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平县
近日来,七里坡却有一只恶虎出没,时常下山伤人,吞噬百姓牲畜,甚至几度袭击村庄,掳走孩童,一时间人心惶惶,夜幕降临后,家家户户紧闭门户,生怕恶虎来袭。
一日清晨,阳光初照,汉平县衙门前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尘土飞扬。
门下贼曹薛震匆匆下马,大步流星跨入县衙,找到正在欣赏歌舞的曹鲲。
“薛贼曹,何事如此匆忙?”
曹鲲放下手中的酒樽问道。
薛震喘了口气,拱手禀报道:“启禀县尊,七里坡的吃人恶虎被一位壮士打死,小的特来禀报。”
“哦,那壮士姓甚名谁?”
曹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七里坡的恶虎的事情他也知道,正准备派人去除掉。
薛震禀报道:“那壮士姓杨名遇春,乃是平沙亭猎户,此刻正在七里坡。”
曹鲲道:“派人将那打虎好汉,迎到县衙里来,本官要亲自见见这位壮士。”
薛震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数十名衙役,抬着恶虎的尸身,簇拥着杨遇春,一路浩浩荡荡向县衙行来。
消息传开,汉平百姓听得说一个壮士打死了七里坡的恶虎,无不欢欣鼓舞,争相涌上街头张望。
只见街头巷尾,男女老少,摩肩擦踵,闹闹穰穰,屯街塞巷,都来看那吃人的恶虎和那打死恶虎的壮士。
杨遇春骑在马上,只觉两旁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他本是乡间猎户,听闻恶虎之事,心生义愤,便独自一人上山,猎杀那恶虎,一番苦战,终于将这祸害百姓的恶虎打死。
此刻,他见百姓如此热情,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一行人行至县衙前,曹鲲早已等候多时。
他身着官服,神情庄重,目光如炬,见杨遇春到来,威严道:“壮士为我汉平百姓除害,本官在此谢过。”
杨遇春连忙下马,跪拜行礼:“草民拜见县尊大人。”
曹鲲道:“可将恶虎取来一观。”
杨遇春闻言起身走出大堂,须臾将恶虎的尸身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走回来,将恶虎放在地上。
那恶虎身形壮硕,皮毛斑斓,獠牙外露,即便是已经死去,依然让人心生畏惧。
曹鲲仔细打量了一番杨遇春,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骨健筋强,端是一条好汉。
再看杨遇春的气运,竟然是斗宿命格,让他暗暗称奇。
曹鲲问道:“壮士英勇非凡,不知可愿留在县中,为朝廷效力?”
杨遇春闻言,心中激动。
他本是一介草民,只是学了几招拳脚,靠着狩猎为生,勉强糊口,眼下能够吃一份官粮,自然是喜不自胜。
杨遇春激动叩拜:“承蒙县尊大人抬爱,若蒙大人不弃,在下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曹鲲闻言大喜,扶起杨遇春,任命为县中游徼,赏钱五百贯,布三匹,良马一匹。
从此,杨遇春便成了汉平县中的游徼,负责巡查治安,保护百姓。
杨遇春上任后,果然不负众望,每日带领衙役们四处巡查,一旦发现盗贼踪迹,便立刻带领衙役们追捕。
他身强体壮,勇猛无比,每次都能将盗贼一网打尽。
在他的努力下,汉平县的治安状况大为改善。
曹鲲见杨遇春如此能干,心中更是欢喜,时常嘉奖杨遇春,传其武艺。
而这杨遇春不愧是斗宿命格,天生的练武奇才,在曹鲲的指点下,武艺增进显着,可谓一日千里。
严冬时节,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刺骨而寒。
曹鲲身着锦袍,外披狐裘,脚步稳健地走在前头,引领着郡守徐自骥前往汉平商会。
二人身后,随从与车夫紧跟,一行人在雪地中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足迹。
徐自骥身着锦袍,望着前方被大雪覆盖的街道,以及那远处巍峨耸立的汉平商会,面带笑意:“搞得好大场面,曹大人果然经营有道。”
曹鲲闻言,嘴角微扬,却不搭言,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绕道而行,从侧门进入商会。
汉平商会占地广阔,高三层,气势恢宏,正门口早已停满了装饰豪华的马车,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堵得水泄不通。
曹鲲与徐自骥二人沿着楼梯缓缓而上,来到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内布置得古色古香,典雅别致。
曹鲲微笑着对徐自骥道:“徐大人,请。”
徐自骥客气了一声,施施然进了雅间。
他环顾四周,见屋内摆设简洁而不失大气,心中暗暗点头。
坐下后,他好奇地问道:“不知今日观赏什么宝贝?曹兄如此神秘,倒让我心生好奇。”
曹鲲笑道:“徐大人稍等片刻,那宝贝已经在大堂等待展出,宾客尚未到齐,若是此时拿过来,怕是不妥,待会儿我自会让徐大人看个仔细。”
这次的赏宝会,曹鲲大撒请柬,邀请凉州权贵富商前来参加。
这些人中,有的对曹鲲不以为然,有的更是极度反感,但很少有人公开表示不给曹鲲面子。
哪怕真的有事脱不开身,也会遣家人前去赴会。
毕竟,曹鲲在汉平“称王称霸”,汉平商会更是横行霸道,要是不给曹鲲面子,怕是要惹来大祸。
万一被这个魔头记恨在心,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曹鲲的这次赏宝会,当真是富商汇聚、世家齐至,居然成了凉州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事。
汉平商会大堂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厅中没有摆设寻常可见的坐塌,而是整齐地放置着四方椅。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今日曹鲲究竟会拿出什么宝贝。
有人不耐烦地问道:“珍宝现在何处?何时取出让吾等一观?”
