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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晚没动,看着小太监,又问:“陛下可有说,此刻去承华殿,所为何事?”

小太监回道:“好像是有关泠妃娘娘的事,再具体的,奴才就不知了。”

说着,他侧身,让出路。

“宁舒公主,请随奴才来。”

虞听晚静默片刻,跟上去。

凤弦殿和承华殿在两个相反的方向,距离并不近。

再加上,今日是皇后寿诞,除了凤弦殿,其余地方,来往的宫人比之以往更少一些。

在走了大半,来到御花园附近时,虞听晚脚步忽而慢了两拍。

跟在她身旁的若锦,率先发现异样。

第一时间扶住她,紧张地问:“公主,怎么了?”

虞听晚按着额角,轻晃了晃头。

“有些晕。”

若锦皱眉,“是醉酒吗?”

虞听晚摇头,“应该不是。”

那酒,她只沾到了一点点。

绝不可能到醉酒的程度。

她现在,除了觉得脑袋发晕,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燥意在心头流窜。

若锦看了看前面停下来等她们的小太监,想了想,轻声对虞听晚说:

“公主,要不我们先回阳淮殿?让太医来看看,再去承华殿?”

虞听晚轻蹙着眉,红唇用力抿着,努力压住眼前那股晕眩。

“如果真是有关母妃的事,若锦,我一时一刻都不能耽误。”

若锦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现在……

她正想再说什么,就见虞听晚已然往前走去。

“公主……”

“先去承华殿。”虞听晚眸底深处溢出几分冷然。

跟在她身边那么久,若锦对虞听晚的心思,早已了如指掌。

听到主子这么说,她面上不动声色。

跟着她往前继续走,可心里,早已升起了十成的戒备。

又过了半刻钟。

承华殿近在眼前。

在前面领路的小太监,并未往承华正殿走去,而是在最后,拐弯去了侧殿的方向。

虞听晚看着他的动作,眸色轻敛。

“公公这是走错地方了?”

小太监停步,毕恭毕敬地说:

“回禀公主,并未走错,陛下在侧殿等您。”

说着,他指了指侧殿殿门,未再继续往前,“掌事公公还吩咐给了奴才别的事,公主殿下,您自己进去吧。”

说罢,他给虞听晚行了一礼,退后两步离开。

只剩虞听晚和若锦站在台阶之下。

虞听晚视线在周围扫过,尤其在转至侧殿殿门时,她目光停住。

放在平时,不管是承华殿正殿还是侧殿,殿外都有很多值守的太监。

尤其谢绥所在之处,一定会有王福的身影。

而今天,不仅没有值守的太监,也看不到王福。

虞听晚眼神沉下来。

从体内深处蔓延开的燥热和眼前一阵一阵的晕眩,已经让她确定了方才的猜测。

她暗中给了若锦一个眼神,未再往前迈一步,转身就要离开。

然就在这时,一侧长廊尽头,谢清月冷冷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睨着虞听晚,冷哼道:

“父皇已等你多时,虞听晚,你就这么目无尊上?空让父皇等这么久,却不进去?”

虞听晚眯眼看着停在两步之外的谢清月,眼底划过一抹幽暗,唇角轻扯,话中带着轻嘲。

“有固安公主在,陛下又怎会有空见我?”

“时辰不早,固安公主还是早些进去吧,凤弦殿中皇后娘娘的寿诞,可还等着固安公主过去呢。”

说罢,虞听晚转身就走。

谢清月甩袖,怒目瞪向她。

“放肆!虞听晚,父皇的话你也不听了?本公主今天倒要看看,你来都来侧殿了,还能不能走得了!”

音落,她沉声命令身后的侍女,“把宁舒公主请进去!”

话音未落,她身旁那个侍女,就立刻蓄足了力,想把虞听晚硬拉进去。

若锦早就收到了虞听晚的暗示,在她还没靠近时,先一步迅速截下了那侍女,不让她近虞听晚的身。

整个皇宫都在谢临珩的掌控之下,中宫根本无法调动侍卫,能把侧殿的所有太监和守卫全部支走已是极限。

见侍女被若锦缠住,谢清月三两步来到虞听晚旁边,用力拽住她的手腕,迈上台阶,猛地推开殿门,就要把她推进去。

可谢清月没想到,方才被她拽了一路连上台阶都没力气反抗的虞听晚,却在靠近殿门的最后一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生生挣脱了她的手。

谢清月怔了下,迅速回神。

立刻回身,试图重新抓过她,将她推进去。

可这次,虞听晚却没给她机会。

见她伸手过来,她快速侧身躲过,并利用这个间隙,用上所有的力气,攥着谢清月的手臂,趁她愣神的这一瞬,一把将她反推了进去!

“啊!”谢清月被这股力道推倒,重重摔在地上。

她顾不上膝盖的疼痛,爬起来就要冲出去,虞听晚却先一步,“砰”的一声关上了殿门。

平时白日从不放锁的殿门上,今天连锁都准备好了。

虞听晚冷眼扫过,直接在外将门锁上。

殿门上锁的声音,狠狠刺激到了里面的谢清月,她用力砸拍着门,恨声怒骂:

“虞听晚,你把门打开!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虞听晚无视她的咒骂,一刻都未多待,转身下台阶。

殿门外,被若锦制服的侍女,也是满眼怨恨的模样。

虞听晚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吩咐若锦:“别让她跑了,我倒要看看,接下来她们还准备了什么大戏。”

音落,她抬步往外走去。

若锦钳制着那个侍女,跟在她后面。

谢清月设的这场局,先是在宴席的酒杯中下药,再是利用泠妃将虞听晚引到承华殿侧殿,随后再安排人当众捉奸。

谢清月以为,她在酒中准备的药量已经足够,虞听晚就算没有失去全部意识,也不可能再有反抗之力,

所以她根本没带多少侍女过来。

只是她漏算了,虞听晚从一开始,就对她们有所防备。

其中便包括,凤弦殿中的那杯酒。

皇后亲自举杯,众目睽睽之下,虞听晚没办法不喝。

但她清楚自己的酒量。

所以在喝的时候,借着长袖的遮掩,只用唇沾了沾杯沿。

前前后后,碰到的酒水,不过一两滴。

虽然谢清月下了十足十的药量,但因为虞听晚饮下的酒水实在太少,那点药性,经过一路的发挥,已经散得差不多。

也正因如此,方才谢清月在拉虞听晚时,她才敢顺水推舟跟着她靠近殿门。

又在谢清月撞开殿门后,用尽所有力气,将谢清月反推进去。

虞听晚最初虽无害人之心,但不代表,在皇后和谢清月如此设局后,她还任由她们宰割,什么都不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管那侧殿中有什么,都是谢清月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