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
上林苑
朱巧云站在辕门处张望,那丰腴的身段惹得行人频频侧目。
要不是鲁冲等人护卫在侧,上前搭讪的人绝不会少。
数日前,朱巧云和云珠等女不远万里来到玉京。
只可惜春宵苦短,曹鲲还未欢乐几日便被一纸调令送到上林苑驻防。
上林苑是武帝所建,但恒帝即位后进行了扩建,规模庞大,楼台高耸,风景壮丽,横跨八县,周长一千八百里,内有三百六十座离宫,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八条河流纵贯苑囿。
苑内山峦起伏,沟壑崎岖,遍布奇花异草,尽是奇珍异兽,宏伟壮丽,宛若仙境,苑中养有百兽,是大乾皇帝御用的狩猎之地。
秋狩时节,皇帝兴之所至,便会驾临上林苑狩猎,羽林军则驻扎此处,防患于未然。
不多时,一阵烟尘扬起,朱巧云瞧见曹鲲纵马疾驰而来,披风飘扬,马蹄如雷,威风凛凛。
“你怎么来了。”
曹鲲翻身下马,一把将朱巧云揽入怀中。
朱巧云脸色通红的娇羞道:“老爷,此处人多,快放开。”
曹鲲哈哈一笑:“是为夫唐突了,实在是见到你太欢喜了。”
朱巧云红着脸说:“见到夫君,奴家也欢喜。”
曹鲲松开朱巧云:“来找为夫所为何事?”
朱巧云温柔道:“天气转寒,奴家来给你送些御寒的衣物。”
曹鲲修为高深,掉进冰窟窿都不会冻着,又怎么可能会怕冷?
不过,朱巧云的关心,还是让曹鲲非常高兴。
曹鲲接过朱巧云递来的包裹,满脸喜色道:“你有心了。”
朱巧云笑了笑:“夫君何时才能回家?姐妹们日日夜夜挂念着夫君。”
眼下曹鲲进爵拜将,众女有于荣焉,发自内心的高兴。
可是曹鲲当了官儿,有了权位却少了自由。
她们日日夜夜独守空床,甚是难熬。
这不,云珠等女就撺掇朱巧云这个唯一的妾室来看望曹鲲。
盼望曹鲲早日回家,以解相思之苦。
曹鲲握着朱巧云的笑道:“快了,早过几日,等空闲了为夫就回家,日日夜夜的陪着你们。”
朱巧云红着脸蛋:“嗯,夫君一人在外,要注意身体,莫要太过劳累。”
二人互诉衷肠,朱巧云说起家中的事务。
锦绣商号已经和宋家正式合作,由锦绣镖局负责运输和保护货物安全。
第一批产自庐州的酒已经由锦绣镖局运至玉京。
酒水售卖之后,宋家如约送来利润,总计白银十七万两。
甘州祸乱结束,黑山矿场也恢复生产和经营。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曹鲲的事业正在蒸蒸日上。
目送朱巧云远去,曹鲲摇着头回到上林苑。
羽林军的将士们策马扬鞭,追逐猎物,练习骑射。
尘土飞扬,杀气腾腾。
上林苑名义上是皇帝的猎场,实际上也是羽林将士的操练之地。
“吼!”
一头斑斓猛虎跃出山林,咆哮着扑向一名羽林骑兵。
“咻!”
曹鲲从马鞍取下射日弓,弓如满月,箭似流星。
八百步外,一箭射杀。
鲜血四溅,猛虎丧命,将士无不振奋高呼。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相处的时间越长,将士们对曹鲲越是崇敬。
出手大方、公正严明、勇武善战,方方面面都令人信服。
曹鲲得意道:“把它扒了皮,佐以人参、苁蓉、大枣一起煮了,虎鞭留给本将军,其余你们分了。”
“诺!”
“谢将军!”
众将士欢天喜地,迫不及待的料理猛虎。
“报!”
校尉周凌催马而至,急忙禀报道:“将军!中车府令派人传话,赵王殿下要带人进入上林苑狩猎,让我们做好防卫。”
曹鲲:“我知道了,让兄弟们加强戒备。”
周凌:“诺!”
几炷香后,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一众权贵子弟纵马而来。
狩猎是权贵子弟钟爱的娱乐活动之一。
骑骏马,开强弓,纵意驰骋,一展雄风。
大乾以武立国,武帝、恒帝尚武,酷爱围猎,深刻的影响了子孙后代。
历代皇帝和王公大臣也多用狩猎,磨砺后代的血性。
“轰隆隆……”
曹鲲纵马呼啸,身后百骑相随,马蹄如雷,声势震震。
当他抵达入口处,只见校场上已经聚集了数十名权贵子弟,三五成群的簇拥着一名身穿金甲的英武青年。
曹鲲坐在马上抱拳行礼:“末将曹鲲拜见殿下。”
英武青年正是赵王姬材,年方二十,天生神力,英勇果敢,颇受皇帝喜爱。
赵王姬材笑道:“将军免礼,今日我等入苑狩猎,辛苦将军了。”
曹鲲:“职责所在。”
“他就是曹鲲!”
