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时候,当我得知西域省农场那边的具体状况之后,心里头立马就动起了念头,想着要赶紧去报个名。可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光福跑过来跟我说,让我再等等他一年。”
“因为那会儿他年纪还小,没到 18 岁呢,说是等他满了 18 岁之后,就跟着我一块儿过去。毕竟要是真能去到西域省,咱们兄弟两个在一起也能互相有个帮衬、照顾啥的。听他这么一说吧,我觉得倒也挺在理的,于是便咬咬牙,又多等了他一年。”
听完刘光天这番解释,刘海中心里暗自嘀咕起来:这不正跟我之前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嘛!
不过,他那张老脸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来,反而是故意板着脸,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缓缓地开口说道:“哼,我刘海中的儿子啊,就算成不了最拔尖儿的工人,但绝对不能被人戳脊梁骨说吃不了苦!”
“既然你们哥俩都已经把这事琢磨清楚了,那我也不说啥了,我明天上班的时候瞅空去趟人事处打听打听,看看他们那儿还招不招人。要是还有名额的话,我就顺道给你们俩都把名给报上!”
刘海中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酒水顺着喉咙滑落,他咂巴咂巴嘴,似乎意犹未尽。随后,他猛地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震得桌上的碗筷都微微跳动起来。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啊,”刘海中瞪着眼睛,严肃地盯着眼前的两个儿子。
“你们兄弟俩这次去厂里上班,可一定得给我好好干!要是让我听到一点你们不好好上班、偷奸耍滑的风声,或者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来,丢了你们老子我的脸,看我不拿皮带狠狠抽你们俩!”
刘光天听着父亲严厉的话语,不禁打了个寒颤,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小时候被父亲用皮带抽打时那惨痛的场景,那一道道鞭痕仿佛又浮现在身上,火辣辣地疼。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般保证道:“爸,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和弟弟到了厂里以后,肯定会拼命干活儿的,绝对不会偷懒耍滑。”
“我们要以您为榜样,向您学习,争取也能当上工人先进分子呢!您说对吧,光福?”说着,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弟弟。
刘光福见哥哥如此表态,也不敢怠慢,赶忙跟着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哥说得没错,爸,我们一定会努力工作的,不给您丢脸!”
刘海中看着兄弟二人诚惶诚恐的表情,心中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他紧绷的脸庞渐渐放松下来,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嗯,这还差不多。行了,别光说话了,赶紧坐下吃饭吧!”说完,他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了起来。
刘家兄弟二人酒足饭饱之后,慢悠悠地踱步回到了他们那略显简陋但却充满温馨的屋子里。刘光福一屁股坐到炕上,然后顺势往后一躺,伸展开四肢,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无比惬意的姿态。
他侧过头,对着同样坐在炕沿边的刘光天说道:“二哥,你还记不记得咱妈吃饭时说的那些话呀?”
刘光天一边用手抠着脚丫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当然记得啦,咱妈不是说对面那个许大茂回来嘛!这有啥稀奇的呢,光福?”
刘光福猛地一下从炕上弹了起来,凑到刘光天跟前急切地说道:“二哥,你想啊,既然许大茂都要当上养猪场的场长了,那咱俩干脆就直接跟着他一块儿去养猪场养猪得了呗!这样一来,咱俩也不用跑到那遥远的西域省去受苦受累啦!”
刘光天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但听到弟弟这么一说,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好像黑暗中的两盏明灯一般。只见他用力一拍大腿,兴奋地喊道:“哎呀妈呀,光福,你说得太对啦!”
“咱俩可是和许大茂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邻居呐,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也算不错。要是真能跟着他混,到时候有他照应着,肯定要比去那人生地不熟、连个熟人都没有的西域省要强得多啊!”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不可言,刘光天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蹭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迅速套上鞋子,抬腿就要往门外走去。
一旁的刘光福被哥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拉住刘光天,满脸疑惑地问道:“二哥,这天儿都黑透了,你这急急忙忙的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我呀,打算去找找那许大茂好好聊一聊!看看他有没有法子将咱俩兄弟都给妥善地安排一下工作。”
“要知道,这种事情必须得趁早行动才行,万一明天咱爸一时心急,就替咱们哥俩向厂里报名了,到时候厂里要是直接把咱们给安排到西域省去,那可就太迟啦!”刘光天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二哥,您等等我呀,我也要和您一块儿去!”话音未落,只见刘光福手忙脚乱地套上鞋子,快步跟上刘光天的步伐,一同朝着门外奔去。
没过多久,这对兄弟俩就迈着轻快的步伐、满脸笑容地抵达了许家门前。只见刘光天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门口,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敲响了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
屋内的许母正忙着手中的针线活,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耳倾听片刻后,扬声问道:“谁呀?”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
门外的刘光天连忙高声应道:“婶子,是我光天啊!我听我妈说我大茂哥回来了,所以特意过来瞧瞧他。”说话间,他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许母一听是刘光天,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光天啊!你来晚啦,你大茂哥刚刚带着你嫂子还有孩子去医院看望你许叔了呢。要不这样,你先回去,等他们回来之后,你们几个再好好聊聊!”
听到这个消息,刘光福不禁有些失望,转头对刘光天说道:“二哥,看来许大茂这会儿不在家,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回去等一等吧?”
刘光天却是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道:“怕什么!现在时间尚早着呢,就算咱们现在回去躺在炕上,心里惦记着这事,肯定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
“倒不如就在这儿干等着他回来算了,这样一来,也恰好能够让他感受到咱们兄弟俩的一片赤诚之心呐!”说到这里,刘光天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稍作停顿之后,刘光天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光福啊,你说说看,这许大茂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厉害的地步!”
“仔细算算,他进入钢铁厂工作也不过短短数年光景罢了,怎的就能够从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摇身一变成为厂里的干部了呢?”
刘光福撇撇嘴,回答道:“嗨!这还用问嘛!还不是因为他打小就一直跟随着中院的那位何副厂长厮混在一起,有了何副厂长的提携与关照,他自然能够顺风顺水地往上爬咯!”
“光福,咱们也跟何副厂长一个院子啊!许大茂能跟何副厂长混,咱们也能跟着他混啊!既然这样,那咱们去找何副厂长吧!他的官可比许大茂更大。”
“走,咱们也去找何副厂长。”说完刘光天拉着刘光福往中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