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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宅大门微开,廊下的灯笼随风飘动,木杆上的‘疾风’不见了身影。

姜沐夏冒着风雨跑进唐宅,宅内只有东厢房亮着昏黄的油灯,想来姜嬷嬷同样担心着唐仲白。

姜嬷嬷听到院中有脚步声,心中一动,放下手头针线,这时耳边响起了敲门之声。声音轻缓细微,她皱了皱眉头,听动静不像是公子和唐三,更不可能是唐四,那个臭小子进她的屋子向来不会敲门的。

可是这样大风大雨的天气,还会有谁来敲她的门?

她心中生起了警惕,顺手抄起了笸箩里的剪刀,另一只手伸向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准备发现异常便把药粉撒向对方。

她走得很慢,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判断来者为何人。

走到门口,她举起手中剪刀,拿着药粉的那只手准备拉门,正当她准备好向对方发出攻击之间。

门外传来她熟悉的声音,“嬷嬷,您睡了吗?”

姜嬷嬷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把药粉塞进怀里,剪刀放到了门口的柜子上,笑容满面的拉开了门。

门前站着的姜沐夏浑身湿透,她的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条黑丝带系着,雨水顺着鬓边散落的发丝往下流。

她一身黑衣,长身玉立的站在那儿,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小郎君。

姜嬷嬷见状,心疼的把她拉到屋中,给了她一条干净的帕子,让她擦拭干净。

一边又翻箱倒柜,为她找合适的衣服换掉她身上湿透的衣服。

姜沐夏没有阻止她,她眸光看了眼院子,低声问道:“仲白还没有回来吗?”

姜嬷嬷翻找衣物的手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没有。”

“嬷嬷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姜嬷嬷似是没有听到,她打量着铺在床上搭配好的衣裙,一脸的笑意,“哎呦,终于好了。”

为她搭配了一套藕合色褶衣内搭曲领襦,下身是一件桔红色的交窬裙。

等到姜沐夏穿上身,让姜嬷嬷眼前一亮,清新脱俗,好一副小家碧玉的样貌。

姜沐夏无心欣赏,只是淡淡对她道了一声谢,并承诺会还她一匹上好的布料。

姜嬷嬷为她整理着衣衫,笑骂道:“我还缺你一块儿布料。本就是给你们姐妹做的,这套原是要给桃儿的。现在看来,还是穿在你身上好看。”

姜沐夏转过身,拉着她的手认真道:“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到底去了哪里?我找他有要事。”

姜嬷嬷把她按到凳子上,为她倒了杯热茶,“快喝了,小心风寒。你呀,关心则乱,你可见过公子出门办事,何曾向我交待过?”

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有唐三唐四在他身边,他不会有事的。”

姜嬷嬷虽是安慰着她,心中却是掀起了波浪。

她虽不问唐仲白平日做何事,但是从他越来越晚归家之时,她便日日担心。有心找到冯念敲打敲打,可一想到他连老爷的话都不放在心上,怎能听她一个小小的仆妇之言。

给夫人的书信中提到此事,夫人回信也只是让她放宽心,只把公子的日常照顾好便可,不让她插手他们男人间的任何事。

姜沐夏抬眼间看到她压抑着自己担心的神情,暗自叹了口气。

恐怕她的担心不比自己少一分。遇到事情就该自己解决,她们不能再让家里人跟着操心了。

嬷嬷垂了垂眸,再抬头,眸中尽是笑意,“我家公子脾性纯良,心思单纯。对看中的人向来珍视,有时候可能会为了对方着想,做出一些过及之事,可他本意是好的。”

姜沐夏一怔,这是在点她,今日在食肆里她同唐仲白的争执,大家都看在眼里。

姜嬷嬷说出此番话,是为自家公子求情的。

她暗自发笑,还得是身边最亲之人才会真正关心。

姜嬷嬷处处替唐仲白考虑,处处维护是人之常情,同样也是为了她好,她自会领这份情。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对姜嬷嬷说道:“嬷嬷放心,我们俩没事。您先睡吧。我去书房等他可好?”

姜嬷嬷见她眉目舒展,心也放了下来,“也好。公子不知何时回来,你如果困了,可以在榻上躺一会儿。”

嬷嬷从门口的柜子里拿出一把油纸伞递给她,“你说这雨,该下时不下。这下起来便没完没了。”

姜沐夏出了屋子,顺手把院门锁好,便径直去了西厢的书房。

屋门虚掩,她轻轻一推便开了,顺手把手中风灯放置于窗下的桌子的。

她走到书桌前,为他整理凌乱的桌面。

桌面上还有一纸未写完的书信,许是走的急,他未收起,平铺在书桌上,用一方镇纸压着。

姜沐夏瞥了一眼,字体力透纸背,清新飘逸。她只看到开头几个字,“吾兄在上,小弟有事相求……”便不敢再看下去了。

曾经有人告诉过她,男人的书房是他的另一张脸,帮他们收拾可以,千万不要不经同意随意翻看。

她牢牢记在心中,虽然唐仲白带她到这间书房多次,但她从未动过他的东西。就连平日的打扫收拾也只有唐三负责。

她坐回到榻上,看着一室的书籍,她心中感慨,把这些书看完,得用多长时间。

她认得字日常用来看账够用,可看起书来,有些吃力。

她在榻上坐一会儿,便起身走走,再到门口拉开门缝,看一看外面的动静。

如此往返多次,除了大风大雨扑她一脸,没有等到她要等的人。

天色越来越晚,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唐仲白就像消失了一样,始终不见人影。

她忍着冲出去找他的冲动,再一次坐回到榻上,街上更夫敲响了子时的锣声。

“怎么还不回来,到底去了哪里?”她搓着手自言自语说了起来,言语中有焦躁有埋怨。

风雨越发的大了,吹得窗户‘哐哐’直响,她伸手把木闩紧了紧,恍然间听到廊下有扑棱翅膀的声音和有人推大门的声音。

她突得站了起来,拉开了屋门,目光看向廊下木杆处,‘疾风’果然趴在木杆上定定地瞅着她。

她心中一喜,顾不上打伞,以手挡雨往大门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