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姿看着情绪失控的靳屿川。
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认为,靳屿川是喜欢她的。
否则,素来淡漠孤冷的他不会如此惊慌。
旁边的钱坤惊喜地大喊,“南小姐醒了。”
靳屿川脸上的暴怒逐渐淡去,问南姿,“你感觉怎样?”
“我没事。”
南姿艰难地坐起身。
只见,她面前跪着一对夫妇,还有那个顽皮的男孩。
夫妇像抓住惟一的救命稻草,朝南姿磕头,“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
南姿听得不由地好笑,“我去救他时,他说是故意的,还辱骂我是低种人。”
靳屿川问南姿,“你想怎样处理他?”
“让他以后都无法游泳,再害不了人吧。”
南姿光想到刚才的画面心有余悸。
夫妇恐慌,“你们要干嘛?”
靳屿川面无表情叮嘱,“挑断他的脚筋。”
夫妇扑到南姿的面前,急得哭出来,“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多少岁?”
“不足十岁。”
南姿绝情地出声,“九岁该懂事了,既然他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我们国家有句话,小时候偷针,大时当贼,孩子要趁早教育。”
靳屿川不想南姿看到血腥的画面,弯腰抱起她回别墅。
南姿因缺氧,脑子仍有些呆愣愣。
靳屿川见状,轻蹙眉,“等会我叫医生来给你体检。”
“不用,我就是医生,缓下就好。”
南姿轻拉靳屿川的衬衫前襟,“你的合伙人都在看着呢,先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路。”
靳屿川泰然自若地抱住南姿,穿过众多围观的人群。
其中的彼得吹了响亮的口哨,“英雄救美哦。”
其他人纷纷看戏地拍手鼓掌。
南姿更不好意思,转头整张脸都埋进靳屿川的怀里。
耳畔传来靳屿川不解地质问声,“这有什么好害羞?”
南姿当然害羞,除了上次跳舞,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靳屿川当众举止那么亲密。
直至回到房间,靳屿川低声道,“现在没人,你可以露脸了,”
南姿挣扎着从靳屿川的怀里下来,转身走进浴室。
刚要关门,靳屿川抬手阻止,“我和你一起洗。”
南姿自然不愿,“不行。”
靳屿川慵懒地斜靠在门槛,“我为了救你跳进海里,全身都湿了。你还拒绝我,心太狠了吧!”
这时,南姿才留意靳屿川的衣服正滴着水珠,心里触动。
她往外腾位置,“那你先洗吧。”
“浴室很大,足以容纳下我和你。”
靳屿川双手环绕在胸前,飘着散漫的贵公子公子哥腔调。
南姿可不敢答应,否则就是吃干抹净的下场,“我真的不想。”
靳屿川眼底掠过一闪而逝的失望神色,“我尊重你的想法,你先洗,别冻感冒。”
浴室的门从外面关上。
南姿心思复杂地站在花洒下,暖暖的水流落在南姿的身上。
也流淌过她的心尖,慢慢全身都变暖。
今天,靳屿川跳进海里救她,她向来都不爱欠人情。
她应该有所表示才对的。
南姿犹豫再三,还是从随身包里拿出浪琴手表,“这原本打算送给我爸爸,你要是不嫌弃就给你。”
靳屿川抬头看向裹住毛巾的南姿。
洗过澡的缘故,她那张脸粉白白的,整个人散发出温柔的光泽。
靳屿川不作他想,接过盒子打开。
南姿有些底气不足补充,“你知道我的收入,买不起贵重的礼物,手表仅价值一万二。你要是觉得戴上去跌身份也没事......”
“我很喜欢。”
靳屿川沉声回道,神情庄重。
南姿笑意不太自然,“真的?”
靳屿川解开左手腕价值不菲的劳力士名表放于旁边,目不转睛地凝视南姿问道,“你能不能帮我戴上?”
“好。”
南姿颔首轻声应道。
她露出后脖颈处嫩得能掐出水的肌肤。
靳屿川的视线停留在那处,很想张口咬上去,看是否真的能流出水。
南姿不知道靳屿川的坏心思。
她垂眸专注地帮靳屿川系手表。
黑色的表盘,搭着深棕色的皮带,所谓的经典款。
换句话说,就是没什么出彩之处。
但靳屿川长了双堪当艺术品的手,寒玉般泛起冷白光泽,手腕骨节漂亮,连手背微微凸起的青筋流线都那么优雅。
连戴在他手腕处上万块的手表都显得高级起来,有种顶奢的风范。
南姿对于自己的审美很满意,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唇角的梨涡绽放开来。
忽然,她后脖颈处传来温热的触碰,像羽毛拂过。
南姿错愕地抬头。
靳屿川的右手不安分地扣住她的脖颈,手指轻蹭她娇嫩的肌肤。
擦得后脖颈有些热,有些烫。
她不自在地抬手去抓靳屿川的手,“你别闹了。”
靳屿川反手使劲握住南姿,语气凝重,“下次不准你再冒险,无论是谁,都不值得你置身于危险之中。”
可能靳屿川经常陪南父聊天的缘故。
南姿觉得此时的靳屿川像极她的父亲,尤其熟悉安心。
她本能地觉得敬畏,乖乖地点头,“知道了。”
“这个世界大多自私自利的烂人,你去救人搭上命,说不定对方还会无情地回答,又没有求你去救。”
靳屿川眸色淡冷薄凉,像看透世俗之人。
南姿咬唇坚持,“更多的是懂得感恩的人,要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才有美好的事情发生。”
靳屿川摇头,“你啊,就是太傻。”
语气中暗裹着藏不住的宠溺。
听得南姿心口快要软化成一团。
咚咚咚!
外面传来略微急促的敲门声。
随后,钱坤推门而入,神情紧张,“靳先生,老宅那边来电说,枳枳小姐出事了。”
靳屿川脸色骤变,转头叮嘱南姿,“我有事先走,明天由钱坤送你回去。”
南姿软化的心马上冰封,“知道了,靳先生。”
靳屿川紧绷下颌,“南姿,你不要多想。等回来,我再向你解释。”
“我说过了,不在乎,也不重要。”
南姿冷下脸,语气随之冰寒。
钱坤在旁边催促,“靳先生,直升机正在外面等候。”
南姿转过身背对靳屿川,态度冷漠。
靳屿川矫健的脚步声远去,直至完全消失。
南姿忍不住自嘲:果然遇到那个女人,她永远都是被抛弃,被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