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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论脸皮厚,赵云川还没输过!

白桂花怕儿子儿婿吃亏,也跟着一起去了。

方大山脑门突突直跳:“别瞎折腾了,咱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别跟那一家子牵扯不清。”

“瞎折腾?这怎么叫瞎折腾!我们这叫讨回公道!”白桂花有些不满的剜了方大山一眼:“又不让你去,你就在家好好歇着,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白桂花对能掏到银钱不抱希望,但能去膈应一下陈氏也是好的。

赵云川背着锅,方槐拿着梆子。

一家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了!

方槐蹙着眉头看锅,不解:“为什么讨债要带锅?”

赵云川神秘兮兮:“你猜猜?”

“我不猜,你爱说不说!”

作势往前走,赵云川连忙拉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掌心。

方槐只觉得掌心滚烫,好在下一秒,赵云川松开了他的手。

“气性怎么这么大?”

“不想理你!”

说着,就一个人快步往前走!

白桂花也乐得看他们小打小闹,逢人就介绍赵云川,说是自家儿婿,赵云川也乖乖地跟大家打招呼。

“好福气,这儿婿长得真俊!”

“和槐哥儿天生一对!”

白桂花笑得见牙不见眼,积压在心中的郁气可算是散了。

******

后头在和人打招呼,方槐一股脑的往前冲,很快便拉开距离。

方槐踮脚望了望,不见人影,于是找了树下的石头坐着乘凉,无聊的用树枝掏蚂蚁洞。

突然,面前投出一道阴影。

方槐抬眼,就看见咬牙切齿的陈旭,平心而论,陈旭长得不错,五官端正,因为没有下地干活,所以皮肤白净,身着长衫,确实是一副儒雅的书生模样。

冤家路窄,扫兴得很!

方槐不想和他说话,低头继续掏蚂蚁窝。

被人无视,陈旭的眉头拧成一团,眼中满是不满,嘴角抿直,仿佛随时会爆发出一股怒气。

“方槐,你这样死缠烂打有意思吗?咱们两家已经退亲,别再像跳梁小丑一般做那些见不得台面的事,企图引起我的注意!”

方槐:???

不是这个人,他有病吧?

见方槐蹙眉,陈旭更加笃定他还没有放下自己,扬着下巴,施舍一般的高高在上的说道:“这样吧,你给我娘跪着斟茶认错,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仅仅是原谅你,你可别想着跟我再续前缘。”

方槐觉得手痒。

好想打人哦。

那厮还在喋喋不休:“对了,我娘今天受了惊吓,你再拿些猪肉、鸡蛋上门给她补补身体,听到没有?”

方槐猛的一下站起来。

压迫感袭来,陈旭连连后退几步。

方槐比他高、比他壮,他在方槐面前就跟小鸡仔似的。

陈旭面露惊恐:“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想揍你!”方槐笑的恶劣:“你说我一拳能不能把你鼻梁骨打断?”

“你粗鄙!当时退亲果然没退错,你这么粗鄙的哥儿怎么配得上我!”

嘴上叫嚣身体却很诚实,又往后退了一丈,怕方槐的的拳头砸到自己。

“好聚好散不行吗?你非得因爱生恨,如此是非不分,归根结底还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方槐真的无语,这个人好像有那什么大病。

对,癔病!

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因爱生恨。

“哈哈哈哈哈……”

赵云川笑得前俯后仰,不能自已。

而身旁的王桂花脸色不怎么好,要是眼神能杀人,陈旭早就死了几百回!

陈旭打量着赵云川,一头不伦不类的黑色短发,但面容俊美,周身的气质极好,虽不知道他为何发笑,但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这位仁兄,我说的不对吗?”

赵云川努力敛住笑意,但一看见陈旭又扑哧一声又笑出来,握拳轻咳,好半天调整好状态。

“实在不好意思,我许久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没忍住,哈哈哈……”

陈旭的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我厚颜无耻?”

“不不不不不,你不是厚颜无耻,你压根就是没脸没皮!”

陈旭指着赵云川,指尖都在颤抖。

“你你你……”

“你什么你?”

赵云川啧啧两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还因爱生恨?这真的是我今年听过最好听的笑话!槐哥儿压根就看不上你好吗?”

陈旭梗着脖子:“这怎么可能?”

方槐就是一个乡下小哥儿,长的也不好,怎么可能看不上自己。

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想引起自己得注意。

对,肯定是这样!

赵云川也懒得和他废话:“槐哥儿,大声的告诉他,你看得上他吗?”

“看不上!”

“大声点!”

“看不上!!!”

赵云川仿佛变成了一只斗胜的公鸡,围着陈旭打量:“你长得一般,个头也一般,啧……还比槐哥儿还矮了半个头,家里头也不富裕,自己也没有赚钱的营生,槐哥儿凭什么看上你。”

陈旭不服气:“我是童生!”

赵云川不甚在意:“哦~”

陈旭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是童生!”

“哦,那又怎么样呢?”

“我识字!”

“切,说的好像谁不识字一样!”

赵云川几十年的书可不是白读的。

陈旭咬牙切齿:“我识得字多,现在是童生,以后还要考秀才,考举人,前途不可限量。”

赵云川嗤笑:“等你看上你再说吧!”

陈旭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粗鄙之人,鼠目寸光!”

赵云川也不生气,面上带笑:“对对对,我们粗鄙,那风光霁月的举人老爷肯定也不稀罕占我们便宜,还钱吧!”

陈旭脊背一僵:“什么钱?”

“你还装!”白桂花往地上啐了一口:“每年交束修的时候你娘就跑到我们家哭哭啼啼,前前后后我们家出了不少银子,还有平时的野鸡野兔野猪肉,你们吃的还少吗?”

陈旭冷笑:“这能怪谁,都是你们自愿的。”

白桂花气笑了,陈旭不愧是陈氏的种,这不要脸的做派简直一模一样。

还读书人?

她呸!

“要不是你跟我们家槐哥儿定亲,我们会给你送东西?丧良心的东西!”

不管白桂花如何说,陈旭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白桂花越跳脚,他越开心。

“砰!”

赵云川敲着铁锅,招呼众人来看热闹,村里人一向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

这里动静大,早就有人盯着看热闹,赵云川这么一敲,更是七七八八的围了过来。

赵云川就像街头卖艺似的,边敲边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说读书人最重名声,你说……我要是想这样敲锣打鼓的要去镇上说说你做的这些事,你的同窗会怎么看你,夫子会怎么看你,万一传到了县太爷的耳朵……”

“对了,要是我再去孙员外家说道说道,这亲事……”

意思不言而喻。

陈旭只觉得浑身泛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