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半晌我终于是给出了回答。
黑色的夜里,我的声音像是惊雷,震的她整个人所有动作全部停滞。
那双迷离的浅蓝色眸子,也变清澈愚蠢。
“你醒了……?”
她说,连带着伸进被褥的手也飞速的收了回去。歪歪脑袋,装作一副我什么也没有做的模样。
我无奈的笑了笑,这家伙完全没有当初那副高傲的样子。
“你要一起睡吗?”
“不要!”
她立马拒绝,浅蓝色的眸子在黑色的夜里转了又转,终是再次看向我。
“……可以吗?”
她不确定的询问。
我看看她,艰难的从被子里把手伸出,在她那看起来并不聪明的脑瓜上敲了又敲。
“不行。”
我冷漠的拒绝了她。
“行吧。”
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股脑的瘫在我的身上。她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整个人往床铺里面一滚,似乎是想要躺到最角落靠墙的床铺边缘。
“等……”我话音未落,就看到薇莉泽沦整个人从床上摔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没等我伸出手拉她,薇莉泽沦就已经立马在那个角落站起。看看我向她伸过去的手,眨眨眼。
一瞬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举起了自己的双手,说。
“不用了,我自己起来了。”
她看了看我,像是老鼠看着猫。
“我的脚摔伤,我不方便行动,所以需要在你这里借宿一晚。”
她的语速很快。
“你不用专门为我腾地方,我可以和你凑合睡一晚。”
她说着,像是一条泥鳅一般,窜进了我的被窝里,一大股冰冷潮湿的气息,也跟着她一起涌入我的怀里。
我低着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自己怀里那顶着一头金色长发的……薇莉泽沦。
这就真是脚摔伤了?
我很快否定了这家伙的胡言乱语。
我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怀里那只金色小猫,迷糊不清的说着。
“睡觉。”
“不用管我。”
她的脸蛋埋的很深,她几乎要探入我胸膛的心脏。她像是一只娇小的长尾松鼠,在我的怀里抱住自己那白云般柔软大尾巴。
英格拉姆的近海一直到隐秘岛,我不知道是多远的距离,反正一整个夜我都没有睡好,薇莉泽沦的睡姿一直都是极其的不老实,睡一半我就在邮轮里感受到了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
第二天一早,等我醒来,薇莉泽沦就已经消失不见,那家伙的生物钟一直比我早。
我刚准备穿好衣服,从床上起来,准备穿上衣服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身上除了那一身平民王的黑色铠甲,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套薇莉泽沦给我准备的衣服,因为走的急,我什么也没有准备。
那薇莉泽沦呢?
她的衣服和行李都是我和瑞康准备的,现在她应该烦恼的是,今天她应该穿哪一套衣服,更何况在邮轮上的日子不可能长久,等到了隐秘岛,估计她就可以去购置一点自己喜欢的衣服了。
我自己剩的那套衣服已经穿了几天,在救薇莉泽沦的时候,被第三军团的人砍了个稀巴烂,铠甲倒是什么事情没有,只是缝隙里的衣服早就已经碎的彻底。
昨晚上脱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东西像是某位抽象艺术家的杰作。
正当我苦恼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进。”
我冷声说着,自己却还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动弹。
门被推开,威廉·安芙若斯单手叉腰,她的脸上总带着笑。
“你怎么也来了?”
我皱了皱眉头,对于这家伙的到来应该算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来给你送衣服,不用多想,我这次只是搭顺风船,去隐秘岛旅行一趟,你也知道老财团的人,想要离开英格拉姆的话,足禁会有多么的可怕。”
她做出一个假装痛苦的神情,两只手却很不合时宜的在自己那干瘪的胸脯上,隔空抓了抓。又说。
“像我这样的千金小姐,肯定是没办法的承受。”
她走上前两步,两只手绕在身后。她换了一身行头,一件蓝白色的厚棉袄,里面却是一件白色的长裙,那头黑色的头发被她盘在了脑后,看起来颇有一种人妻的感觉,虽然这家伙完全扯不上边。
“干嘛?”她顿了顿,嘴角翘起一个俏皮的弧度,说,“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呢?”
她歪歪脑袋,撅起小嘴,一副生气的表情摆在那里。
那张白翠玉翡的脸凑到我眼前,笑了笑,又立马收了回去。
她贱兮兮的开口说。
“看清楚了吗?我们那个距离都快亲上了不是吗?”
她笑笑,完全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可惜我完全不是一个轻佻的男人。
“薇莉泽沦在你身后。”
我平静的说。
安芙若斯猛的回头,模样像是偷腥猫遇到了正主,般的慌张。
只是,等她回过头去,压根没看到所谓的薇莉泽沦,她立马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立马回头来,眼神里的气愤愈加,似是一只涨红脸追逐着白色光线的小猫。
“所以你宁愿被老财团足禁也要出来,是为了什么?如果说你这次出来可以免除足禁的话,那么身上肯定是有正当理由的,说说看吧。”
我平静的阐述着事实。
“有时候真不希望你这么聪明。”
她看似不悦的狠狠剜了我眼,可实际上她并不讨厌一个聪明人,就算她做出再多的干扰,对方总能找到重点,并简单的阐述。这种人,很适合当她的助手。
“怎么会呢?我只是去隐秘岛旅行罢了。薇莉泽沦的事情,我并不在乎,毕竟结果已经尘埃落定。”
走上前两步,她坐在我的床前,凑到我的脸上来,说。
“比起薇莉泽沦,我对你这位战争的战利品更加有兴趣,薇莉泽沦是怎么找到你这么个极品的呢?”
她的话语很有魅惑力。
“不要这样,我知道我很有魅力,但是不代表我是个轻浮的男人,并且我不喜欢英格拉姆的女人,听他们说,你们大都浪荡,追求自由与浪漫。”
我平静的说,不带着任何的情绪,伸出手将她整个人推开。
安芙若斯完全没想到我会一巴掌把她推开,整个人从床上摔下去。
她刚准备站起来,就看到门口处有一道倩影,是薇莉泽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