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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沈藜阴着脸唤来自己另一个贴身婢女。

”小姐。“

”我爹可还在书房里等云骥?“

冬梅点头,“老爷一直在,奴婢刚给老爷添了新茶。”

沈藜压低声音,“快,将我爹请到这里来,就说,我要让他看一个人。”

冬梅意会,抬脚就走。

不一会,目前如日中天的朝中新贵昌王沈海便跨进来,他一身俗不可耐的紫金袍,头戴高玉冠,显得阔气又俗气。他一跨进来就皱眉。

“藜儿,唤爹来可是有事?朝中还有些事,我必须要与皇太孙殿下再商议商议,你若无事,就别打扰爹与皇太孙叙事。”

沈藜目光一冷,“爹,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靖王身边的小奴沈长梨吗?”

沈海一怔,不屑地轻哼一声,“就是那个小神医?”

沈藜咬了咬唇,“爹,我现在还是觉得她就是沈薇,虽然性子变了,还学会了医术,可世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云骥绞尽脑汁都寻不到她,之前认为她可能死了,但现在看来,或许是她经历了磨难,学了些本事,便蒙骗了所有人。”

沈薇转身一把扯住沈海的衣袖,又撒娇地道,“爹,我觉得她此次回来就是来跟我抢云骥的,虽然她与靖王不清不楚,可她现在就是借着为太子治病,天天往东宫跑——”

沈海咂了下嘴,有此不悦的看着沈藜,“藜儿,皇太孙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可千万莫要无事生非。世上长得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人遭遇磨难,是会改变性子,可那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总不是两三年就能学成的。

‘春华楼’的宁掌柜被贼人拱了一刀,确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自为他拔刀手术,那一手缝合术连太医院的众位太医都自愧不如,又怎是沈薇那个蠢丫头能够比的?”

沈藜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爹,现在云骥正引着她来为我瞧身子,一会你躲在里面,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沈薇?”

沈海想了想,捋了下胡子,老谋深算的眸子里布满阴戾,点点头,讥诮地道。

“好吧!那爹就见识见识这位如日中天的小神医——”

不一会,外面的回廊上缓缓走来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萧云骥和沈长梨,二人并肩而行,面带笑容地说着话。不知谈了什么,萧云骥时不时点头轻笑一声,沈长梨手舞足蹈,说的更是眉飞色舞。她每说一句,都会撩起眼看萧云骥。他则侧过脸回看,与她相视一笑。

乍看上去,二人宛如知心好友,那默契的样子,简直让人生妒。

最关键,萧云骥似乎对沈长梨很是敬重,二人每次行到回廊转弯处,萧云骥都会侧身,让沈长梨先行,而后自己再跟上。

虽然这是萧云骥做为主人一向待客的礼节,但看在沈藜眼里,简直就是他对沈长梨用了心。特别是他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一向只会那样看着她。

沈藜站在雕花木窗前,看着回廊处款款而来的两个人,心里就像燃了一把火。看着沈长梨与沈薇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嫉妒就像野草一样疯长。她绞着帕子,脸色苍白,眼中冒着寒光。

也不知为何,上次在靖王府,虽然她有怀疑,但最后还是被打消了顾虑。可随着沈长梨一次次步入东宫,她的心愈发不安。现在看到云骥与她走在一起,那样的和谐美好谈笑风生,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藜咬着唇回头,“爹,你可是看仔细了?你瞧云骥对她,简直不要太欢喜。”

沈藜简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现在沈长梨明明穿着男装,她却直接将她想象成沈薇。

沈海捋着胡子,透过雕花窗看着沈长梨,目光阴沉,沉默许久。

“爹,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是不是沈薇?”

沈藜扯了扯沈海的袍子,焦急的声音都发着颤。

沈海瞥她一眼,“你怕什么?现在你可是皇太孙身边唯一的女人,你二人两情相悦,以皇太孙的心性,也绝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就能将他抢走的。”

沈藜跺着脚,“可她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若她真是沈薇,她可是先皇后御赐给云骥的嫡妻。现在瞧云骥的样子,似乎并不反感她。若是云骥铁了心要遵守婚约,那我该怎么办呀?”

