏、程云峰等都一起参加了。
领导们讲话,智空和尚讲话,马姐作为委员会主任也讲了话,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金身升座仪式了。
随着法器音乐的响起,僧人们都念着佛号,智空和尚和了因和尚推开了祖师殿的大门,只见殿中正端坐着海仁大师的金身塑像,金光闪闪,法相庄严。
接下来就是各种法事仪式,一时间钟磬齐鸣,佛音萦绕。
随着其他人的后面,我拿着香,恭敬的给海仁大师上了香,一时间心里万分感慨,当初我也是心血来潮,无意之间来到这个破败的寺院,偶遇了海仁大师和智空和尚,从而结下了佛缘,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奇遇,这真是人生的机缘巧合呀。
恍惚间,我似乎感觉到海仁大师对我展颜一笑,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擦了擦眼睛,只见那海仁大师的金身似乎有一道金光闪出,瞬间消失不见。
来上香膜拜的香客很多,直到后半夜,才结束了这漫长的仪式。
那些领导走后,我就躲在智空和尚的方丈室内,安心的喝茶,后来实在有些困倦,就找了一间客房,沉沉睡去。
梦中,我又回到了第二次见到海仁大师的场景,他不再昏昏欲睡,而是慈祥的对我说:“佛祖要接引我去西方极乐世界了,这此寺因我而起,因你而兴,以后这寺庙就叫南空寺了。”
梦里的我不禁有些吃惊:“大师,你不是已经圆寂,今日是你金身升座的日子呀。”
海仁大师微笑着说:“梦里是真亦为假,世间是假亦为真,圆寂也罢,金身重塑也罢,都不过是大梦一场,不过是在这世间走一遭罢了,痴儿痴儿。”
这时候我身边来了智空和了因,都躬身向海仁大师行礼。
海仁大师微笑着说:“处红尘太久,你们会迷失本心,还是四方行脚,各自找修行的法门吧。”
智空和尚和了因和尚口中不住的念着佛号。
海仁大师朝我招了招手,我走向前去,他悄悄的给我说了几句话,听的我脸色大变,心里一阵慌乱。
“好自为之…”海仁大师伸手朝我的额头拍了三下:“回去吧。”
我瞬间惊醒,发现自己坐在床上,内衣竟然湿透了,身上一片冰凉。
已经是傍晚了,此刻鼓楼的鼓声响起,寺院里传来阵阵诵经声。
智空和尚和了因和尚都回到了方丈,我正在泡茶。
“我刚才梦到了海仁大师。”
“哦?师父和你说了什么没有?”智空平静的说。
“让你和了因四方行脚,不能在红尘太久。”
了因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智空和尚笑着说:“也确实该走了,这南空寺,不是四大皆空呀,南不空,北不空,东不空,西也不空。”
“你们要去哪里?”
“随遇而安,没有目的地。”智空和尚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结伴而行吗?”
“不。”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大概什么时候走?”
“等新的方丈来吧,交接完了就走。”智空依旧很平静。
“你早就做了准备?”我很惊讶。
“也不全是,有些是外力所为。”智空和尚笑着说:“该走总是要走的。”
我想起大路边岔路口上修的大门,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运营方以后要进来了?”
我心里不禁有些惭愧,这运营公司里,还有我一部分股份呢。
智空和尚笑着说:“这也是好事,毕竟要维持这么大的一个寺庙,必要的收入还是要有的。”
“这也太急了点吧。”我抱怨道。
智空摆了摆手:“是我的主意,现在这南空寺,事务太繁杂,我已经不胜其扰。”
“那你们两个走后,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我心里充满了惆怅。
每当我心里迷茫或者失落的时候,我总喜欢到南空寺去走一走,心里会平静很多,如今一说要分别,我心里十分的不舍。
“修行其实就是不断的告别,告别过去,告别现在,告别上一刻的自己,每时每刻都是在告别。”了因笑着说。
“你们走后,这南空禅茶,再也不是原来的南空禅茶了。”喝着杯子里的茶水,我摇了摇头。
“有了师父的金身加持,你这南空禅茶还是南空禅茶,哈哈,只是,确实喝不到我做的茶了。”智空爽朗的大笑起来。
夜已经深了,外面还有不少信众在排队等待瞻仰金身。
沿着上山的小路,我回到了茶舍。
叶采薇竟然还没有睡,在静静的看着书。
“你回来啦?今天的南空寺够热闹的吧。”
“热闹,现在还有人排队呢。”
“烈火烹油,这南空寺以后香火会更旺盛。”叶采薇笑着说。
“可惜智空和尚和了因和尚两人都要离开了。”
“这不奇怪,他们俩是真正修行的人,现在的南空寺,不适合修行了,他们肯定要离开。”叶采薇平静的说。
“这倒也是,对了,大宝,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看的那个法国的葡萄酒庄园吗?”
“记得,怎么啦?”
“那是我一个朋友继承的她奶奶的遗产,庄园的房子是她分得的,可惜她对这老房子和葡萄园不感兴趣,想把它卖掉,要不我们俩去看看,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们把它买下来吧。”
这庄园是马佳妮分得的遗产,她对巴黎、马赛这些大城市感兴趣,对于乡下的农庄,她没啥兴趣,上次我问她的时候,她就说想把它卖掉换一笔钱,价格也不算贵,要85万欧元,大概折合人民币680万左右。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农庄,不是真正的葡萄酒庄园,也没有自己的葡萄酒工厂和酒窖,不然的话,这个价格乘以十还差不多。
叶采薇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呀,这个价格还真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