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姿光是想到后面的事,脊背都为之一寒。
她质疑地看着面前的温橙。
温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
要是温橙这么聪明,就不会多年都没有拿下江禹安。
之前,温橙最多只会耍一些不入流的小伎俩。
一个人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变聪明变狡猾。
那仅有一个可能,就是温橙背后的人在出谋划策。
一想到这里,南姿反而镇定了,“要是你们想逼死我爸爸来挑拨我和靳屿川的关系,可惜打错如意算盘,我们不会分开的。”
温橙否认,“我不知道你胡说什么?”
江禹安帮着温橙说话,“你满腹算计,才会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肮脏。”
“对啊,我再坏,现在都是你的舅妈。日后你见到我,都要老老实实地喊一声舅妈。”
南姿决定不再惯着江禹安,索性袒露身份。
江禹安的脸就跟调色板似的,由白色转为红色,最后转为青色。
他震惊又愤怒地看向南姿身边的靳屿川,“小舅,你和南姿结婚了。”
靳屿川淡定自若地点头,“对,等办婚礼,我们会给你们发结婚请帖。”
“你们怎能结婚?”
江禹安激动得额头的青筋直冒。
靳屿川反问江禹安,“温橙声名狼藉,插足别人的感情当小三,家人全不是善类。你都能娶她,我为什么不能娶南姿?”
江禹安眼里燃起愤怒,“因为我和南姿在一起过,外公不会同意的。”
靳屿川垂眸,眼底闪过上位者凛冽的寒光,
“别说你和南姿什么都没有发生,即使发生了,我都会娶她。至于我父亲同不同意,那不由你说了算。”
温橙眼珠子瞪得老大,一时间懵住了。
她的脑子飞快地运转。
原以为南姿仅是靳屿川的情人,玩上一阵子就会腻味。
温橙再一次又一次冒犯南姿。
如今,南姿嫁给了靳屿川。
这种情况完全不一样,江禹安再有本事都不可能斗得过靳屿川啊。
温橙浑身都开始冒冷汗,语气都随之软下来,“南姿,是我们错了,太过冒犯。”
江禹安不解温橙的态度为何来了个三百八十度大转变。
温橙不应该和他一样,两人站在同一条战线,对此感到极其愤怒?
他纳闷地质问,“温橙,你干嘛?”
温橙狠掐大腿,努力逼自己挤出眼泪,“我也为叔叔的去世感到非常悲伤。南姿姐,你要是真的对我不爽,怎样打我骂我都行......”
南姿废话都懒得说,直接扬手重重地甩向温橙。
打得温橙都懵了。
她只是意思下,没想到南姿当着江禹安和靳屿川的面打她。
温橙捂住肿起来的脸,还要陪着笑,“南姿姐,你出气了吗?”
南姿阴冷冷地笑道,“没有。”
说完,她朝着温橙的另一边脸再次狠狠地抽上去。
温橙装惯了柔弱。
结果南姿又甩一巴掌,直往江禹安的身体倒去。
江禹安忙不迭地抱住温橙,“南姿,你别太过分,温橙都向你道歉,你还要打她。”
“她道歉了,我就要原谅她,她是谁,天王老子吗?”
南姿通红着眼直盯温橙和江禹安,“我不仅不会原谅,还会把你们施加在我的伤上。双倍,不,十倍奉还回去。”
江禹安指着南姿去问靳屿川,“小舅,你看清楚了吧,南姿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她嫁给你就是想要报复我和温橙。”
靳屿川当着江禹安的面抱住南姿,“她是我的老婆,我有钱有势有背景,她想利用就利用,总好过被别人利用吧。”
听得江禹安都傻了眼。
眼前的人真的是他那个睿智理智的小舅?
那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靳氏总裁。
此时的靳屿川像极色令智昏的昏君,为了美人儿能烽火戏诸侯。
宠妻都不是他那个宠法吧?
江禹安还想再说。
靳屿川嫌弃地摆手,“马上滚开,别再来玷污我们的眼睛。”
温橙又惊又恐,拉住江禹安的手,示意他快点走人。
她太慌张,她不知所措,必须联系那个人商讨下怎么做才行。
江禹安带着温橙灰溜溜地离开了。
南姿整个人如同被抽光力气,瘫软下来。
靳屿川紧搂住南姿的腰肢,揽入怀里。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南姿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有我,我会在你的身边。”
南姿再装不了坚强,转身埋入靳屿川的胸膛嚎啕大哭。
“靳屿川,我再也没有爸爸了,这个世界再没有亲人,没有人会喊我小公主,没有人会为我扎各种各样漂亮的鞭子。
再没有人再晚都会为我留一盏灯。再没有人那么爱我了......”
人家都说最爱公主的人是王子。
其实真正爱公主的人的是老国王。
也许,至今的社会有重男轻女的现象,有的父亲不爱女儿。
但在南姿的世界里,父亲是最爱最爱她的人。
靳屿川抬手去擦南姿的眼泪。
可她就像是水做的,擦了一遍又一遍,仍是止不住。
靳屿川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南姿,“以后我就是你亲人。”
南姿拼命摇头,“不一样,那是不一样的。”
亲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
爱情是稍纵即逝,它受到荷尔蒙的影响。
可能前一刻爱你,下一刻就不爱你了,转身爱上别人。
但南姿清清楚楚地记得,父亲爱了她快二十七年。
母亲离开后,父亲爱她更深,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靳屿川托住南姿的头,“南姿,我会用事实向你证明的。”
南姿痛苦地从靳屿川的怀里起来,转身去看躺在病床一动不动的父亲。
要是父亲还在世,他看到她哭得那么难过。
他会柔声问南姿,“姿姿,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给你做。”
她的父亲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
南姿也随了父亲,嘴笨,不懂说什么甜言蜜语,肉麻的话。
偶尔违心说上几句,都会生理性不舒服。
但父亲会做一件又一件事来证明,他是爱她的。
因为被父亲深深爱过,以至于南姿对爱情的感知度很低。
只有最浓烈最热烈的爱意袭来,南姿才会认为那是爱。
因为她的父亲便是那样爱她。
以至于长久时间,南姿都不认为靳屿川爱她。
南姿去握父亲的手,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温度。
这双手再不能握住她,教她写字。
再也不能为她的裙子缝上漂亮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