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者提升魔力,响应的魔法阵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
脚步踉跄的阿舍立刻摔倒在地。
发动的魔法将她的意识吹散。
而我则依然站立着。
然而,我感觉到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哦……
大致如此。
至今为止经历的所有痛苦记忆鲜明地掠过。
将负面情绪放大到极限。
但除了前世没有什么坎坷外,也因为‘王者之魂’的缘故,我没有精神上的困扰。
我只是带着新奇感观望着一切。
随之而来的是未知的记忆。
“……?”
……这是什么?
我在被追赶者的追逐下,血流不止,几乎陷入黑暗地奔跑着。
燃烧的城镇、尖叫的人们,以及茫然伫立其中的我……
未知的记忆让我混乱,但很快我意识到了。
这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
零碎杂乱的记忆片段浮出水面,又沉了下去。
我皱眉,回想着过往的记忆。
然而,已经过了一遍的记忆迅速如梦境般消散,没有浮现心头。
–呵,还挺能撑的?
引导者见我站着,笑了起来。
–可是再这样撑下去,你会疯掉的。来吧,像你的同伴一样丧失理智吧。这可是设计成克服的试炼,而非清醒承受的试炼……
“喂。”
我打断他,说道。
“你现在使用的幻觉魔法能不能再加强一些?”
–……哎?
“快点,在我忘记前。”
他一脸困惑地看着我,仿佛在看疯子一般。
未知的记忆。
我连忙催促引导者强化魔法,想看看那些记忆是否会回来,但得到的答案令人失望。
–我只是启动了已经铭刻的咒语,不是我能控制的。不,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你没事……?
该死。
我咂了咂舌,挠了挠头。
现在已经完全消失的记忆只残留在脑海中,只有零星的片段稀疏留存。
是什么呢?
与上次在竞技场体验到的既视感记忆不同。
我本能地知道,那一定是与这具身体原主人有关的记忆。
记忆到此为止,让人遗憾。
没有理由知晓这具身体的过去。
但毕竟这是我占据的身体,难免会感到好奇。
我沉浸在思绪中,回味着残留的模糊记忆碎片,随后抬起头来。
–魔法有问题吗?不可能有那种事……但仅凭纯粹的精神力抵抗也讲不通啊……
“喂。”
我对上方慌乱盘旋的引导者问道。
“试炼结束了吗?”
–…
那家伙咕哝着,发出呻吟,最终不情愿地回答。
–是的……你通过了试炼。真是前所未有的荒谬情况。
结束得非常简单。
因为拥有‘帝王之魂’,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我将视线转向倒地不起的阿舍。
我通过了,但她要克服试炼苏醒过来还得花些时间。
游戏里也是如此。
整整一天半。
她在游戏中挑战试炼时等级比现在低。
等级越高,通过试炼就越容易。
情况不会比游戏中糟糕。
现在只剩耐心等待。
我靠近阿舍。
将她翻过身,让她坐正,然后移到角落的墙壁旁,背靠着坐下。
好奇地望着这一幕的引导者问我。
–真是个奇怪的人进来了。关于试炼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你的同伴大概正在内心疯狂挣扎呢。
大概觉得我悠哉的态度很奇怪。
起初大概只当我是偶然闯入废墟的冒险者。
我问起了别的。
“既然通过了试炼,会有奖励吧?”
–嗯,是的。但如果你独自离开这里,试炼就会无效。
当然,不可能丢下阿舍一个人出去。
不如说,得做好万一她没通过试炼的准备……
“离开这个空间,幻觉魔法的效果会解除吗?”
–是的。
“那么,强行带未通过的同伴出去违反规则吗?”
–当然违规!一旦挑战试炼,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若发生此类情况,我会亲自惩罚你们。
引导者坚决地喊道。
我摸了摸下巴,看向他的等级。
[Lv. 83]
相当高的等级。
虽说是灵体,但并非单纯的灵魂,因为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形态。
从感受到的气来看,混杂着魔力……应该是大贤者的魔法。
力量的源泉并非自然能量,而是魔力。
或许类似于精灵的存在方式。
如果阿舍试炼失败,他又阻止我们逃到外面,那就不得不战斗了。
展开结界会比较困难,若是交战,是不是趁其不备一击必杀最为妥当?
仿佛察觉到我的想法,引导者交叉双臂,神色凝重。
我再次对那家伙说道。
“我很无聊,聊聊吧。”
–聊天?嗯,也好。
他看似不感兴趣,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就像一开始的反应,想必他独自被困在这里很久了。
如果像这样试图拉近关系,他或许会放松警惕,待到必要时更容易进行突袭。
当然,也是因为这里能对话的只有他一人。
至少可以稍微缓解一下无聊。
–上一组挑战者来这里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五个人,挑战了力量试炼。
–这个时代如何我不知道,但伟大的卡波丽莎在当时是最伟大的贤者……
我很快就对他滔滔不绝的闲聊感到厌倦,只是一言不发。
尝试挖掘一些古代的信息,但从他那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时间就这样流逝。
我一点点吃着带来的食物,观察着阿舍的情况。
现在已知她在幻觉中所经历的一切。
会很痛苦,但终究,为了成长,她不得不面对并克服一切。
......
风雨交加的夜晚。
有个女子在倾盆大雨中跑在山路上。
阿舍握紧妹妹的手,挥舞着剑,斩落四面八方袭来的怪物。
在那绝望的逃亡中,目的地始终相同。
站在悬崖边的阿舍,望着因暴雨而汹涌的河流,喘息着。
她回头望去。
持矛的怪物缓缓向她们走来。
“……啊啊啊啊!”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阿舍尖叫着试图冲过去,但只是徒劳。
突兀。
身体一如既往地不听使唤,最后映入眼帘的只有妹妹苦笑着将自己推下悬崖的身影。
哗啦!
阿舍沉入水底,已无力挣扎。
这种情况重复了数十次,数百次,她都清楚。
如同可怕的噩梦。
她再次站在屠杀的现场,感受着心脏在剧烈的痛苦中慢慢碎裂。
“……快逃,阿舍!别回头!”
父亲抱着死去的母亲哭喊着。
阿舍再次与妹妹逃亡。
袭击者杀害父亲和族人的时候,她逃离了。
又一次被逼到了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