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球缓缓升空,驾驶员控制着方向,地面上的人影逐渐弱小,最后变得模糊不清。
陆寻和亚兰两个人一左一右,中间似乎隔着洪水猛兽。
苒苒恐不恐高他不知道。
但陆轩有没有高血压他还不清楚吗?
苒苒是制造机会让他和亚兰单独相处。
“虽然我不知道苒苒这么做是为什么,但亚兰小姐应该明白,我和她只差一个红本子。”
光从身份地位来讲,他们之间就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更别说他喜欢的是苒苒,想娶的也只能是苒苒。
五年前的那场车祸,让他差点失去右腿,是她于人群中朝他走来,那时候他就认定她了。
如果说之前他想娶她或许存着救命之恩的情义,但几年后,两人在会所再次相遇,陆寻就明白,那是一见钟情的认定,和救命之恩没有任何关系,他对她是纯粹的喜欢。
亚兰听完他的话没觉得尴尬,也没觉得是受到了侮辱,她平静道。
“我大概也猜到了,你别看她平时看帅哥,还泡吧……其实都是为了气她爸爸。”
“苒苒在谢家的日子不好过……阿姨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陆寻神情暗了下去,他这几年在军营,每天的训练生活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外面的世界,很多事情他不知道,也无法插手,就连她眼睛失明也是一个月前才知道的,这几年她过的一定很苦。
不过没关系,以后不会了,有他在,只是苒苒好像有意无意的在把他往外推。
陆寻清楚的记得苒苒让他退婚的话。
没人知道他当时有多难过,他不想答应,也不能答应,只能装醉酒蒙混过去。
“她为什么要把我推开?”
亚兰朝凉亭里的人挥挥手,笑容无比灿烂,“我看见苒苒跟秦焰说话了,在红区拍卖场,她似乎很怕他。”
她也是从那晚送她回家的小跟班嘴里得知那个男人就是秦焰,红区专门训练杀手的老大,以杀人手法闻名圈子,涉及各种灰色产业。
怕陆寻误会是同名同姓,亚兰又补充道:“是红区的那个男人,听说他有专门的药物控制人心,让手底下的人心甘情愿为他们做事。”
“我的家庭很糟糕,糟糕到我亲生弟弟想杀了我,是苒苒救了我,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她不是坏人,陆先生,如果可以,你能帮帮苒苒吗?我不知道她和秦焰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但她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来。”
她怎么会伤害他呢?
如果她是那种人,当初又何必冒着危险从车里把他拖出来?
之前陆寻不明白苒苒为什么把他一次又一次推开,听完亚兰的话,这一切似乎就能解释通了。
她不想变成别人的一把刀刺向他,所以才把他推开。
她宁愿自己默默承受,也要跟他撇清关系,所以她不是对他没感觉。
想通这点,男人那双淡漠的桃花眼有了丝亮光。
…………
谢苒听完陆轩的话,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陆寻不愿退婚,还忤逆家里的长辈,他是脑袋被门挤了吗?
陆家的家规虽然不像谢家这么老古董,但好歹一大家子都是军旅出身,长辈的话没哪个小辈敢轻易顶撞。
陆寻忤逆长辈不用想都知道后果多严重。
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就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豆大的雨滴冲散了游乐场的大部分游客。
“下雨了。”
头顶落下一片阴影,谢苒回头,陆寻右手撑着一把雨伞站在她身后,还喘息粗气,看样子应该是跑太急了。
“他们两个呢?”
陆寻想到什么,嘴角不自觉上扬,“亚兰小姐觉得来都来了,就这么离开有些浪费门票,陆轩那小子本就喜欢刺激的,听说密室逃脱不是一般的刺激,他没体验过,所以两个去玩密室逃脱了。”
“如果你想玩我也可以陪你,我们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谢苒摇头,那些道具和Npc都是假的,她觉得有点弱智,没什么挑战,要玩就玩真的。
雨越下越大,入目,大大小小的雨伞在往游乐场出口汇集,有的游客甚至手里连把雨伞都没有,只能把外套脱了挡在头顶。
谢苒给亚兰发了个位置,带着陆寻去了一家特色餐厅。
下这么大的雨还有人来用餐,服务员看到他们热情的接过雨伞。
谢苒这才发现男人的眉眼间都是雨水,上半身也快湿透了。
而她身上几乎一滴雨水也没淋到,清清爽爽的,这傻子是把雨伞全偏向她了吗?
上一个这么对她的人是母亲。
想到进餐厅前看到前面两百米处有家男装店,谢苒起身就要往外走。
陆寻忙叫住她,“你去哪?”
“你……衣服湿了,隔壁有成衣店,我去帮你买。”
她这是在关心自己,陆寻嘴角上扬,及时拉住她,“没事,一会就干了。”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又道:“我在军营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风吹日晒早就习惯了,这点毛毛雨不至于感冒。”
人家都这么说了,谢苒也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好在服务员是个懂人情世故的,拿了干毛巾来。
陆寻去卫生间把头发擦了下,回来的时候雅兰和陆轩也到了。
只是两个人之间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亚兰吐槽,“苒苒,你不知道他有多讨厌,我都快通关了他非拽着我,说害怕,不敢一个人!”
陆轩死不承认,“谁啊?我没有!明明是你拖后腿好不好?”
“你还装,一个大男人被假扮的干尸吓得哭鼻子,你羞不羞啊?”
“亚兰,你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苒姐你别信她的,分明是她吓得哭鼻子,怎么可能是我,也不看看我祖祖辈辈都是干什么的,玩个密室逃脱我会被吓成那样?”
“陆轩,你少在这儿颠倒是非了,明明就是你,信不信明天我就让全校都知道陆家小公子玩密室逃脱被吓得哭鼻子?”
“亚兰,你敢!”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难分对错,这时,陆寻正好从卫生间出来,陆轩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
“哥,你说我平时是不是玩蹦极,跳伞,滑雪这些高危运动?”
陆寻点头,“嗯,这点我可以作证。”
陆轩下巴微扬,得意道:“苒姐,这下你该看出来是谁不行了吧?我平时玩的项目都这么刺激,怎么可能玩密室逃脱会被吓哭?”
“你....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亚兰语无伦次。
谢苒拍着她的手安抚道:“兰兰,我信你。”
陆轩不服气,“苒姐,你怎么信她不信我?”
谢苒不急不慢道:“喜欢玩刺激的项目又不代表什么都不怕。”
她的女俄可是拿着枪崩过人的,这陆家小少爷一看就是外强中干的主。
“好了。”
陆寻站出来打圆场,“要不改天有时间我们几个一起去玩一下,谁在说谎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这个主意好。”
除了陆轩外,几人一拍即合。
亚兰冲他挑眉道:“陆先生是没有时间吗?还是怕了?”
陆轩死鸭子嘴硬道:“谁说的,我只是在想里面的Npc会不会被你那一百二十分贝的哭声吵的失聪!”
开玩笑他陆轩怎么可能害怕?他可是陆家人,祖祖辈辈都是军人,他以后也会是一个军人,岂会害怕几个虚假的怪物?
可少年啊!
终会为自己年少时的猖狂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