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塔刚准备休息,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她皱了皱眉,披上外袍,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
外头的走廊灯光昏暗,德拉科和尤利乌斯正面对面站着,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得仿佛随时要掏出魔杖决斗。
哈利站在一旁,揉着眼睛,嘴里嘟囔着:“拜托,半夜了,你们俩能不能别闹?”
阿曼塔扫了一眼场面,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德拉科双手抱胸,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他有问题!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地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尤利乌斯倚靠在墙上,神色慵懒,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只是出来拿本书。况且,可别忘了……这是我的帐篷,你管得着吗?”
德拉科咬牙,嗤笑道:“我就不信这是个巧合,食死徒在外面肆虐的时候,你的帐篷竟然毫发无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哈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地打圆场:“算了吧,德拉科,也许真是巧合呢?至少,我们现在还能睡个安稳觉不是吗?”
阿曼塔眯起眼睛,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片刻,最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冷静地看向尤利乌斯:“既然只是拿书,那拿到了吗?”
尤利乌斯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上的一本浅褐色封皮的书:“当然。”
德拉科死死盯着那本书,显然并不相信尤利乌斯的话。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德拉科……”
众人神色一变,齐齐朝房间内看去。
德拉科猛地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房间,阿曼塔和哈利也紧随其后。
床上的纳西莎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苍白的脸上神色虚弱,声音带着未完全苏醒的疲惫:“这里是……?”
“母亲!”德拉科一把扑过去,紧紧抱住她,声音难掩激动和担忧,“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一整晚,我还以为——”
纳西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着道:“傻孩子,我没事。”
她稍稍抬眼,看见房间里的几人,神色疑惑,“这……我们在哪里?”
阿曼塔轻轻吸了口气,温声道:“这是尤利乌斯的帐篷,我们的帐篷昨晚被烧毁了,是他收留了我们。”
纳西莎目光落在尤利乌斯身上,后者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朝她微微颔首:“夫人,您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纳西莎看着他,眸色微沉,片刻后,低声道:“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收留了我们。”
尤利乌斯笑了笑,语气平和:“夫人不必客气,我不过是做了一点小事。”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气氛莫名平静下来。
哈利打破沉默,挠挠头道:“既然纳西莎夫人醒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各自回房间睡觉了?我真的累得不行……”
德拉科松开纳西莎,抿了抿唇,最终点了点头,低声道:“嗯,早点休息。”
阿曼塔看了一眼纳西莎,确认她状态稳定后,轻轻叹了口气:“今晚就先这样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德拉科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对尤利乌斯点了点头,算是感谢。
众人相继离开房间,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当房门关上的瞬间,阿曼塔回头看了一眼尤利乌斯,他的身影倒映在昏黄的灯光下,神色晦暗不明,唇角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
阿曼塔缓缓睁开眼,意识尚未完全清醒。
动了动手指,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格外沉重——
昨晚的魔力消耗太多,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难以言喻的疲惫。
缓慢地坐起身,感受到血液逐渐回流四肢,她才推开被子,慢慢下床。
她扫了一眼旁边的纳西莎。
纳西莎仍然在沉睡,脸色苍白,但呼吸均匀,看起来已经稳定了许多。
阿曼塔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向浴室,快速洗漱、更衣,换上一身合适的衣物后,推开房门,打算下楼。
然而,刚走到楼梯口,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陌生的谈话声从楼下的客厅里传来。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往楼梯栏杆后侧一站,隐匿于阴影之中,倾斜耳朵,专注地聆听着楼下的对话。
“……来英国治疗是最正确的决定。”一个中年男声响起,语气颇有些感慨,“我们原以为你活不过十四岁,北欧那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现在看到你这样,真是老天开眼。”
阿曼塔心头一震,眸色一凝。
尤利乌斯的病?
他曾经病得那么严重?
尤利乌斯的声音随即响起:“是啊,能活下来,也算是命大。霍格沃茨的环境很适合我,至少……比德姆斯特朗要好得多。”
另一道略显尖锐的中年女声带着几分疑虑说道:“德姆斯特朗才是我们的家,你在英国终究是个外来者。霍格沃茨的课程偏向安全和中立,而你……你不觉得在那里,无法学到更强大的魔法吗?”
阿曼塔眯了眯眼。
她并不熟悉德姆斯特朗。
但她听说过,这所学校以崇尚黑魔法和决斗技巧闻名。
对于许多古老家族来说,那所学校比霍格沃茨更加“纯粹”,就连德拉科入学前,也一直向往和吹捧德姆斯特朗。
尤利乌斯却轻笑了一声,语气淡淡:“父亲,母亲,你们不是最清楚的吗?”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之间,欺凌和阶级制度比任何地方都要严重。在那里,血统和实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如果你不够强大,就只能沦为被踩在脚下的那一类人。”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继续道:“我可不喜欢那种地方。而且……在霍格沃茨,我结交了不少朋友,比如昨天收留的阿曼塔他们。”
“朋友?”他的母亲语调上扬,似乎对这个词颇感兴趣。
尤利乌斯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你们不是一直觉得我太孤僻了吗?现在好了,我的病情不光是好了,性格也开朗了许多。”
“霍格沃茨的氛围对我来说,比德姆斯特朗合适得多。”
客厅里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随后,他的父亲叹息一声,似乎在妥协:“……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他的母亲语气也颇为无奈的道:“那就这样吧,我们要立刻动身回北欧。你自己在英国待几天,等霍格沃茨开学再去学校。”
“嗯。”尤利乌斯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的父亲又道:“我们有急事,走的匆忙,你的那几个朋友,我们还未曾与他们正式打过招呼,这实在有些失礼。”
尤利乌斯的语气不急不缓:“没关系,他们应该快醒了,等会儿我和他们说说。”
他的母亲也没再说什么,最后只补充了一句。
“你自己在英国要小心些,别惹上麻烦。”
“当然。”尤利乌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