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莹收拾好碗碟,准备退下,突被齐凝心唤住。
“婉儿,你是如何看待明日祭祖我不能同行前往这一事的?”齐凝心仿佛感觉自己被开悟了点什么,可内心有很多别扭但又说不明的地方。
“敢问太夫人是如何同跟您说的?”孙莹还尚不知有女子不可入祠堂这一说,她见上一回候太夫人自己也参与祭祀了。
“母亲说,我现下怀有身孕,不可冲撞了神明,不宜入宗族祠堂。”齐凝心说出这番话,心里有点失落,虽然她每次都制止竹青在一旁嚼舌根。但她自己心里属实也时常觉得委屈,好歹自己的身份不俗,可在婆家也是得看婆母脸色行事,不敢有多违背,生怕落得一个妇不守行的罪责。
“您可认同太夫人这说法?”如果孙莹是当事人的话,孙莹想她可能当场就要劈头盖脸地出口成脏了吧,可是现在她是个下人,暂且不合适发疯。
“我?”昨日在候太夫人院子里请安,侯太夫人问她意见时,她看叶云怀并无觉得不妥的神情,便一口允诺了,可她不理解,她怀的难道不是叶家的子嗣吗?可她不敢说,她知,祸从口出,说了怕是要背上一个无视祖上的骂名。“我不知道,婉儿若是你,你怎么想?”齐凝心,还是不敢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如若是我的话,我不理解,难道我怀的不是叶家的子嗣吗?”孙莹很自然地坦而言之。
齐凝心大为震惊,一个下人的想法竟和她心中所想一样,并且还敢说出来。“你就不怕你这话出来,损了你的名声吗?”即便是竹青,私下在她身边耍嘴皮子,也不敢说如此忤逆的言论。
“悠悠众口,若是活在他人的嘴皮子底下,那这一世,还有何可图的呢?”孙莹说完便觉得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恨不得自己掌嘴,平日里同后院的里的人没规矩惯了。赶紧认怂:“夫人,奴婢口无遮拦,切莫怪罪,奴婢以后谨言慎行。”
“不,婉儿,你讲得很好,只是,以后你仅单独同我说即可,勿让他人听见了。”齐凝心莫名觉得这个苏婉儿虽是个下人,但颇是个有趣之人,其所思所想对她来讲颇为触动,虽然她此刻还描绘不出那是什么感受,但她系统同她讨论这些,可能也有他们年纪相仿的原因。
“是。”孙莹松了口气,退下。今日说得太多,以后要注意。
次日孙莹并没有跟着春桃等一众人陪同候太夫人和侯爷去参加祭祀,因为她要照料侯夫人的饮食,不得离开半步。
下午正是晨昏定省侯爷和候夫人在玉竹居请安的时间,候太夫人院子里头的丫鬟来传唤孙莹一同过去,孙莹一脸纳闷,莫非她昨日说错话的事传到候太夫人耳朵里去了?
“婉儿姑娘,侯太夫人唤你去玉竹居。”
“你家姨母来了。”来传唤的丫鬟两句话中间喘了好大一口气,吓得孙莹不轻。
她这悍妇姨母又来找她作甚?定没有好事。
玉竹居。
还没等孙莹踏进堂屋内,就听见许氏凄凄涕涕的声音:“让太夫人您见笑了,我也是今日祭祀,突发思乡情切。”
“哎,莫说是你,即便是我,今日在祠堂,看着老爷的牌匾,也是忍不住感慨物是人非,若是我家老爷有幸能活到今天,他也能看见他儿子袭爵娶妻子生子。可憾呐!”候太夫人说完自己也动容起来。
叶云怀和齐凝心在一旁劝慰着候太夫人,勿伤心坏了身子。
虽然自觉自己来的这个时点极为不恰,但孙莹还是杵在门口不尴不尬地请安道:“给候太夫人请安。”
两位老者这才注意到了孙莹。候太夫人对苏莹唤到:“婉儿来了,快坐你姨母旁叙叙旧。你姨母今日祭祀思乡情切,想明日带你归乡给你爹娘扫墓,自古孝义为先,你就跟着你姨母好好去吧。”
哈?这么离谱,怎么可能,许氏是个没有心的人,只是这个借口实在是,出乎她意料,许氏又想搞什么?
许氏一把抓过孙莹的手:“我这个丫头就是嘴笨,往年这个时候每年都是要归乡给我那可怜的妹妹妹夫祭拜扫墓的,今年这丫头死活都不肯同您府上说,怕是坏了府上的差事,要是耽误了侯夫人的身子那可怎好,非说今年就不回了,她着实是个忠心之仆。”边说着边对着孙莹眨巴眼,示意孙莹一同配合表演。
许氏今日在祠堂没见着孙莹,便心里产生了疑虑,抓着春桃问了一番,才得知孙莹现在在老宅干的活计,立马就生出了一计。
孙莹很佩服许氏的精神状态,很稳定的发疯,表演型人格。
一旁的齐凝心闻许氏这一番言论,走到孙莹面前,轻声劝慰道:“婉儿,这么大的事你怎不同我说?府上之事你无需操心,赶紧同你姨母归乡才是。”
孙莹无奈,这里的人感觉真的很好骗:“谢夫人关心,是婉儿处理得不妥当,让姨母操心了。”
“傻丫头,咱们自家人,还说这话。”许氏表演法,炉火纯青。
当晚在后院下人房的屋舍内,孙莹听春桃讲,白天许氏在祠堂哭得那可是壮观,哭得声嘶力竭,就跟哭坟似的。
额,孙莹感觉不妙,许氏能这么豁得出去,想必是又给她挖了什么坑,她想想啊,上次祠堂,许氏给了她包媚药,指使她去勾引叶云怀,以失败告终。估计是这次见到叶云怀携妻归乡,许氏心里着急了吧。又想了什么阴点子要指示自己了。哎,坐等看明日许氏到底是在使什么幺蛾子吧。
睡前,孙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将系统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仔细又瞧了瞧上回的副本通知,还剩一天就要过期了,纠结着自己究竟要不要解锁副本呢?100万啊,真的好诱惑啊,可是任务好难啊,如有不慎,小命呜呼怎么办?算了,先挨到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