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寒端起碗,看着微微泛黄的竹叶青,似乎想起往事,一饮而尽。
装酒的竹筒在旁,她素手轻抬,将酒倒入碗中,酒水撞击碗壁激起的酒花久久不散。
于她而言这一刻,倒酒的声音是世间最美妙之音。
“这江湖没什么好的,唯有这酒和剑,酒是我的挚友,但剑更懂我。”
“它不问我的过往,不期我的未来,我在酒里,能看到自己的灵魂,一杯复一杯,我在酒中沉醉,也在酒中找寻。”
夜清影说着房老二听不懂的话,仰头一饮而尽,酒水滑过咽喉,那快意似比剑刃划过敌手咽喉还要畅快。
房老二见状,赶忙招呼叶清影吃菜,这不行啊,稀里糊涂三碗酒就进去了,这是什么量啊。
“吃菜,吃菜,慢点喝,喝猛了伤身,来来来我陪你一碗。”
不知不觉,三个人都喝的有些多了,房老二自认酒量很好了,可在两位女侠面前,差点败下阵来。
期间听到叶清影出生于官宦世家,自幼便被家族寄予厚望,她天生丽质且才情出众,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结识了世家公子。
世家公子风度翩翩、才情卓越,叶清影对其一见倾心,二人常常一起吟诗作画、谈天说地,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叶清影的家族与另一家有着复杂的利益纠葛和政治联姻的约定,让她不得不嫁给别家的公子。
尽管叶清影极力反抗,却无法改变家族的决定,最终只能与世家公子忍痛分离。
后来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去寻找幸福,可结果那世家公子也不过是觊觎她的美貌而已。
伤心欲绝的叶清影寻死被红拂女的师傅所救,被收为关门弟子,悉心教导之下武学也算是小成。
成天呆在他师傅身边,这好酒的嗜好倒是学了个贯通,她师傅自感大限将至便打发她下山来找她师姐红拂女。
可是房老二没有从红拂女和叶清影脸上看到丝毫难过的表情问她们为什么不难过。
房老二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疑惑,
“娘娘,你们……你们就不难过?他可是你们的师父啊!”
红拂女微微仰头,看向远方,神色平静得如同深潭之水,
“难过又有何用?师父常言,人生老病死,皆为天道轮回。若我们只会哭天喊地,那是违背了师父的教诲。”
叶清影轻轻点头,
“是啊,房老二。师父一生洒脱,他教我们勇敢面对死亡,因为只有这样,我们在死亡来临之际,才不会畏惧。”
房老二觉得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古人的生死观都是这么看淡的吗?对死亡的坦然接受都是这么冷漠,对生命的意义理解都是这么深层次的吗?
房老二觉得自己该走了,喝大了的感觉很不好,舌头都喝嘛了,在喝下去就要丢人了。
现在两个女人的喝酒兴致很高,玩的都是真心话大冒险,房老二怕自己喝多了吐露自己太多的秘密就不好了。
干脆一头趴在桌子上假装醉酒,可这一假装一闭眼,眼皮还真的就睁不开了。
甘露殿。
李二看着房老二的审判卷宗,暗自满意极了,朱批盖印,辩机腰斩,至于房老二说的宫中有人参与这件事。
李二大概也知道,因为这大半年的出宫记录就在她的手里,拿起笔在几个名字上划拉一下,对高太监说。
“拉去杖毙。”
阳春三月,长安城。
在这个阳光洒满每一寸土地的日子里,仿若成为了天地间最璀璨的明珠。大街小巷都被喜庆的红色淹没,像是一幅用热烈的情感绘制而成的画卷。
房老二和李芙的大婚,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冲击着长安的每一个角落,继而如惊雷一般,震惊了整个大唐。
天还未亮,长安的街头巷尾就已经热闹非凡,工匠们精心打造的十里红妆沿着主街排开,宛如一条燃烧的火焰之河。
每一寸红绸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微风中轻轻舞动,那细腻的质感和鲜艳的色彩,诉说着这场婚礼的奢华与尊贵。
红妆上的金花闪耀着黄金特有的光泽,它们或镶嵌在轿辇边缘,或点缀在喜箱之上,每一朵都精雕细琢,仿若盛开的吉祥之花。
这些都是需要钱的,但钱恰恰是房老二最不缺少的东西,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花轿,无疑是这十里红妆中最耀眼的存在。它像是一座移动的宫殿,每一处雕花都堪称艺术的杰作。
花轿的轿帘是用最上等的丝绸制成,上面绣着精美的鸳鸯戏水图,鸳鸯的羽毛五彩斑斓,它们在水波中嬉戏,象征着新人之间甜蜜的爱情。
而轿身镶嵌的宝石更是价值连城,红宝石如血,蓝宝石似海,祖母绿像春天的嫩叶,在阳光的照耀下,它们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如梦如幻。
来自天下道门的贺客们纷纷涌入长安城,他们身着色彩各异的道袍,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
这些道门中人,有的来自云雾缭绕的名山古刹,有的来自繁华都市中的道观。他们的到来,让整个长安城都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道门的前辈,德高望重,此次前来,是为了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时刻。
而在婚礼的核心场地自是蓝田郡公府,房老二平反有功,李二封了个郡公爷当当。
房老二身着华丽的新郎服饰,身姿挺拔地站在正堂中央,亲朋好友们分列两旁,眼神中都充满了期待。
大胜归来的程咬金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身着一身庄重华美的礼服,礼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出他不凡的身份。
岁月虽然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那双虎目依然炯炯有神,愈发的豪迈与威严。
程咬金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向房老二,每一步都像是带着千钧之力,仿佛是在诉说着他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他走到房老二身前,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随后,他微微抬手,身旁的侍从立刻恭敬地递上了冠帽。
“小子,老夫来为你正冠如何?”
“多谢程伯伯。”
程咬金接过冠帽,双手捧着,那冠帽在他手中显得无比庄重。他看着房老二,眼神中既有对晚辈的慈爱。
程咬金缓缓举起冠帽,先是轻轻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双手稳稳地将冠帽举至房老二头顶上方。
“小子,今日你大喜,这冠帽一戴,你便不再是那个懵懂少年,而是有了家庭,有了责任。”
房老二的目光穿透时空望向很远很远,好像在想着什么人,程小宝几人凑到房老二跟前,打断他的思绪。
“房二,想啥呢这么出神,该去接新娘子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