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千?你怎么不去抢!”
江母横眉怒怼,拍桌而起,恨不得撕了陈兰的脸。
江彪脸色也十分难看,语气森然道,“陈兰,你过分了,家里有多少钱你一清二楚,给了你两千,我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陈兰冷眼看着他,嘴角勾出讥讽的笑,
“江彪,你抛弃妻女,我躺在手术台上,女儿住进新生儿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们母女俩过的日子呢。现在要我想你的往后,我呸,关我屁事!”
“你……”江彪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从牙缝里憋出四个字,“不可理喻!”
陈兰连半分眼神都没分给他,斜眼睨着江老太婆,
“我就这条件,你们要是同意,立马离婚。”
江母老脸涨得通红,眼皮都在跳动,死咬着牙,恶狠狠道,
“门儿都没有,最多给你五百,爱要不要。”
五百块都是江母剜了心口才拿出来的,就两个不要脸的赔钱货,五百块她都嫌多。
只是,为了能让儿子早日再娶,她老江家早日抱到大孙子,江母忍了。
两千块在陈兰这里是底线,有了这钱,她才有底气带闺女回娘家。
江母五百块就想打发走她,简直做梦。
她撑着桌子站起身,温柔地晃了晃怀里的婴孩,
“既然你们不同意,那就算了,这婚我也不打算离了,反正在家属院里,你江彪还敢把我娘俩饿死不成。”
她抱着孩子,作势就要回屋。
江母气得想吐血,但儿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一切都要靠她来操持,江母不得不拉下脸来,忍着怒气,好声好气道,
“陈兰,你先别走,咱们再商量商量。你和江彪结婚这么多年,虽然一开始是你骗了江彪,但我自认为老江家待你还不错吧。
你说随军我也让你随了,每月的生活费也没有少你半分,就连你这么多年没怀上孩子,我们也没说逼着彪子和你离婚。
你听妈一句劝,咱们好聚好散,孩子你可以带走,往后你们娘俩有什么困难,看在孩子的面上,江彪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她好似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陈兰听得冷笑连连。
江老太婆说的待自己不错,莫非指的是在江家当牛做马受苦挨骂?
她承认一开始确实是她不对,但这么多年,她拿江父江母当亲爹妈对待,对姐姐妹妹也是掏心掏肺的好,简直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了。
甚至连江母每日的不堪入耳的辱骂,她都能默默忍耐。
就这当牛做马的六年都换不来他们的真心,陈兰早就在这些磋磨中慢慢心死。
此刻江老太婆想拿闺女的以后来要挟她,真是想屁吃。
“我闺女不用你们江家管,她姓陈,不姓江,要想好聚好散,就按我说的办,没得商量。”
刚走出两步,一直沉默着的江彪蓦地拍桌起身。
巨响惊扰了沉睡的婴孩,小婴儿嘴一瘪,就要哭起来。
陈兰赶紧晃着身子哄道:“宝宝乖,妈妈在呢,不怕不怕啊。”
可能是听到妈妈温柔的声音,小宝宝轻轻啜泣两声,努了努嘴,又沉沉睡了过去。
将女儿哄好,陈兰怒瞪向江彪,压低了声音骂道:
“拍什么拍,江彪,你有没有点脑子。”
江彪被骂懵了,陈兰以往在他面前哪次不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敢跟他呛声的时候,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泼辣得不行,江彪下意识有点怂。
“我……”
他还想说话,陈兰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冷冷扫过这如出一辙的娘俩,讥笑道,
“江彪,你最好想清楚了,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那晚发生的事,我到底为什么会早产大出血,你自己心知肚明。
趁我还愿意跟你谈条件,我们好聚好散,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江家要是把我逼急了,我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她说完也不管干站在堂屋的娘俩,自顾回了房间。
堂屋内,江母对陈兰最后两句话,还有些疑惑,转头看向一脸阴郁的儿子,她问道,
“陈兰说的什么事?她到底为什么突然早产?”
虽说这个儿媳妇身体本来就弱,但也不至于连孩子都怀不到足月。
江彪阴沉着一张脸,并没有吭声,垂落在侧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直接转头出了门。
江母一头雾水,不仅要看媳妇脸色,还要看儿子脸色,她这是造的什么孽的。
心里虽不满,但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儿子,追上前问道,
“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去哪儿?”
江彪头也不回,“回营区宿舍。”
江彪骑着车走了,陈兰锁了房门,整个院子只有江母一人。
老太婆仰头看了眼天,哎呦一声,恨得直拍大腿。
“造孽啊~”
江彪是在第二天下午回的家,他到家什么话也没说,将用油纸包着的一沓钱拍在陈兰面前。
“两千块,这下能离婚了吧。”
陈兰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慢悠悠拆开油纸,一张一张数着大团结。
江母在一旁急得跳脚,拉住儿子的胳膊,不死心地问,
“彪啊,两千块啊,就这么给她了?”
江彪眼里闪着恨意,紧盯着陈兰一张张数钱的动作,从牙缝里硬逼出几个字,
“给,就当拿钱买清净。”
整整两百张大团结,陈兰数了两遍,确定没有纰漏,这才哂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呢,看来还是娶新媳妇更重要。”
江彪不理会她的挖苦,冷冷道,
“这下能离婚了吧。”
陈兰做了个止住的动作,
“等等,还有一件事。”
江彪咬牙切齿,“陈兰,你别太过分。”
陈兰冷哼,“这就过分了?你江彪对我做的过分事多了去了,等着。”
她回了房间,从病历报告里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断亲书,一巴掌拍在江彪面前。
“签了断亲书,往后绝不打扰我和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