这时,商会会长韩梁踌躇满志地站了出来,微笑着扫视了一圈众人:“诸位莫急,来人啊!把宝物请上来!”
须臾之间,便见两名身穿劲装的壮汉抬着一个精致的木箱,轻手轻脚地走到韩梁身前,将木箱轻轻放在地上。
韩梁伸手打开木箱的盖子,从中取出一物。
人皆有好奇之心,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个被汉平商会吹嘘得不着边际的绝世珍宝到底是何物。
就连郡守徐自骥也不例外,目光紧紧盯着大堂内的动静。
但见韩梁珍而重之地将箱中之物取出,那物被红布覆盖着,众人皆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好奇会是何等珍宝。
韩梁神情庄重地扯下红布,众人凝神注视,瞬间引起惊呼一片。
只见此物竟然是一尊长近二尺的麒麟像,不知用何等宝石雕刻而成,通体五彩缤纷,晶莹剔透,光华流转,美不胜收。
在场众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奇珍异宝见过不知凡几,却从未见过如此通透晶莹之物,便是徐自骥也是目瞪口呆,眼放异彩。
有人高声询问:“此乃翡翠?”
韩梁眉飞色舞道:“此麒麟乃是用天外神石八宝琉璃雕刻而成,胜过冰晶,五行齐聚,八宝虽蕴,得者受上天青睐,福泽绵长,诸邪避退,灾祸自远,造福万代,不知此物可当得珍宝之名?”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对这尊麒麟雕像更是赞不绝口。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某乃陇西姜举,敢问韩会长,此物可否转让?若是有意,金银珠宝不在话下!”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都想要得到这尊宝物。
毕竟,如此夺天地造化的宝物,那可是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的。
“对对对,如果卖的话,开个价!”
“家父乃是定北侯冯全,独爱宝石,可否将此物让与家父。”
众人一起鼓噪,都被这天外神石所震惊,虽然不知“福泽绵长,诸邪避退”是真是假,但此物精美绝伦,亘古未有,已是稀世珍宝,纷纷出言欲买此物。
就在这时,一个霸气的声音响起:“五十万贯!”
众人一惊,心说这谁呀,这么大手笔。
待到转头一看,顿时服气了。
人家真是土豪,凉州宇文世家,传承千载,底蕴深厚。
宇文隆财大气粗道:“只要韩会长愿意转让,在下即刻遣人将十万贯送来。”
韩梁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然而,不等韩梁表态,又有一人喊道:“我出五十万贯!”
宇文隆脸色一黑,谁敢不给自己面子?
扭头去看,发现居然是宁朔甄家的甄有才。
甄家与宇文家同为凉州世家大族,素来不和,多有纠纷。
眼见是死对头,宇文隆心里更不爽了。
你甄有才什么档次,有什么资格和本公子抢宝贝。
那甄有才见宇文隆看过去,一脸不屑的挑衅
宇文隆差点气炸了,铁青着脸大喊:“六十万贯!”
话音未落,便听得甄有才喊道:“切!才加价十万?丢不丢人!我出一百万贯!”
大厅里落针可闻,众人都看出甄有才这是跟宇文隆较劲。
在场诸人或是世家权贵,或是富商豪强,拿出万贯家财轻轻松松。
但拿出上百万贯,还是需要再三斟酌。
宇文隆气得脸红脖子粗,有些进退不得。
他本有心将此宝物买来送给父亲做寿礼,压过其他兄弟。
可是,现在甄有才这个二傻子恶意竞争,拿钱不当钱。
甄有才是傻子,但自己不是啊。
甄家是大乾巨富之家,商号遍布天下,出了名的财大气粗。
甄有才又是出了名的败家子,偏偏又是甄家嫡长子,手握甄家财权。
跟甄有才斗富,实属不智。
可临阵退缩,又丢不起那个人。
正在他纠结之时,忽听身后有人高声喊道:“一百二十万贯!”
宇文隆回头一看,顿时大喜。
那人是祁兴郡路家嫡子路是非,路家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路是非笑容温和道:“甄兄、宇文兄,小弟对此宝一见倾心,还望两位兄长成人之美。”
甄有才冷笑道:“谁是你兄长,少在这儿称兄道弟,好东西大家都喜欢,凭什么让给你,我出一百五十万贯,有钱你就跟我争,没钱你就滚一边儿凉快去。”
雅间内,徐自骥对曹鲲道:“曹大人,这宝物倒是罕见,不知是否出自曹大人之手。”
曹鲲笑道:“不错,正是我的手下从南海一孤岛所得,为了这天外神石,我可是折了十名先天高手,一名拳道宗师更是丹田被毁,沦为了废人。”
徐自骥狐疑道:“这等珍宝举世罕有,曹大人竟然忍心出手?”
曹鲲微笑道:“谁说神石只此一块?”
徐自骥眼中放光:“曹大人手中还有神石,不知可否让与本官一块。”
曹鲲笑道:“神石虽然不止一块,但每一块都是珍宝,价值连城,无法估量,徐大人有钱吗?”
徐自骥脸色一僵,随后平和笑道:“不知曹大人要价几何?”
曹鲲指向外面:“我手中的神石,每一块都不逊色外面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