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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杀人灭口,邢千里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在主动递手帕之后开始分析起来:“虽然知道了这三个地方都有人埋伏,但是不知道具体人数,也不知道他们埋伏的位置,有可能藏在客栈,万一在饮食里下毒就不妙了。”

“我倒是有个可以完美避开的方法。”

“什么办法?”

“易容术。”

“啊?你什么时候学的?”

她本来想解释的,但想着上官凌芸也在,不便提到顾小琳,就岔开话题搪塞了过去。

“邢伯伯,这些杀手是冲着你们来的,保险起见,你们都得易容,最好衣服也要换成不显眼的。”

“这个倒容易,只是你易容的东西要从哪里弄?”

顾飞雪垂眸思索一番:“下一个地点是西沿镇,待会儿我自己一个人去买,你们在马车上等我就行。”

“那好,事不宜迟咱们出发吧。”

几人转身折返,由于车夫被乱箭射死,这驾驶马车的位置就自然而然转交给了邢千里。

顾飞雪坐在马背上,心不在焉,她的注意力全在胳膊内侧,刚才和那些杀手周旋,不慎被弩箭擦伤,虽然伤口不深,但疼。

下次,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

“受伤了?”上官凌芸透过窗户和她说话。

顾飞雪愣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回答:“一点小伤不碍事,习惯了。”

上官凌芸从窗口递出来一个瓶子和一截棉布,“再小的伤也是伤,快敷上药止血。”

这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主动关心。

“谢谢……”顾飞雪接过药瓶,心里暖洋洋的,却仍是不敢去看上官凌芸的眼睛。

药粉撒在伤口上,有点痛,不过无所谓,她嘴角若有似无地浮着笑意,眼睛里盛满了温柔的光点,在这一刻,她不是什么杀伐果决的白浮生传人,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子。

很快,他们来到西沿镇附近。

“我先进去买东西,你多留意附近,我马上就出来。”

“嗯,放心吧。”

顾飞雪刚要走,上官凌芸却忽然下车叫住她,“我跟你一起去。”这个要求来的很突然,顾飞雪看看她,又和邢千里对视了一番。

“……芸姨,她一会儿就回来,咱们一起在这儿等她就是了。”

“那么多东西你叫她一个人拿是吗?”上官凌芸瞪过去,邢千里马上就闭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

“您跟我去也行,那我扶您上马……”顾飞雪刚要下来,上官凌芸却强势的从邢千里取过马鞭,上马,抓缰绳一气呵成。

“走吧。”她双脚微微用力,马儿就开始向前跑,速度不快,又稳当,这有些出乎顾飞雪的意料,没想到芸姨会骑马。

“你们小心点儿!”邢千里在后面大喊。

入镇后,她们俩一人牵着一匹马穿过城门,路面湿滑,行人匆匆,顾飞雪仔细打量着周围,暂时没有看到形迹可疑的人。

“那儿有家药铺,先进去看看吧。”

“好。”

拴好马,顾飞雪陪同上官凌芸走进药铺,进门便能看见一个柜台,柜台上方垂挂着很多药包,而后面则是一列又一列的药柜,药铺老板正在替一个略有咳疾的妇人抓药。

“这些药你回去之后一天煎一次,最好是睡觉之前喝,喝完之后再到我这儿来看。”

“好,谢谢陈大夫。”

等妇人买完药后,上官凌芸向老板要了几味药,还另外要了一些包扎用的东西,这姓陈的老头便对她说,家中若是有人受伤了,最好还是到医馆里瞧一瞧,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上官凌芸只笑了笑,托词说家中小孩顽皮,帮忙干活的时候不慎划破了手,还说已经找大夫瞧过了,闲聊过程中连“鹤川”的半个字都没提过。

走出药铺,她们又去了脂粉铺和成衣铺,易容所需要的东西很多,不过这次顾飞雪打算弄得简单点,毕竟那些杀手也仅仅只是靠画像来认人。

衣服一换,脸上再抹黑点,加点胡子和肉痣,舍去华丽的装饰,任谁都不会想到鹤川首富会穿的跟普通老百姓一般无二。

两个人手里都沉甸甸的,将东西搬上马背固定好后,才牵着马往镇子外走。

从这儿到马车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一句话都不说好像有点奇怪,于是顾飞雪主动开口想拉近关系:“没想到这买买那买买就买了一大堆………芸姨,还好有你来陪我。”

上官凌芸依旧不冷不热的回了一个“嗯”。

“安顿好之后咱们再在街上逛逛吧!可以吃小吃,买一买好看的首饰,”她的声音娇俏,语气里充满了期待:“对了,也不知道这里晚上有没有灯市?好久没有买花灯了……”

看着她,上官凌芸情不自禁想起了小时候的知意,也是像这样很期待每天晚上出去玩,她也很喜欢看灯会。

印象最深的一次,白浮生抱着她放在肩上,她手里拿着糖葫芦和泥娃娃,在斑斓绚烂的焰火下,笑得特别开心。

“知意……她那些年过得怎么样……”上官凌芸低下头,轻声询问着。

“她……每天都很开心,我们一起练功,一起吃饭,一起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偷懒……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

想起流霜,顾飞雪仍是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流泪,流霜是支撑她走过无数黑夜的光,是她陷入绝望的希望,可是,这一丝仅存的光最终还是陨落了。

她忽然停下来,眼泪滑过脸颊,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哽咽地低头道着歉:“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她……”

“凶手是谁。”上官凌芸平静地问着。

“是冷素心……我一直记着,这些年我隐藏自己的实力,故意让她对我掉以轻心,在得知她会对四方城出手的时候,我就知道杀她的机会来了……那时候我没有把握,想着,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跟她同归于尽……”

“……谢谢你……”

顾飞雪有些惊讶,她以为上官凌芸会因为欺骗的事讨厌自己,但现在竟然在跟自己道谢。

短短三个字,已让她浑然不觉地流下了泪。

“你做到了我不可能做到的事,就算那个女人还活着,我也没有机会动她……”上官凌芸默默揉捏着缰绳,指甲嵌入绳子里,她表面平静,手指却在轻微的颤抖。

爱女被人害死,客死异乡,连尸体都不曾留下,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痛苦又有谁能理解?

这时,顾飞雪忽然停下,她走到马儿的前面,将一样东西拿了出来,“这是霜儿的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

是知意小时候戴的那枚项圈!

上官凌芸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放开缰绳,快步走到顾飞雪面前,颤抖地伸出手接过那项圈,女儿的音容笑貌不断在脑海中闪过,压抑许久的情绪在此刻彻底释放出来。

她抚摸着项圈,就好像在抚摸着女儿的脸,双腿已然支撑不住身体,她跪倒在地,眼泪如洪水决堤,此刻只剩下无声的痛哭。

顾飞雪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渐渐露出了苦涩的笑。

霜儿,你看见了吗?你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了,你终于回到娘亲的身边了,她不会再把你丢下,你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