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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川的一句话,就像是冰水一般,直接浇在了纪眠的脑袋上。

她整个人说不出话来,手脚冰凉,如坠深渊。

“眠眠,兜兜转转,你终于还是回到我的身边了。”

陆行川深深看着她,大手轻轻抚摸过去,想要触摸她的脸。

纪眠下意识后退,躲掉了他的手。

他的手停留在半空,有些僵硬。

“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依你。不要碰我,否则我就死给你看。陆行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中搅和了多少,你也想看裴砚倒霉。我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和你和好如初,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又如何,只要你和他不在一起就行了,我得不到的,裴砚也别想得到。我把他当兄弟!可他父亲却杀了我爸妈。他还暗中破坏我的感情,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他算什么?”

陆行川情绪激动。

“我了解你,如果不是他的出现,你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我。你起初只是因为我那么快移情别恋,你不甘心罢了。后来是因为发现林薇薇对你没有丝毫的真心,对比下来,你才觉得我有多好。”

“陆行川,你也不要再为自己找借口了,你有多卑鄙,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陆行川上前死死扣住她的肩膀。

“他到底哪里好,我也可以对你好啊,为什么你就是不正眼看看我呢?”

“他,永远会选择我,而你不是。”

她永远不会忘记陆行川为了给林薇薇过生日,把她放在绑匪手里不闻不问。

她再次被人劫持,他竟然说她经历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也不会去死。

林薇薇几次为难她,陷害她,他都偏袒了林薇薇。

迟来的深情真的比草还轻贱,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样的浪子,她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陆行川感动的从来只有自己!

“眠眠,以前的事情我知道错了,我尽力弥补好不好……”

陆行川声音悲怆,他也十分难过,他现在悔不当初,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不用弥补,我真的已经不在意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裴砚。”

说完,纪眠转身上楼,头也不回。

她晚上睡得不安稳,梦里……

她出现在医院,这和别的地方的医院不一样,戒备森严,还有武警拿着枪支巡逻。

她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飘到了一处病房。

她看到了昏迷不醒的裴砚,他戴着氧气罩,浑身插满了管子,身上缠绕着纱布,鲜血都染红了纱布。

“不好,病人心率过低,除颤仪准备。”

砰——

她看到裴砚的身子高高弹起,又重重落下。

他就像是海上飘零的落叶,不知道会被浪潮打到哪里去。

“裴砚,裴砚……”

她大声呼喊,可没人听到她的声音。

她想让他振作,想让他快点好起来。

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梦醒了。

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迷茫,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

她已经分不清刚刚的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才会梦到了军区医院,梦见了裴砚。

这几天纪眠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她人在这儿,可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陆行川和她说话,她有时候理睬,有什么就干脆当听不见。

陆行川已经想尽各种办法哄她了。

“你看,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蛋糕。每年我生日,你都是亲自给我做的,你还记得不记的?”

“我肠胃不好,每次应酬完都要痛好几个小时,你就在沙发上,让我枕着你,你给我按肚子。”

“你还记不记得,有次我遭遇暗杀,你说我们同生共死,永不分开。”

“眠眠,你说你爱我……这些你都不记得吗?”

纪眠觉得他这个人很无趣,她都说了,不要执着过去,人要向前看。

可陆行川陷入了死循环,总是在追逐逝去的。

明明都要死心的,可这次的事裴砚落难,她有求于他,又让他看到了一些希望,觉得这一次一定能挽回!

“眠眠,裴砚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就算不给也行,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行。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没有你。”

陆行川轻轻靠在她的腿上,贪恋和她在一起的独处时光,哪怕纪眠不高兴,但他是开心的。

他就是要和纪眠在一起。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周后,公馆门前有了动静。

“阿眠,我来接你回家!”

纪眠听到熟悉的声音,心脏狠狠一颤。

他一定是身子刚好就过来了,声音里满是疲惫和虚弱。

她站在二楼看去,看到了门外停着熟悉的车。

他是坐在轮椅上的,后面跟着童序。

她着急忙慌地下楼,陆行川正在客厅等着她。

她看都不看一眼,就要夺门而出,却被保镖死死拦着。

“放开我,让我出去。”

“眠眠,你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吗?裴砚这次能化险为夷,下次就不一定了。你别坏了规矩,不然下次裴砚再出事,我就不会再帮忙了。”

纪眠立刻停下步伐,转过头面色苍白的看着陆行川。

“去告诉他,你已经决定跟我了,和他有多远滚多远。”

陆行川继续补刀。

纪眠死死捏着拳头:“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是,非做不可,去。”

陆行川一字一顿,给她施压。

“你要是不去,那你连一面都别想见到他。”

要是纪眠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就要被强行送回房间。

如果她照做了,她都不敢想象,这是多么锥心刺骨的痛。

“你去吗?”

“好,我去。”

她想看看裴砚,确认他的安慰。

保镖松开了手,跟着她出了门。

裴砚看到她的那一刻,情绪激动,撑着扶手就要起来。

可他伤得太重了,他现在应该在医院好好躺着,根本不应该出来乱动。

他再次重重地跌坐回了轮椅,不少伤口再次开裂出血。

他的脸更白了几分,额头全都是冷汗。

“你……你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

她着急地说道。

“阿眠,我们回家好不好?”

裴砚期盼地看着她,眼神闪耀着细碎的光。

纪眠听到这话,心脏刺痛。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