“还真是他!”
“几年不见,这小子居然混成了护军将军。”
“走了狗屎运罢了。”
“魔道匪类,难登大雅之堂。”
校场之内,一些权贵子弟认出了曹鲲,不少人的眼中带着敌意。
要是曹鲲在玉京也生活了几年,时间虽然不长,但名声不佳,横行霸道,得罪不少的权贵子弟。
哪怕是现如今,曹鲲在太学之中,仍被祭酒大儒当做反面教材,告诫学子不可向曹鲲学习,远离曹鲲这类顽劣之辈。
一个剑眉星目,身穿狻猊银甲的青年驱马靠近,阴阳怪气道:“曹将军,在下柴思恭久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威风凛凛。”
“有好戏看了!”
“传闻柴思惟在甘州和曹鲲发生口角,然后就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柴家派了不少人前往甘州调查,都怀疑是曹鲲暗害了柴思惟。”
“柴思惟学富五车,年少成名,可惜了。”
“现在曹鲲来了玉京,柴家怎么可能放过他?”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权贵云集的玉京。
作为柴家嫡子,平信侯柴亮的爱子,离奇失踪,可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曹鲲早就被柴家视为凶手。
一个身披狐裘的俊秀青年轻蔑笑道:“他就是曹鲲,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看他也没三头六臂嘛。”
曹鲲打量着柴思恭轻笑道:“你姓柴,和平信侯有何关系?”
柴思恭:“正是家父。”
曹鲲:“哦,那你就是柴思惟的兄弟咯,怎么你过来搭话,是想兴师问罪吗?”
好一个先声夺人。
柴思恭眼神不善道:“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曹鲲冷笑:“你倒是很没有自知之明,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滚,想跟我说话,那就让你老子亲自过来。”
柴思恭怒火中烧:“曹鲲你狂妄,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坦白交代,要么被我擒拿,押去廷尉府审讯。”
此话一出,围观的权贵子弟大惊失色,纷纷策马后退,生怕两人打起来,溅到一身血。
“哈哈哈……”
曹鲲放声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你说什么?擒拿我?癞蛤蟆打哈欠,你口气不小,你要擒拿我?来啊,放马过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口出狂言。”
“曹鲲!你这是在找死!”
柴思恭抽出长剑,挥剑一斩,剑气破空,以疾风之势攻向曹鲲。
“不自量力!”
曹鲲一掌拍出,一个金色掌印迎向剑气。
“轰!”
“啊!”
剑气好似微风消散,金色掌印打在柴思恭的身上,直接将柴思恭打飞数百米,摔在地上,胸口凹陷,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柴兄!”
“死了!柴思恭死了!”
几个权贵子弟跑过去,伸手往柴思恭鼻子下一探,吓得瘫坐在地惊恐大喊。
赵王姬材脸色一变,震惊的看向曹鲲。
一言不合,痛下杀手。
在场权贵子弟遍体生寒,心中无不畏惧。
柴思恭就这么被打死了?
曹鲲就不怕平信侯的报复?
要是曹鲲怕不怕,那当然不怕。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自己已经弄死平信侯一个儿子,再弄死一个无非是锦上添花而已。
一个和两个有区别吗?
再说了,自己也不是故意的。
曹鲲一脸焦急的跑到柴思恭的尸体前,满脸悔恨的跺脚:“哎呀,哎呀,我就不该用一成力,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王姬材等人头生黑线。
一成力就把人打死了?
你这是后悔还是炫耀?
曹鲲满脸慌张的看向赵王姬材:“殿下,您刚才看到了,是柴思恭先攻击我的,我只是防卫,我真不是故意的,柴公子气势汹汹,我以他是武道强者,谁想到他这么不禁打,我只是随随便便的打了一掌,谁想到他就死了,早知道他这般弱不禁风,我就不还手了,索性让他砍上几剑,也不至于闹出人命。”
赵王姬材硬着头皮道:“曹将军,此事关系重大,小王不便参与,还请将军见谅。”
曹鲲叹息道:“明白明白,是我唐突了,殿下您去狩猎吧,这件事我自会和平信侯解释,来人啊,尔等沿途保护殿下,切记不可掉以轻心,殿下要是掉了一根毫毛,我拿你们试问。”
“诺!”
羽林将士轰然应喝,赵王愁眉苦脸。
出了人命,还是平信侯的儿子,他哪儿还有心情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