“你懂什么!”沈海皱了下眉,“不说她现在是男是女还两说,她在外人眼里,可是靖王的男宠。若她真是沈薇,那可是欺君之罪!连靖王都要受连累。即便皇太孙要遵守婚约,也要先过御史台那一关。毕竟,未来的皇后,绝不能是欺君罔上之人。她可是罪臣之女。”

沈藜阴着眼,“爹,你忘了?皇上已经将她的罪责都抹去了,她现在是自由身。”

沈海哼哼两声,“即便皇上抹去了她的罪责,可她脸上的黥刑永远去不掉。当初爹特意使了银子,让刺刑官将她脸上的黥刑刺的极深,除非剜肉,否则永远去不掉。这,就是她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

沈藜微微一愕,似是想起了什么,惊叫一声,“爹,沈长梨额头并无黥刑。”

“什么?”沈海眉一皱,“若是如此,那她就不是沈薇。”

沈藜咬了咬唇,“爹,既然不是沈薇,那更好——”说着,她竟味地将手往脖子上一抹,“既然只是个军医官,除掉便是。”

沈海叹息一声,“藜儿,不管怎么说,你与皇太孙还是要尽早要个孩儿。自古母凭子贵,若你真的诞下了男嗣,那可是皇太孙的长子,到时候,说不定你就能升为皇太孙正妃。”

沈藜一听,泄气地一屁.股坐在贵妃榻上,“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折了两个孩儿,也不知是我的命不好,还是这身子真不争气,越是小心越留不住——如今,云骥听了沈长梨的医嘱,硬是连碰都不肯碰我一下,即便我身子好了,他也不肯与我同房,我又能如何怀得上孩儿?”

沈海一下子变了脸,“果真是这个沈小郎的出的主意?”

沈藜阴着脸点点头,“爹,你也觉得她是故意的对不对?”

沈海心更狠,“此人不能留!”

沈藜叹息,“可现在太子殿下病情好转,连皇上都龙颜大悦,她如何能除得去?”

沈海冷哼一声,大袖一拂,“太子殿下的病——也好不得。”

沈藜脸色一变,绞着帕子想了想,“爹的意思我懂,若是太子殿下的病真好了,他又正值壮年,何时才能轮到云骥登上那个位置?如今皇后和襄王对皇位虎视眈眈,为免夜长梦多——”

沈海见她意会,点点头,“只要除掉这个沈小郎,太子的病自然永远也好不了了——”

起先沈长梨与萧云骥聊天,二人只是交换养猫的经验和乐趣,谁知聊着聊着就跑了题,居然聊的甚是投机。沈长梨觉得,若是没有沈薇悲惨的经历,萧云骥还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他不像萧衍那厮那么轴,蔫坏蔫坏的。他毕竟年轻,虽然自小在深宫长大,可因着东宫曾经的一场变故,他被珍之重之起来。皇家请的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儒为他授课,除了帝王术,他还学了许多本事,与沈长梨聊起来,自然夸夸其谈,没有能难倒他的。

而沈长梨来自现代,中华五千年的文化,她做为医科大学的高材生,自然手到擒来。谈笑风生,奇闻趣谈,唬得萧云骥一愣一愣的。他似乎明白了,他九皇叔为何对她如此宠溺?她不仅医术好,人还风趣,更重要,她懂的东西,是他从不曾听闻的。

萧云骥突然对沈长梨有了点惺惺相惜之感。

生在皇家,他的玩伴太少了。他读万卷书,却不及她行万里路。

就快要到主屋时,沈长梨光顾着说话没看脚下,身子一趔趄,差点被探进回廊的花枝绊倒。萧云骥一直看着她,眼快手快地抱住她。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萧云骥和沈长梨的脸几乎贴到了一起。二人对视一眼,倏地分开。

萧云骥脸上竟然浮起薄红。

不知为何,她轻软的身子,竟然让他有点心猿意马。

沈长梨也有点尴尬,轻咳一声,转身对着萧云骥深深一揖,“多谢皇太孙殿下相扶,免得让小子栽了个大跟头。”

