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没有白吃。
叶子刚慷慨地答应，明天他开车送钱芝兰回去，十一那天，再由他送嫁妆跟在婚车后面回来。
张平是连连感谢，一口一个“子刚哥”叫得亲热。
李小可没打算回去，她和周来娣还有杜宇他们，留在省城参加张平家的婚宴。
钱芝草和方家伟自然是要一起去的，他们还打算借这个机会，谈一下彩礼什么的，过了年就准备结婚。
老家那边，一年不嫁娶两回。两个女儿，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在同一年办喜事的。
吃完饭，留下张平和钱芝兰说悄悄话，钱芝草也跟着方家伟溜了。
第二天下午，李小可目送叶子刚一行回老家。
“姐，真不回去吗？我爸妈可想你了。”
李小可摇头：“过年的时候我再去看望干爸干妈。”
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回那个小城的准备。有些伤，不碰它不会流血，一碰，就会百孔千疮。
下午，葛丽萍一家都在等着钱芝兰姐妹俩回来，听说钱芝草的男朋友今天也一起回来，葛丽萍两口子有点懵，这是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一点风声都没有提前透露？
等到新女婿进了门，葛丽萍更是傻了眼。除了两个女儿，就方家伟一个男人，她想认错也难。
叶子刚没有上去，等她们把东西卸下来，就开车回去了。
他对葛丽萍一家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尤其是葛丽萍那张酷似于葛女士的脸，他更不想见。
叶子刚做的很对，他如果上去了，会看到葛女士也在，那他会更加烦躁。
“姨妈也在？”钱芝兰姐妹俩一进屋，就看见了葛女士。
“你们俩难得回来一趟，我请你姨妈来家里坐坐。”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钱芝草拉进屋，“你这朋友多大了？”
“30岁。”钱芝草早就做好了准备。
“30岁！老天，你姐夫都只有28岁，那不是比你姐夫还大两岁。你找个比你大这么多的干啥，京市那么大，还能少了年轻的后生？”
“年轻的后生不是老板啊。”钱芝草对自己的母亲，那是相当的了解。
“他是老板？”葛丽萍果然转移了方向。
“他是我们公司的老板，你和爸见过他的，在太婆的生日上，他带着‘蚌壳’的员工给太婆祝寿。”
“原来是他，我是说瞧着有一点眼熟。”
葛丽萍收起了嫌弃方家伟年纪大的念头，她见丈夫还是板着一张脸，赶紧把他叫进房里说了一通，出来后钱父的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钱芝草比钱芝兰机灵，会说话，在钱父心里，二女儿相较得宠些，见二女儿带回的男朋友年纪这么大，他心里是不舒服的。
知道方家伟的身份后，他也不再说什么。
吃过晚饭后，葛丽萍腾不出多余的时间来理会他俩，她得先跟钱芝兰讲一讲结婚那天的安排。
钱家是三室一厅，没有多余的房间，就在客厅里打了一张地铺，方家伟也没敢说自己想去酒店住。
晚上，他顶着35岁的老腰躺在硬地板上，看见钱芝草扒着房门对他做着鬼脸，然后笑嘻嘻关上房门，他只有暗叹小娇妻不好娶。
第二天钱家姐妹出门去了，她们要去联系化妆师，十一结婚的人很多，县里就那么几家美妆店，她们得赶紧去定下来。
等她俩走了，两口子就开始来和方家伟“促膝长谈”。
有钱大福小福在，他们在语言沟通上还是很顺利的。
听说方家伟在京市有房，父母双亡，老家只有一个姐姐，葛丽萍觉得很满意。钱芝草那性子又刚烈，这样的家庭嫁过去，再合适不过了。
也就有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感觉。
至于彩礼，她本来也准备说两万，想起大女婿家给了六万六，她便想考验一下方家伟。结果方家伟一听，马上说他也给六万六的彩礼，葛丽萍就更加满意了。
她钱家两个闺女，找的婆家都这么大气，以后稍微照拂一下她两个儿子，都够够的了。
至于年纪大这一点，也已经被她自动转化成优点了。
年纪大，会疼人。自己的姐夫不就是因为比姐姐大了八九岁，才让了姐姐一辈子吗？
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是一下子有了两件喜事。葛丽萍心情舒畅，见人说话都温和了许多。
于是，方家伟第二天晚上待遇就提升了，他和小福睡床上，大福打地铺。
派出所。
“曾剑，外面有人找。”
曾剑从办公室出来，李小可迎了上前。
“您好，曾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
“我是周来娣的姐姐李小可，今天特意过来找您，12点能下班吗？我在外头等您。”
“可以。”说话间，曾剑也认出了李小可，主要是这姑娘晒得太黑了，一头卷发也成了直发，变化有点大。
“就在这厅里坐一会儿吧，外面热。”
“谢谢，您先去忙。”李小可向他点头致谢，她是踩着点来的，碰碰运气。
十分钟后，曾剑脱下警服，换上了便装。
“哟，今天曾警官要出去吃饭啊。”另一个警员怪叫着。
“你没见外面有个美女在等着老大吗？”办公室里一共就三人，另两个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小年轻，两人挤眉弄眼的暗戳戳。
曾剑顾不得理睬他们，大步出了门。
“那个......我们走吧。”他有些紧张，不知怎么称呼李小可合适，叫名字吧，人家是周来娣的姐姐。叫姐姐吧，周来娣和他似乎又没有那么亲近。
“好的。”
“一起吃个饭？这旁边有家私房菜，味道还挺不错的。”曾剑有些不自在，他很少和女生单独吃饭。
“好。”李小可冲他嫣然一笑，他更不自在了。
“我和周周认识九年了，最初我们是一个专卖店里的同事，我去店里上班的第一天，是周周教我怎么接待顾客，那时候的周周，非常善良和热情。”
在等菜上桌的时候，李小可就开始聊起她和周来娣的过往，曾剑听得很认真，也没有了原先的局促感。
“后来我们一起下班时间去S大门口摆摊，一起挣钱，一起买房。再后来我出来创业，开培训学校，周周又义无反顾地跟着我。
这些年，周周从未谈过恋爱。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曾剑当然不知道，他想知道。李小可给自己倒了杯水，给曾剑也续了点。
她喝了一口水：“我在专卖店工作的第一个春节，周周就提出辞职，说要回家结婚。”
曾剑一时不防，给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