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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瑞拂袖示意鲁庚,备好马车。

庄府正门,行人来往众多,他掩去表姐之称,道出主意。

“月溪郡主的伊人倾城,我出游在外,便就听说。大哥陪我前往观看直播,说不定,从中会有心仪人选。”

听着不像好主意,庄玮眉梢一落,重染几许忧愁。

“伊人倾城门口,连马车都过不去,进去观看直播,更是白日说梦。另有,此时此刻,距离伊人倾城迎门,还有一个时辰之久。莫非要我,像那些痴汉,傻傻等在街上?”

庄瑞兴致勃勃,不似全心关怀兄长,倒像自己乐在其中。

“除却伊人倾城,不是还有很多地方开设直播吗?我听说,冰清苑不错,迎门最早,主播亦是美艳动人。”

庄玮不假思索,直截了当指正。

“你敢去冰清苑,不怕滕姑娘责怪?”

庄瑞不以为然笑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陪你去,有何不可?再说,他们已然不做花楼营生,雅静得很。”

这时,鲁庚恭敬走来。

“禀言公子,马车已经备好。”

庄瑞吩咐去处,继而推着兄长,走向马车。

“去冰清苑。”

“大哥少些啰嗦,快随我去,人生在世,享乐最是要紧。”

推却来去,庄玮还是坐上马车。

“既已许下婚约,如何还去观赏直播?你记挂多年,苦苦寻她,难道就为薄幸负心?”

庄瑞眼神游移,似有丝丝心虚。

“大哥何来这些故作正直?我看个直播而已,只为开解兄长愁绪,又非怀有不贤。”

庄玮一眼洞穿,眉心交织几分不满。

“我不看,你也别去。”

庄瑞放下面子,拱手表示敬意。

“小弟恳请大哥一观,如此,总行了吧?”

庄玮面色沉沉,一片灰暗。

“为何执意观看,不听我命?究竟为我,还是为你自己?”

庄瑞再次搭上兄长肩膀,拉近距离,挑了挑眉,堆笑谄媚。

“你我兄弟,为你、为我,不都一样吗?”

庄玮肃然拂落他的手臂,严厉告诫。

“放纵不羁,也该有个限度,岂能玩弄她人感情?”

庄瑞没好气地撇撇嘴。

“你少学父亲管教之貌,我不是你儿子。”

庄玮一阵威吓。

“我是你的长兄!”

庄瑞藐然不屑。

“不就年长一刻钟,神气什么?”

庄玮义正辞严。

“那也是长兄!”

兴致扫落一地,庄瑞背身而坐,不肯再给一个正脸,心直口快,表意嫌弃。

“真是古板,我还以为你是同道中人呢。”

眼见二弟不拘太甚,庄玮满心忧虑,主动坐到他的面前,按捺一分耐心询问。

“你认真答言,对待滕姑娘,意欲何为?”

感觉右臂不适,庄瑞挽袖狂放,仪态随性,肆意抓痒,同时,漫不经心作答。

“腻了便弃,到手的玩具,谁会珍惜?大哥有所不知,她与你一样,古板木讷得很,没意思。”

话至此处,他反应过来一事,自得其乐,黠笑起来。

“这样说来,你们倒是相配,不如我来设谋,许你一趣?”

心实不愿二弟学坏,庄玮忍无可忍,一阵暴怒。

“庄瑞!”

听得又要管教,庄瑞毫不客气给了一个白眼。

“唤我作何?”

庄玮语重心长,教诲道理,诚愿二弟悔悟改正。

“礼贤女子,理应平等待之,事事尊重。更何况,你们有同窗之谊,历经考验,两心相悦,才定下婚约,岂可随意废弃?”

庄瑞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论起阴谋。

“等到大哥玩腻,我们便以乱趣之名,取消婚约,还能顺道毁坏她的名声,令她无地自容、只得自行了断。享乐之后,还能片叶不沾、全身而退,这是两全其美之法,大哥意下如何?”

庄玮气得不行,用力捶打一下他的手臂。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不许这般行事,听到没有?!”

庄瑞吃痛一喊,立即捂住痛处。

“啊!”

他揉着手臂,一脸痛苦。

“我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下狠手呢?疼!”

庄玮于心不忍,主动帮他揉按。

“我没收住劲儿,对不住。”

见他弱下态度,庄瑞趾高气扬,抛去一句评断。

“大哥只许自己玩乐,不许小弟开怀,蛮不讲理。”

庄玮气得糊涂,反应略显迟钝,听得“只许自己玩乐”几字,方知二弟用意,瞳仁蓦然一震。

“你……反讽管教于我?”

被他说穿,庄瑞速即乖巧,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可人笑容。

“小弟不敢。”

回想父亲母亲之举,结合二弟作为,庄玮恍然明白过来,这是配合用计。

他百般无奈,既懂他们关心之意,又气自己被人耍弄其中,一时间,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只得浅浅一声埋怨。

“你们这……清闲得很!”

瞧出兄长卸下防备,愿意听取意见,庄瑞端正神态,好声好气劝谏。

“大哥深知,何为礼贤,何为薄幸,怎可身先表率?万一弟妹真的引以楷模、照着学习,大哥空口虚言,何以教诲?”

庄玮眸低一分,蕴着浓重愁苦,深深叹息。

“唉,事理如何,我岂会不知?怎奈实际做起来,尤是困难。”

“面对心爱女子,如何做到礼贤?她口口声声,心里只有他人,我又如何忍气吞声、坚持正道?”

庄瑞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

“我知晓大哥,不是故意作恶。此皆因为,你从没真正喜欢过一个女子,玩趣之心未泯,自然难以做到礼贤。”

庄玮眸色呈现惊异,一分质疑,一分自我怀疑。

“我对她,并非真心么?”

庄瑞笃定答复。

“绝非真心。”

庄玮心里还有不服。

“何以见得?”

深怕惹得兄长不快,庄瑞克制本心,努力保持礼敬。

“我举例以证,请兄长一听。”

“你借用宁大人之计,设局其中,看似为了高大人殚精竭虑,其实,抛开冠冕堂皇之由,只谈实则目的,为何?”

庄玮辩白略显无力。

“我……我那是迫不得已。事后,我会娶她。”

庄瑞抓住要点,正色提问。

“丝毫不顾,她会因此害怕?”

庄玮故作轻松笑了笑。

“此乃趣事,她有什么好怕?”

庄瑞跟着一笑,顺意之后,再行纠正。

“大哥请论,事实眼见,她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