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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的亲娘,没有那么好性子,一次次的容忍你,你若是再不安安分分,我便不会再管你。”

云清瑶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反正她也没有向江濯池保证一定把孩子教好。

江景宁不是个绝对的蠢货,否则前世也不会处处给云轻舞添麻烦。

但教导孩子实在费心,云清瑶有许多事情未做,不喜欢这样高成本、长时间的付出。

“我想见一见父亲。”

江景宁提出要求,他的内心总是惶恐不安的。

自从被父亲丢进这个院子,他就没有再见过父亲一次。

“我告诉过你,你若是表现得好,我自会让你见你父亲。”

云清瑶觉得和江景宁说话真的很费劲,这小孩只听自己想听的。

“我的确是忙了些,不曾看过你,可你的表现我都是知道的,李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有她照顾你,我和你父亲都很放心。”

云清瑶这话说的不假,李嬷嬷照顾江景宁确实用心。

江景宁抿唇,他的眼眶微红,似是要哭出来,可又故作坚强。

“我不想要李嬷嬷。”

李嬷嬷总是劝他听话,劝他讨好云清瑶。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她们告诉他,他是府里的小公子,是府里的主子,可以做任何事情。

“除了李嬷嬷,你以后别想再见到其他丫鬟。”

云清瑶微微笑着,她虽不知道是哪个嚼舌头根子的,但不必查也能猜到,多是这后宅的丫鬟。

“这院子里的丫鬟从前跟你说了什么,我一概不理,只是从今日开始,你若再听她们的话,我就不再管你。”

云清瑶不管他是否记恨自己,反正她有的是手段治他。

“若是我表现好,你真让我见父亲?”

江景宁仍旧在试探她,在云清瑶的院子里,他的安全感实在低。

云清瑶笑着说道:“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立字据。”

江景宁搓了搓手指,仿佛真的在考虑立字据的可行性。

“算了,反正让不让我见,也不是我说了算。”

江景宁思索了一会,又抬眼看云清瑶。

“李嬷嬷让我唤你母亲,可你不是我的母亲。”

江景宁有太多的小心思,如今他得了说话的机会,便想试探云清瑶的态度。

“当然我也生不出来这么大的儿子。”

云清瑶倒是不在意,她从没有想过让江景宁把她当母亲对待。

“我虽然以为你父亲成了亲,但他是他,我是我,你可以把我们两个分开看。”

相比江濯池的妻子,云清瑶更喜欢做一个独立的个体。

云清瑶并非没有能力手段,前世苏怀瑾甚至都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

或许她尚年轻,还有些稚嫩,但她还有很多时间。

云清瑶希望哪一日被人提及,不是:原来她就是那个运气极好能嫁入侯府的庶女,而是:江濯池竟有幸娶了她。

江景宁没想到她竟同意了。

从他的父亲要娶妻的那一刻,人人都告诉他,他的父亲有了妻子,就会有新的孩子,他会渐渐变得不重要。

果然父亲也验证了这一说法,将他丢给了新婚妻子抚养。

江景宁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他没有办法说出来。

父亲不能理解他的心情,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父亲他的惶恐。

江景宁别扭了这么多天,一时上头,跟许夫子吵了一架,结果还被云清瑶抓了个正着。

“那我该叫你什么?”

江景宁再次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仿佛被人骗怕了。

“和府里其他人一样,叫我少夫人。”

云清瑶淡淡地说道,她抬起琉璃般的眸子看向江景宁。

“如今你的问题已经说完了,也该放心了吧,我不会抢走你的父亲,你也不必担心被你的父亲抛弃,眼下你的任务该是好好学习,而不是像一个无赖一样在这里撒泼。”

云清瑶是真不喜欢撒泼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

江景宁没有想到云清瑶会直接说出他的心思,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多想。

“我不是有意……”

江景宁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想要解释。

他就是太拧巴了。

他也害怕,害怕失去父亲。

父亲是他唯一的依靠。

云清瑶没有兴趣听他解释,随意的摆了摆手。

“虽然你还小,但你要明白,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倾诉心事的地步。你也应该庆幸我不怎么管你,让你拥有足够的自由。”

云清瑶养在祖母身边时,可是处处受限。

就连翠鸣,仿佛也是祖母的眼睛。

若非云清瑶感念祖母的养育之恩,如今的翠鸣压根不可能留在侯府。

即便如此,翠鸣如今也只能做个扫地丫头。

云清瑶垂眸,她也总觉得祖母将翠鸣留在她身边别有意图。

因此她才没有发卖翠鸣。

云清瑶思及此处,忍不住笑了。

她到底也没有完全相信祖母,又不肯怀疑祖母。

江景宁拧巴,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而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只是因为当日若是没有祖母收养她,她恐怕活不下来。

王氏对她们母女的恨似海深,从不盼着她们母女好过。

她姨娘死的那一日,王氏只差没有点上一挂炮仗庆祝。

江景宁不知云清瑶的过往,亦不知她的心事。

听得此话,便悻悻的闭了嘴。

“该说的都已说完,回去完成你今日的功课,若是再无故惹夫子生气,你是知道结果的。”

云清瑶恢复了清清冷冷的模样,也不再想从前。

她如今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再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可怜。

江景宁离开没多久,江濯池便来找云清瑶了。

云清瑶见是他来,便笑道:“怎么?世子爷是听了什么风声,过来兴师问罪吗?”

江濯池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时愣了一下。

“什么兴师问罪,这府里上上下下都交由你打理,凡事你做的决断,我绝不怀疑。”

江濯池坐到云清瑶的面前,给自己倒了杯水,笑着说道。

“我不懂后宅之事,别说没人同我讲,便是说了也是白说。”

他哪里想到,云清瑶说的压根不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