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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望,半空里一片乌云盖地,仔细一看,竟是数不清的怪鸟飞来。每只都有一人大小,且鸟喙长达三尺,散出湛蓝光彩。

白泽大叫:“你猜的不错,这片寒莓林的确有妖兽看管,我先去会一会。”

鬼猿则吓得向外奔逃,被真铁扯住藤蔓,抱着头趴在地上。

白泽撑起白尘罩,一头冲进怪鸟群中肆意啃咬,漫天的黑羽飘飞,不一刻几十只怪鸟纷纷坠地,摔得血肉横飞、脑浆涂地。

不过这些怪鸟好似并不惧怕,围着白泽用锋利如刀刃的鸟喙疯狂乱啄,白尘罩眼见就要破碎。

真铁地下发急,大喊:“赶紧撑起三层护罩!”

白泽断断续续回他:“你以为……我不想……我若是不参战,可以撑起三层,要是参战……一层就不错了。”

话一说完,白尘罩咔嚓一声碎成光尘,怪鸟大嘴蜂拥而入,纷纷啄在白泽硕大身躯上,尤其是后股之处。

白泽嘶声惨叫,怪鸟的攻击虽不致命,但也极为疼痛,白泽后足乱踢,怪鸟闪开之后又是一阵疾啄。

白泽大叫:“受不了了,铁子,火攻吧!”

赶紧急速飞离怪鸟,那些怪鸟却不依不饶在其身后紧追不舍,真铁手掐剑诀却总也无法出招,只因白泽飞的极快,根本无法锁定。

白泽知道真铁很难烧到这些怪鸟,凌空转身冲他这边飞过来,身后乌压压的怪鸟上百个长嘴如刀,卡卡的发出慑人的爆响,阵仗很是骇人。

真铁心中虽有些惧怕,手中剑却是更为紧握,忘情斩的剑诀含而不发,只待白泽自头顶略过。

却听见身后坳口处有人远远喊道:“快回去!”

那些怪鸟听了立即弃了白泽,转瞬间呼啦啦悉数飞走了。

真铁脱口而出:“云雀儿!”

转身向坳口跑去,白泽落下急忙舔舐后屁股,低声说:“重色轻友的铁子,竟然不顾我的死活!”

云雀儿冷着小脸站在原地等真铁走近,劈头盖脸的凶他说:“我就知道又是你,谁让你来采寒莓的?你可知道这片寒莓林是我娘最稀罕的地方?”

真铁脸上一红,多日来的思念被云雀儿的冷言冷语冰冻而碎,只得站得笔直说:“我师父最喜欢这百年寒莓酿的美酒,临来之时特意嘱咐我多采一些给他,我好容易找到地方,这才采了一会,怪鸟就飞来了。”

云雀儿蹙起眉来,甩开真铁上前查看寒莓林,只见莓果只被采了不足一成,心中之气渐渐消了。

俏白脸上有了些许缓和,回头找真铁,却发现他并没有跟过来,牵着一只白猿站在那处木然不语。

云雀儿嘟嘟嘴,轻甩着手里拿着的那柄雪刀,撒欢似的跑到真铁跟前,见他脸色木然,还想要出言训他,却见他递来一根藤蔓,那只三眼鬼猿温顺的走到云雀儿脚边蹲下。

云雀儿高兴地跳起来,大声说:“小的三眼鬼猿!真铁你可真有本事,知道我捉了三年都没捉到吗,你这是特意为我捉的,对吗?”

而后俯身逗着三眼鬼猿玩,真铁脸上阴沉,冲白泽一招手。

白泽心领神会,知道真铁心中生了闷气,疾飞掠过云雀儿。

真铁纵身三丈,一把拽住前足,翻身飞起两丈跳到其后背飞得远了。

云雀儿这才醒悟抬头,只看见白泽的白影没入雾蒙蒙的灰色天空,不禁小嘴一噘,两行清泪划过胭脂玉面。

真铁一路不语,白泽却也不敢惹他,直到落到湖岸沙滩。真铁才长出一口气说:“我这肚量也够小的,平白无故怎么就舍了她。”

白泽见他心情平复,哼了一声说:“明明是她先惹你,就这一会的功夫就忘了,还平白无故,你是傻子吗?”

真铁自知只是为了给云雀儿开脱,也给自己的找一个借口而已,对白泽的言语难以反驳,回首眺望南面天际。

白泽白了真铁一眼,知道真铁要等着云雀儿跟来,又开始舔起屁股。

谁知道这一等就到半夜。

黄月偏东,黑水在前。只一人观月听风,应是百般寂寥。真铁却哼起小曲来。

白泽眯着眼说:“你消停点吧,一会再把母妖兽招了来。”

真铁收声,问白泽:“我白天……应不应该舍她?”

白泽随即回答:“该!云雀活该,你更活该!两个不知深浅的孩子。”

真铁干笑了一声:“她到底是大家族的掌上明珠,只是临时缺了伴而已,谁曾想仅仅几天就厌了我。罢了,咱们还是正事要紧,进洞继续修炼!”

而后星夜进洞,一去又是十天十夜。

这十天当中,真铁心无旁骛,似是把外界的一切都忘却了,白泽不止一次地说他宠辱不惊,其实是怕他心中烦绪无法化解,抑郁成疾。直到洞内已无物可食,真铁这才主动出水打些妖兽来吃。

幸好,这次深修在第六天之时突破瓶颈,玄清秘录终达山境。只觉灵气绕山而行,徐徐攀升为云海,将剩下的兽丹化成灵气吸收之后,四阶武灵已经堪堪到了巅峰。

而万穹也修习至五阶钟穹,身外护罩呈现深青色光芒。据法诀上记载,五阶钟穹防御强度已可抵御三阶武灵的法诀攻击,对手每上一阶则减退二成,现阶段已勉强够用了。

真铁出水之时已近晌午。头顶蓝空少云,只一朵淡灰色云朵停驻在湖面之上,映出半颗心的形状,在清波荡漾的湖面上轻轻颤动。

真铁上岸偏着头直直盯着北面的密林,只因看了那云朵似乎有块大石压在心中一般窒闷。

白泽佯装惊讶,大声说:“恐凤!”

真铁闻言急忙转头,却只看见了空空的半边天,方才的那朵云已经裂开,成了乱棉絮。

白泽看后轻轻摇头,靠近一步说:“我看……我们还是去趟南面,好歹把你采的寒莓带回来,不然你怎么和师父交代?”

真铁面沉似水,许久才说:“我虽然低贱,但总是要脸的人,我和她又不是什么至交好友,只是认识几十天的生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