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邓布利多看了一眼递到自己眼前的刀片,并没有接过来,“干什么的?”
“胡子。”格林德沃摸了摸自己下巴,示意邓布利多看自己,“剃掉吧,不然阿加斯一会看见了,再给你拔了。”
自己的胡子不就是被阿加斯给拔了又拔,实在没办法了,才给全剃光了,不然跟狗啃似的。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像谁了。
邓布利多眉心一跳,捻了捻食指,又看了下洗手台前镜子里自己参差不齐的胡子,才无奈地接过格林德沃递过来的刀片。
“兴许,阿加斯只是看你的胡子不顺眼而已。”邓布利多想了想,还是把刀片放了下来。
他可是留了许久的胡子,打理的也挺不错的。
“那把刀片还给我吧。”格林德沃挑了下眉毛,打算让邓布利多吃吃阿加斯的性子,伸手想把刀要回去。
可是接刀的手却被一挡,邓布利多拿着刀片侧了下身子,靠近镜子,慢慢刮掉胡子。
“阿不思,不留胡子的你,更顺眼点。”格林德沃侧了下脑袋,微微凑近,仔仔细细地看着去掉胡须后,显得年轻了不少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摸了下光秃秃的下巴,透过镜面,瞥了一眼格林德沃,身子却往一旁侧了侧。
许多年不曾见面,他还未习惯眼前这人的靠近。
“阿加斯...”邓布利多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但是却被格林德沃给打断了自己接下来想要问的事情。
“血盟誓约的那一年,我留了一部分你的血液,阿加斯就是这么来的。”
“当时只想着能否借着你的血液,研究一下邓布利多家族的伴生凤凰,但是从没想到过有一天能用到这个地方。”
格林德沃对于自己曾经的算计毫不否认,自己年轻时候确实被阿不思所吸引,毕竟有着相同的理念,同样强大的魔力,又有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同行者呢?
只不过,年轻的格林德沃太过高傲,对于自己太过自信了。
想到这里,格林德沃的眼神一暗,自己承认自己的卑鄙,但是,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和阿不思又怎么还会再见面。
“所以你从一开始和我的见面,就是带着目的的对吗?”
邓布利多正视着眼前的人,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真正经由格林德沃的嘴巴说出来后,一切情感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我以前只是想给未来的自己留一个见你的理由。”格林德沃往前凑近了几步,但是看到邓布利多退后的步子,停顿了一下,也跟着退后了一步。
“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见面不是吗?”格林德沃垂下眼帘,“阿不思,你真的很残忍,四十三年,我的示弱,歉意,你都视而不见。”
邓布利多沉默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开口说任何话,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身打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刚把门一打开,就看见整个耳朵贴在门上的阿加斯往前一倒,嘴里发出“哎哟我去。”的声音。
邓布利多伸手扶了一把阿加斯,微微皱眉问道:“阿加斯,你这是?”
落后几步的格林德沃走前捏住阿加斯的衣领,往旁边一扔。
“他在偷听。”格林德沃站直着身体,双手环于胸前,声音低沉。
“我没有!”阿加斯站直了身体,拉长脖子,仰着脑袋反驳。
但是看见格林德沃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样子,又退后了几步,嘿嘿笑到:“我就是,就是好奇,好奇,一丢丢的好奇。”
阿加斯举起手,捏出一个手指尖的大小比划着。
两个加起来接近两百岁的老人只是默默的看着阿加斯的举止,动作一致地皱着眉心,眼神看向对方。
此时此刻,“默契”这个词出现在了阿加斯脑海里。
“好吧,我只听到了一点点。”阿加斯垂着脑袋承认了,但是又愤怒的看向格林德沃。
“可是,我才不是随便剃别人胡子的人呢!”
“上次剃你的胡子,那是因为你都把我的头发剃光了!阿加斯是在报仇雪恨!”
邓布利多随着阿加斯说话语调的升高,目光放在了阿加斯齐肩的秀发上,看到一头茂密的毛发后,又用不妥的眼神瞪了格林德沃一眼。
阿加斯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小女生的头发都给剃光呢。
可是十一岁的阿加斯长得比同龄男生也高太多了吧。
邓布利多一早就注意到了阿加斯异于常人的身高,明明就只有十一岁的年纪,霍格沃茨的孩子刚刚入学的时候都只有大概一米六左右的高度,可阿加斯却已经有一米七五的身高了。
想到这里,邓布利多开口维护了一下阿加斯,“阿加斯,毕竟是小女孩,光头确实不太好,她剃掉你的胡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呀,她拔盖勒特的胡子是情有可原,那拔我的胡子是为什么呢?
邓布利多不太习惯地摸摸自己的下巴, 看向阿加斯。
但哪里知道,听见了邓布利多话语的阿加斯瞬间脸一黑,哀怨的盯着他。
而格林德沃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只见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邓布利多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阿不思,你可要保护好自己。”
“我想,我一直忘了告诉你,阿加斯不是女孩子。”
不是女孩子?长头发的怎么可能不是女孩子呢?
但是,看见一直盯着自己看,且眼神越加幽怨的阿加斯,邓布利多就打住了自己的疑问。
也不是没有长头发的男,嗯,男孩。
还是长头发,一米七五高的男孩子。
“这次就原谅你噢~”阿加斯走前几步,左手牵起邓布利多瘦长的手,右手牵上格林德沃。
“阿加斯也有家了。”
自见面开始,虽然能看得出来邓布利多对格林德沃的防备,但是对自己,那眼神中却透露着关爱。
也许,这就是上辈子那些人说的血浓于水吧?
被牵着走的邓布利多没有看见格林德沃投来带着暖意的目光,只是看着牵着自己的小手,想着这孩子说的家。
自从阿利安娜走后,阿不福思打歪了自己的鼻梁骨,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邓布利多深蓝色的瞳孔中,划过一道亮光,亮光慢慢追逐着眼前的孩子,凝聚在了那张笑着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