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姿从靳屿川的家里出来,已临近十一点。
等回到家,她瞧见父亲正和自己下象棋,看上去孤独又寂寞。
南姿上前笑道,“爸,不然我陪你下棋吧。”
南父满脸嫌弃,“你和我下棋会诱发我犯高血压,还是早点睡觉吧。”
南姿不得不在说服自己:为了父亲的心愿,只要靳屿川不触及她的底线,任由他折腾几天吧!
一大早,她便去靳屿川家里打扫卫生,陪着请来的三个厨师准备晚饭。
不知谁误导了厨师,他们张口闭口喊南姿,靳夫人。
南姿尴尬地数次纠正,但她说她的,厨师们喊他的,各不干涉的态度。
忙到五点钟,门铃响起。
南姿打开门,看到门前站着李承乾,方柏霖和阎枭。
全是靳屿川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方柏霖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打量南姿一番问,“你们同居了?”
南姿无奈扶额解释,“不是,我是靳先生雇佣的保姆。”
方柏霖咋舌,摸着下巴逗趣,“我还是懂得男女之间的小趣味,你们正在玩角色扮演。”
扮你个大头鬼!
南姿暗自在心里吐槽,面上仍维持友好的笑意,“快进来吧,大约八点吃晚饭。”
李承乾手捧鲜花递给南姿,“屿川呢?”
“他说手头还有工作要忙,晚点回来。”
南姿对李承乾的印象还算不错。
方柏霖进屋环视一周后,嫌弃吐槽,“这里的主卧小得都不如靳哥家里的佣人房,我进来都感到压抑,要是长期住下去,非得闹出忧郁症。”
阎枭目光阴鸷地扫过方柏霖,“你闭嘴!”
方柏霖不甘地抿嘴。
南姿强颜欢笑为三人倒上热茶。
自南家破产后,南姿随着父亲搬到教师宿舍住了快二十年。
从靳屿川的朋友口中便知,她和靳屿川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我先去厨房忙了,你们有事叫我。”
方柏霖见南姿走后,委屈地出声,“我是替靳哥感到不值,从小到大,他都是我们圈里最矜贵的太子爷。
我派人调查过南姿,她根本配不上靳哥。先别说家里稀巴烂,她还和靳哥的外甥好过,简直是不知廉耻。”
李承乾中肯评价,“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每个人想要的不一样。更何况,我觉得南姿挺好,在单亲家庭长大,还自强不息,又不图屿川的钱。”
方柏霖不服气反驳,“你怎么知道她不图钱,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看上去什么都不图的女人,其实贪得最多。”
“她要是真图钱,倒是好事,最怕她图的是心。”
阎枭眸色幽森轻嘲,一语点破。
方柏霖不屑地瞥向厨房处,“她是老虎不当家,猴子当大王。要是初音回来,靳哥连看都不会多看南姿一眼......”
门再次响起,靳屿川踱步进来。
方柏霖立刻闭上嘴,这些年来,初音成为靳屿川的禁忌,谁都不能提起。
靳屿川逐一扫过众人,随后转身走进厨房。
南姿正站在大厨的旁边学习怎样做苏眉鱼,神情专注。
全然没发现身后站着的靳屿川。
直到大厨恭敬喊道,“靳先生。”
南姿蓦然回头,见他低头静静地看着她腌制苏眉鱼。
那双薄凉的眸子似洒了金光波光粼粼,美得迷人又危险。
他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难吗?”
南姿摇头,“不难,就是往里加姜丝,料酒,葱蒜,还有酸梅之类。”
“我帮你。”
靳屿川解开价值不菲的腕表放置于旁边,解开璀璨的蓝宝石袖口,挽起袖子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
紧接着他的双手探入盆里。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靳屿川修长的食指擦过南姿的手背,引起小小的酥麻感。
南姿忙不迭抽回手,“不用了,你出去吧。”
靳屿川态度坚决,语气强硬,“你教我!”
南姿很想说不,又见靳屿川那张冷死人不偿命的冰山脸.
她强行忍下来,“苏眉鱼好贵,你别倒那么多料酒,不然全是酒味,浪费食材......”
事实证明,聪明的人做什么都上手很快。
连做菜都不例外!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靳大少爷在南姿的指挥下,竟然做出西红柿炒排骨。
南姿拿起筷子夹起,尝了一小口,“还不错。”
“是吗?”
靳屿川凑过去,张嘴咬住尚未吃完的排骨。
南姿整个人都愣了下。
记忆中,靳屿川有着几乎所有贵家公子哥的毛病,轻微的洁癖。
他居然吃她没吃完的排骨!
靳屿川好似没觉得有任何异样,“你有没有觉得太甜了?”
“还好。”
南姿努力装作淡定从容,反正靳大少爷都不在意,她在意什么?
靳屿川重新夹起一块排骨吃了大半,递给南姿,“你再尝尝。”
南姿看着咬过的排骨,非常不愿吃。
他吃她吃过的食物是一回事,换作她吃他吃过的食物,又是另外一回事。
再对上靳屿川暗含警告的眼神,南姿硬着头皮张嘴吃进去。
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吗?
罢了。
她和靳屿川亲得也不少,互吃食物,已不算是稀奇事。
“你们在干嘛?”
后面传来方柏霖惊讶的喊声。
靳屿川侧目,阴冷冷地瞥向方柏霖,“你进来干嘛?”
方柏霖眼里全是震惊,然后抬手揉眼睛,最后使劲瞪大,视线落在南姿微微鼓起的腮帮子。
他不确定地追问,“你们互吃东西?”
南姿不太好意思地吐掉骨头,转过身去捞起菜。
靳屿川明显不悦,“你出去吧。”
“不是,靳哥,你不嫌弃她?”
方柏霖瞬间不服气,“我和你从小长大,可我打球口渴想喝你的矿泉水,你都不肯。凭什么,她能吃你的东西?”
南姿手上的动作一顿。
听着话里的内容,怎么觉得方柏霖在吃醋?
难道方柏霖暗恋靳屿川多年,所以才会敌对她?
南姿偷偷地瞄了下靳屿川,再扫过方柏霖。
一个英俊高冷,另外一个魅惑柔美,攻与受,看上去还蛮搭配的。
靳屿川直沉眉,“方柏霖,你该接受家里的相亲,好好认识姑娘。”
方柏霖急得跳脚,“这和我认不认识姑娘有什么关系?你嫌弃我,却不嫌弃南姿......”
“方柏霖,你给我滚出来,别再丢人现眼。”
阎枭鄙夷地命令。
方柏霖委屈巴巴地走出来,“我和靳哥有着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他对我洁癖,对南姿不洁癖。”
阎枭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瞧着方柏霖,“人家那是谈恋爱的情趣,你凑什么热闹?”
“谈恋爱?”
方柏霖惊喊出声,“南姿不是靳哥包养的情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