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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汐和谢枭回到王府时,正赶上宋筠也从相府回来。

原来宋筠一早就带着画像以及赵婆子真正的孙女去了相府,春棠对相府比较熟悉,也跟着同行。

春棠绘声绘色将今天去相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妃您是不知道,相府这段时间简直乱成一团!”

齐氏之前在王府受了杖刑,一直瘫在床上养伤,府里的事务也没精力管。

忆晴获得相爷的信任后,主动请缨帮忙打理相府。

她刚开始对齐氏还算恭敬,但是时间一长,难免开始有自己的算计,凌锦珠根本不是忆晴的对手,在她手上吃过好几次暗亏。

齐氏终于意识到请神容易送神难,却又不敢说出实情,只能哑巴吃黄连,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春棠今天见了忆晴,差点没认出来。

忆晴穿着桃红色绣花织锦缎襦裙,浑身珠光宝气,跟之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相径庭。

虽然名分上连相爷的义女都不是,但她俨然把自己当成相府千金了。

“表少爷在前厅等相爷的时候,忆晴和凌锦珠听下人说府里来了位相貌俊俏的贵客,都巴巴出来看。”

春棠笑地腮帮子都酸了,她伸手揉了揉,接着说:“结果俩人险些把眼珠子黏在表少爷身上,还差点为了表少爷大打出手呢!”

“春棠姑娘,直接跳过这段吧。”宋筠无奈摆摆手,他实在是被女人纠缠怕了,现在想起在相府的情景还有些尴尬。

春棠笑着应了一声,“相爷出来后,见到表少爷也有些疑惑,相爷一直以为舅爷一家是因为搬到外地,他平时又公务繁忙,所以俩家才久没走动,没想到是齐氏从中作梗。”

“听表少爷说完来意,忆晴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她赌咒发誓为自己辩解,谁知赵婆子见到自己真正的孙女,为了孙女的命什么都顾不得,只能老实交待了。”

赵婆子的孙女确实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不见人,所以青柳县的人大都不认识她。

后来赵婆子听从齐氏的吩咐,将自己孙女藏在远房亲戚家,带着忆晴进京‘寻亲’。

凌月汐当时在青柳县只是短暂停留,所以没有查到这上面。

但王府的暗卫为了追寻王妃一路到了青柳县,顺藤摸瓜找到了赵婆子的孙女,后来就直接带回京中,一直派人看着。

根据赵婆子的口供,事情的起因是凌锦珠破相受罚后,齐氏对凌月汐的恨意变本加厉,一直想找机会报复。

内心阴暗的人看什么都脏,齐氏原本是想污蔑原配宋晴当初在青柳县不安分,所以凌月汐并不是相爷的亲生骨肉。

齐氏先后找到几个当初伺候过宋晴的奴婢,买通她们作伪证,其中一人意外发现在酒楼卖唱的忆晴,容貌和宋晴极其肖似,当然忆晴这个名字也是后来才改的。

齐氏担心凌相对原配感情太深,即使凌月汐不是他的骨肉,仍会看在宋晴的面子上继续照拂,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污蔑凌月汐连宋晴的女儿都不是,只是一个刁奴的孙女。

春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学了一遍,笑着道:“相爷这段时间是真把忆晴当亲生女儿疼爱,没想到她竟然是假冒的,相爷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愚弄,当下怒不可遏,命人将忆晴和赵婆子等人痛打一顿后送到官府。”

“凌锦珠看到忆晴挨打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却忘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她的母亲齐氏。”

“相爷直接写休书休了齐氏,不顾她伤势未愈,派人将她扔上马车丢回娘家,凌锦珠哭嚎阻挠的声音半条街都听得见,也被相爷狠狠罚了一顿,关在府里闭门思过。”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春棠将事情一口气说完,收了收情绪道:“相爷之前错信齐氏和忆晴的鬼话,心中对王妃很是愧疚,老太君也很想王妃,让您有空回府吃饭呢。”

凌月汐淡然一笑,“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她原本对相府也没什么感情,老太君虽然对她好,那也是把她当原主疼爱,趁这次机会拉开些距离也好。

*

今天几乎每个人都有事情忙,只有言亦欢留在自己府里无事可做。

虽然知道国师出马一定逢凶化吉,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偏偏谢枭不肯让他跟着进宫。

不过他也确实没理由进宫,首先皇帝并不知道国师与岭南的关系,如果他跟着谢枭进宫,也会让皇帝多心,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在府里等消息。

知道谢洪和宁丝丝诬陷凌月汐是邪祟附体的事情,言亦欢只觉得好笑,居然编造这种谎话,骗骗三岁小孩儿还差不多。

按理说事情都已尘埃落定,他现在也相信谢枭能照顾好月汐,如果谢枭以后敢对月汐不好,大不了他再从岭南杀回来。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回去。

而且之前听宋筠说,他要在京城开一间花溪楼分店。

言亦欢想着,好歹叫了宋筠这么长时间表哥,等宋筠的花溪楼开业,他捧完场再走。

反正岭南也没事情,他留在外面多玩儿一阵也不算什么。

*

晚膳后。

关于要不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言亦欢,凌月汐也有些犹豫。

她觉得言亦欢有权知道他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早已不在人世。

真相或许会令他痛苦一段时间,但只要他走出来,就能彻底忘掉过去,开始新的人生。

谢枭想了想,说:“还是再过段时间吧,如果有合适的时机,我来跟他说。”

他怕言亦欢伤心的时候口不择言,说出的话会伤害到月汐,而且他能感觉到,这个表弟已经在尝试慢慢放下月汐,等他的感情再淡一些,到时候再将真相全盘托出。

谢枭将月汐抱进怀里,修长手指抚摸她顺滑的墨发,“这件事你不必有任何负担,即使你没来,原来那个人也早就死了,假设她还在,后果也会比现在恶劣得多。”

毕竟他刚回京的时候是真的打算休妻,无论原主被下毒还是被暗害,他都必定冷眼旁观。

届时原主在王府出了什么事,不仅相府会撕破脸皮,言亦欢也会和他兵戎相见。

但是月汐的到来避免了这一切发生。

凌月汐在他怀里点点头,又小小打了个哈欠。

她自认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言亦欢,也不曾因为取代原主感到愧疚,只是言亦欢一颗心过于赤诚,所以不想一直瞒着他。

温存片刻,谢枭又问:“那个司宁,你想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