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尝到此刻的幸福，越是痛恨那段黑暗的过去。
傅商北狠狠咬着牙关，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我们睡觉吧，好困哦。”这个话题太沉重了，颜诺不敢再深入，总觉得再多说一句都是对宝宝们的诅咒。
她很希望拥有他们，很害怕失去他们……这种感觉，只有为人父母才能理解吧，曾经的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担忧和悲伤。
“好。”傅商北也不敢触及这份伤口，两人默契地结束谈话，整理好床铺，关了灯，他把她抱在怀里，她依偎在他肩头，他们的手握在一起。
两人都不声不响地清醒着，没有打扰彼此，结果就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面对面看到了彼此的黑眼圈。
“昨晚你也没睡着吗？”颜诺看着男人眼底的乌青，叹了声气。
“嗯，你也没睡够，眼圈很重，再睡会吧。”
傅商北搂住她的肩，想让她躺下，颜诺摇了摇头。
“我想起床了，有点饿。”
其实就是不想睡了，睡得不踏实，不如不睡。
“确定不再睡会？”傅商北有点心疼，如果昨晚不说那个话题，就不会失眠了吧。
“不睡啦。”颜诺扬起浅笑，掀开被子下床。
傅商北坐在床上，沉默地看着妻子的身影在房间里走动，心底涌上来一阵疲惫。
江妈察觉到了他们的异样，吃早餐时，不由得仔细观察他们。
“我吃饱了。”
平时都是傅商北先吃完，然后去上班，今天颜诺速度快一些，喝完海鲜粥就放下筷子了。
离开餐厅，她径直去了钢琴房，在书架上选琴谱。
傅商北淡淡道：“江妈，等下我出门，你劝颜诺睡觉，如果她不愿意睡，中午的时候再劝一次。”
江妈应下，迟疑两秒，忍不住低声问：“大少爷，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傅商北拧起眉头，顿了顿，补充：“我不会和她吵架。”
“那你们……大少爷，不是我多嘴，而是大少奶奶来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孕妇的情绪随时影响身体状况，她这样下去，容易产前抑郁。”
产前抑郁，又一个新的词汇，还是个很可怕的词汇，他建立过一个抑郁症患者基金会，知道这个病症有多凄惨。
他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彷徨。
感受着男人身上徒然爆发出来的冰冷，江妈有点怕，不敢再多嘴，端着颜诺吃完的盘子进厨房清洗。
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傅商北起身，缓步走进琴房，轻声：“老婆，我上班去了。”
“哦，你去吧，拜拜。”颜诺挥挥小手。
傅商北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一离开，颜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般，颓唐地坐在椅子上，眼圈泛红。
楼下，傅商北坐上车，对林远说道：“去医院吧。”
林远诧异：“傅总，你身体不舒服？”
“我要做全身体检。”
……
医院
傅商北坐在曾经的主治医生面前，眉眼透着冰冷。
“我想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以及，如果我生育，孩子会不会有问题。”
“你要生孩子？”主治医生震惊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