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完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两口子饭也不吃便进书房去了,剩下封锦一人坐在餐桌边越想越不对劲,暗道那收养的难道还是亲戚的小孩儿?还是说他其实有个姐姐还是妹妹是他不知道的?
不管如何,当了这么多年的独生子,冷不丁的家里头要多一个不认识的人,他当然不愿意了,更不要提那个多出来的人,还会分走本来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
封锦看着桌上的饭菜也没了胃口,悄咪咪的走到双亲所在的书房门口偷听。
“原来是这样,青青,你真是太鲁莽了。”
“我知道,那不是一时着急吗?”
余青也有些懊恼,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做下的决定,也正在努力为这个决定负责。
心知自家夫郎什么性子,封妈也有些无奈。
“你口口声声说要收养就收养了?人爹妈也不可能同意啊。”
“人都没了,她现在住在姑姑家,我已经问过了。”
“那也是有监护人的,哪能说收就收。”
“妻主。”
封爸开始撒起娇来,但这个问题并不是撒娇就能解决的,揽住夫郎的腰身,封祁想着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还有你也不想想,咱们儿子能同意吗?”
这个余青当然有想过,回道:
“不用非得带回家里来,放别的地方养也行,只要保证她基本的生活就好了。”
“你跟那丫头已经谈到这么远了?”
“嗯,她说她姑姑不让她读书,还说若是我能供她读完大学,一定会报答我们家的。”
封祁叹了口气。
“行吧,找个时间我去见见她,那她现在在哪儿?”
“临时安排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里,那个餐馆我让她不要再去了。”
“若她家里真像她所说的那样,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人,要准备好一笔钱,还有相关的手续也需要她那个姑姑签字。”
“我知道。”
封祁屈起手指,宠溺的刮了刮夫郎的鼻梁。
“你呀,平常不见你这么积极出门,一出门就给我找事。”
闻言,余青撇了撇嘴,不过封祁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家里头多个孩子,她不是负担不起,但确实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且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能不能养熟养好都很难讲。
聊的差不多了,两人开门出去,迎面撞上了在外头站了许久的封锦。
“锦锦?”
“妈,爹地。”
余青和封祁互看一眼,封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径直回到餐桌吃饭去了,留下父子两个。
“爹地。”
余青把儿子拉进怀里。
“开始想东想西了?”
“嗯…”
封锦把头埋进爹地的胸膛,已经委屈的撅起嘴巴。
“其实那个女孩吧,你也认得。”
“啊?”
这话让封锦惊讶抬头,心想难道是他的同学?可哪有同学需要被人收养啊?
似乎明白他的疑惑,余青很快给出了答案。
“就是出现在咱们家门口的那个。”
“秦暮晓?!”
“对。”
封锦更加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被收养的居然是秦暮晓,之前爹地不是还怀疑他们两个早恋来着。
他臊红了脸,解释道:
“爹地,都说了我没早恋。”
“我相信。”
余青有些哭笑不得,他收养秦暮晓又不是因为秦暮晓跟自己的儿子早恋,那他不成缺心眼了。
“是这样的,今天爸爸去找她了。”
余青跟封锦说起了今日出门的经过。
“说是收养,但你也不用勉强自己接受她,我不会把她带回家里来的,只是想给她一些经济上的帮助,让她可以念书,锦锦,不要责怪爸爸做下这个决定好吗?”
“那她之后会转到我学校吗?”
“不会。”
余青摇头,封锦念的那所学校是有规定的,不接收转校生和插班生,虽然他们家也不是不可以跟校长谈谈,也就卖个人情的事,但他觉得没必要。
“暮晓的那个学校,我觉得很普通,师资也一般,我会给她再找一个学校,锦锦,你知道的,这对我们家来说不算是负担。”
封锦垂下眼帘,其实刚开始听到余青要收养一个女孩的时候,他挺不高兴的,但知道那个人是秦暮晓后,心里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爹地,听你这么说,她过得也挺惨的。”
不给念书,还要打工,在姑姑家连自己的床也没有,这种生活是他难以想象的,要是他的话,估计已经活不下去了。
“其实吧,我也没那么抗拒…”
此话一出,轮到余青惊讶了。
“真的吗?”
“嗯,有空的话,请她来咱家吃饭吧。”
“宝贝,谢谢你。”
余青感动不已,低头亲了亲儿子的小脸。
封家谈妥了要收养秦暮晓的事,下一步就是要给秦暮晓办理手续了,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秦暮晓的姑姑常琪在相关文件上签字才行,只要常琪同意,其他的对封家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半年之前,秦暮晓的父母在一次出行时出了意外双双亡故,在一众亲戚的讨论之下,秦暮晓顺理成章的被交给了相对有经济能力的姑姑常琪。
面对这么一个拖油瓶,常琪心中不满,但她为人好面子,平日里又常在亲戚们面前充大头,对于秦暮晓要给她抚养的事就更不好反驳了,只得生生受了下来。
外人一不在,常琪立马露出了真面目,对秦暮晓的刻薄是一刻也等不了,起初还让秦暮晓在家里头吃个便饭,但没两天她便觉得亏了,毕竟就算是自己亲哥的女儿也是养别人的孩子,她光是这么一想就浑身上下不得劲。
“当年我就不想常念嫁到秦家好吗?要不是以为秦家人做生意,以后肯定是大老板,谁知钱是赚到一点了,房也买了,可惜是个短命鬼,常念倒好,自己还搭了上去,这不,现在还连累我,当初他要是嫁到隔壁街多好啊,常家跟陈家关系这么好,还说了能把弟弟送到我这来当夫郎,一换一,不要彩礼呢。”
那是常琪一次喝醉酒时,跟她那些酒肉朋友说的话,那时候她的夫郎就在房间里头带着孩子,隔音并不好,但常琪一点也不担心爷俩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