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屋门被人一脚踢开。
余风群怒喝一声:“溪无涯!你还我儿子!!!”
纪千珏手里正拿着小玩意儿,不断逗弄着无涯师兄怀里的婴儿,闻言被吓了一跳。
无涯师兄怀里的,是余峰主的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已经牙牙学语。
纪千珏站起身,给一脸怒意的余风群倒了一杯茶水:“我问过白夫人了,她同意让我们带两日孩子……”
余风群一呛:“什、什么?我夫人答应了吗?”
溪无涯回道:“的确是答应了。”
余风群咳了一声,想到自己此刻在溪无涯院内,夫人不在,又悄悄挺起胸脯:
“这个家是我做主!我没同意!”
他越说越气:“你说你们两个,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有本事自己生一个去啊,天天抱着我的孩子干什么?又不是你们的!”
“我本来一天就忙,晚上回家就想看看夫人和孩子,这倒好!三天两头被你们抢了去!”
纪千珏纠正道:“也没有三天两头,三五个月才把孩子接来玩一次……”
余风群不管,三两步跨过纪千珏,将溪无涯怀里的孩子一抢。
临走时,余风群看了两人一眼:“喜欢小孩就你们就自己要一个,以后不要来抢我的!”
说罢,他御剑带着孩子走了。
这么露骨的话让纪千珏脸一红,她追出门去朝着空中喊道:“我们还不是——”
她和无涯师兄是喜欢小孩没错,但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还没成亲呢……
然而余风群才不管她,剑停在空中,嘴里不屑“哼”了一声后继续飞走。
纪千珏猛地拽紧衣角。
她有些尴尬地回头,溪无涯坐在桌边轻轻低着头,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实在诡异。
纪千珏灵机一动转移话题:“我刚才在院子里遇见楚师兄,他说待会儿一起去酒楼吃——”
溪无涯却将她打断:“阿珏,你家在哪儿?我……去见见你爹吧。”
这话一问出后,纪千珏红了脸,溪无涯也红了脖子。
溪无涯见纪千珏不回答,以为纪千珏不愿意,他替纪千珏说道:“你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我——”
他对纪千珏许是日久生情,他早就熟悉了她,与她不可分割了。
纪千珏反应过来后,才终于甜甜一笑:“我愿意!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很愿意的!”
溪无涯向她走去,与她靠近后伸手轻轻为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抱歉,让你久等了……”
两人无声相望。
楚景言在这时朝着二人走来,他漫不经心喊道:“快走了,那个酒楼可出名了,最好吃的菜卖的很快,去晚了就吃不到。”
他喊了这一声,那两人却没反应。
楚景言无奈又喊了一声:“纪师妹、无涯师兄?你们怎么还站着?”
纪千珏和溪无涯回过神来,纪千珏脸上发烫,路过楚景言时,在楚景言身边小声说道:“楚师兄,我和无涯师兄要成亲了。”
楚景言眼睛直溜溜一瞪,第一反应是便是道了好几声恭喜。
溪无涯和纪千珏第二日就动身出发。
衍冥暗中跟去,他被仙门指派要监视溪无涯的一举一动。
楚景言一个人留守,他思来想去后,买来许多炮仗和大红喜字,将整个屋舍都喜庆地张贴一番。
几人回来已是半个月后。
纪千珏和溪无涯都不喜欢热闹,只发帖请了寥寥几人。
在一个喜庆的日子,众人围坐在清雅小院内。
纪千珏的父母年事已高,赶过来已是累极,他们观礼完毕后,就早早去歇着了。
白灵婉将穿着大红喜袍的纪千珏送回房中,也赶回来吃酒。
溪无涯还被众人拦在酒桌上。
楚景言在替他拦酒:“好了好了余峰主,你别给他灌了,他身上的余毒才刚清完。”
清凡也附和道:“没错,还是少喝为妙。”
余风群已经喝了不少,脸上一片红晕:“你们懂什么?就是要喝酒的!不然待会儿会紧张害怕吓得发抖,我当年就是这样……”
白灵婉将余风群耳朵一揪:“你还有脸提!你当年吐了我一身!你别让妹夫也这样!”