萧云骥抿嘴轻笑着,抬脚就踢向那伸进回廊的花枝,“父皇身子骨不好,东宫的花匠也偷懒了,这花枝早该修剪,幸好沈小郎无事。否则,不但九皇叔饶不了我,父王也会对我多有怪罪。”

“皇太孙言重了。”

沈长梨摸了摸鼻子,嗡声嗡气地说。

萧云骥侧身踩在那花枝上,用身子挡住上面探进来的其他花枝,伸手一请,“沈小郎请。”

沈长梨笑笑,正要跨步,主屋前突然传来一声柔弱,那轻颤的声音,都变了腔,“阿骥——”

沈长梨抬头,就看到沈藜弱柳扶风一般轻轻靠在门槛上,那幽怨的小眼神,特别惹人怜。

萧云骥再顾不得沈长梨,跨步飞快地奔过去,“藜儿怎么出来了?外面有风,小心受凉。”

沈藜瞄了一眼沈长梨,身子一斜就靠进萧云骥的怀里,她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撒娇地道,“你说过下朝后就回云秀殿,没想让藜儿等这么久......藜儿担心的要死,生怕你一忙起来,就把藜儿给忘了。”

萧云骥紧紧搂着她,柔声安慰,“咱们上次在九皇叔那里请沈小郎为你开的药已经吃完了,所以我下朝后便去了父皇那儿。一则是向父王请安,二则也是想请沈小郎过来为你再瞧瞧身子。”

沈长梨闻言,立马上前两步,冲着沈藜轻轻一揖,“小子沈长梨见过藜夫人。”

沈藜看也不看她,直接将脸埋进萧云骥怀里,“阿骥,我累了,我想让你抱我回房......”

萧云骥哧哧一笑,宠溺地用手刮了下她的小琼鼻,“好,都依你——”

说着,萧云骥拦腰将沈藜抱起,大步跨进房。

沈藜窝在萧云骥怀里,得意地瞄了沈长梨一眼。

沈长梨撇撇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秀恩爱,死得快。

她故意站在外面没有跟进去,她早已看出,沈藜就是故意的。既然她想装弱不禁风惹萧云骥怜惜,那今日就偏不如她意。

“沈小郎请吧!”萧云骥又奔回来冲着沈长梨抱歉地笑了笑。

沈长梨皮笑肉不笑,“皇太孙殿下与藜夫人鹣鲽情深,着实令人羡慕。”

萧云骥眸光一闪,看了沈长梨一眼,抿了抿,什么话也没说。

沈长梨刚跨进屋,就听得里屋一声尖叫,“啊,阿骥——痛——”

萧云骥脸色一变,一阵风似的又转身跑进里屋,“阿藜,怎么了?”

沈长梨优哉悠哉地跨进屋,透过珠帘,就看到沈藜躺在床上,靠在萧云骥怀里,一手捂着肚子,脸色煞白,似乎正痛的死去活来。

沈长梨勾了勾唇,看来她的医术又精进了。方才她向沈藜施礼,袍袖一拂,将她新制的药粉抛向沈藜。看效果,似乎极好。

既然沈藜愿意装,那她就帮她一下,让她装的更彻底。

她也不顾满屋子婢女怪异的眼神,一屁.股坐在外室的椅子上,自个儿伸手为自个儿倒了一盏茶,慢悠悠地喝着。

萧云骥瞧着沈藜满头的冷汗,心疼地皱着眉心,眼睛朝外室看了一眼,“藜儿,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可是今儿吃坏了肚子?”

沈藜哭的委屈至极,“我方才刚刚喝了沈小郎开的最后一副药,肚子好痛,阿骥,我是不是中毒了?”

沈长梨在外室听到沈藜的哭诉,轻呵一声,笑着将茶盏放下。

萧云骥眉心一皱,冲着冬梅一声,“去,请沈小郎进来。”

“藜夫人,话可不能乱说。”不等冬梅来请,沈长梨撩开纱帘就施施然进了屋,她走到床前,撩了沈藜一眼,“藜夫人吃了小子开的那么多副药都无事,怎么偏偏最后一副你就腹痛难忍中毒了呢?这样天大的罪责,小子可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