余风群被捏住耳朵后呼喊了几声,却又不敢反抗。
聂文清趁着混乱,拉着溪无涯问了一句:“紧张吗?师兄。”
溪无涯不胜酒力,已经有些昏沉,目光些许迷离地看着围坐一桌的人,越来越温和:“……还好。”
聂文清又道:“要是实在喝不下了,就直接装晕,我把你送去纪师妹那儿。”
溪无涯笑了笑,给聂文清夹了一筷子菜:“多谢。”
一轮满月下快速掠过两道身影。
言洛和司洵这时才匆匆赶来。
楚景言两眼一亮,将坐在身旁的衍冥一拉:“你两个徒弟来了。”
衍冥为他们留了碗筷,抬眼时却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言洛与司洵齐齐朝着衍冥的方向一揖,又同时喊道:“师尊。”
衍冥抿了一口杯中酒,罕见不再别扭:“过来坐。”
楚景言早就按捺不住,起身招呼:“今日不讲这些虚礼,赶紧过来坐吧,坐你们师尊旁边。”
两人落座后,清凡有些担忧看向言洛:“是不是回来一趟不容易?”
言洛丧气点头:“最近仙门不知怎么了,抓魔族抓得厉害。”
司洵猜测道:“可能是前些日子魔族人在又边界与仙门起了争执。”
衍冥静默不语,楚景言叹道:“真是不容易……”
余风群喝大了,这个时候忽然嚷道:“来晚的人,自罚三杯!”
这一句说完,又被白灵婉揪住了耳朵:“你这人真讨厌!”
言洛老实巴交,没什么心眼,低头就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被溪无涯笑着拦了下来:
“不必,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司洵钦佩溪无涯,将准备的贺礼拿了出来,说了几句吉祥话后送给了溪无涯。
酒过三巡,大家围坐一团聊了很久,都还未尽兴。
直到打更人路过院外的小巷,众人才惊觉时候不早。
他们知道溪无涯和纪千珏不喜欢闹洞房,于是众人笑着将溪无涯送回屋后,又回去吃酒。
喧嚣声渐远,周围宁静到似乎能听见两人的心跳。
溪无涯坐在纪千珏身旁,将她盖头一掀,纪千珏涂了脂粉,清绝中更添明媚。
他为她递去一盘糕点:“饿了吗?你喜欢吃栗子糕,我替你带了些。”
纪千珏轻盈一笑,拿起一块糕点啃了一口,她将宽大的喜袍袖子展开,袖子里还藏了不少吃的:“白姐姐怕我饿着,也给我拿了许多吃的。”
说完她与溪无涯相视一笑。
溪无涯方才还昏沉着,此刻不知为何,又清醒得发慌。
他体贴纪千珏穿着这么厚重的礼服劳累了一天,便贴心问道:“要睡了吗?”
纪千珏清醒得很,睡意全无:“我们……不干点别的吗?”
溪无涯一怔,他惊讶于纪千珏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胆。
他和纪千珏都是慢性子,急不来。
他本以为纪千珏在这种事上会推拒一番,等两个人睡在一起适应了之后再循序渐进。
纪千珏明媚的一双眼正盯着他,他喉咙忽然干哑,轻轻咳了两声:“我当然是可以的……”
纪千珏听到回答,自然也高兴万分。
她伸手摸向藏在身后的两个酒盏,再回身时,溪无涯忽然欺身而来,将她一压后在她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她免不了一声惊呼,手中两个酒盏滚落在地。
溪无涯听见响动后行动一滞,他僵硬着撤掉快要搂上的一只手,声音依旧干涩:
“阿珏,你说的干点别的是指?”
纪千珏唇边还留着余温,她也发懵着回答道:“交杯酒,新人不都是要喝交杯酒的吗?”
溪无涯受不了自己,忽然爽快一笑:“哈……抱歉,是我想多了。”
纪千珏明白过来溪无涯想了什么后,也忽然一笑,笑过之后,她轻轻握住溪无涯的手:“……干你想的那个,也可以。”
溪无涯指尖微微收缩,酒意在这时涌上了头,他胸口微微起伏。
一双柔和的眼再次看向纪千珏时,爱意无限。
溪无涯微微松开领口,将床帘一合。
一夜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