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吃完早饭,谢远辞骑自行车载她出门。
离村口还有几米远时,发现榕树下站满了社员,特别热闹。
江暖拽着谢远辞的衣服后摆,好奇地探头,“咦,她们这又是在八卦哪家的事?”
谢远辞放慢车速,借着身高优势随意地瞥了一眼,回答她,“被围着的好像是顾温伦和林半夏。”
“不是吧,”江暖脸一垮。
直觉告诉江暖,这个时候遇上林半夏和顾温伦,肯定会影响心情。
于是,她催促谢远辞,“骑快点,咱不沾他们那身骚。”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到林半夏叫她的名字。
“江暖你们来的正好。”
江暖有些无语,怎么就来的正好了。
如果知道会在村口遇上他们,她一定不会选在这会进城。
“江知青你怎么不理我?”
没得到江暖的回应,林半夏有些不满意,挤开人群拦在谢远辞的自行车前。
语气咄咄逼人。
江暖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理她?
当然是因为不想见她啊。
这么浅湿的道理,怕是连谢银花都能明白,她却还在这里装聋作哑。
可真不愧是有病的女主啊。
“江暖!”
见江暖坐在后座上一直不说话,林半夏气的想上前揪她。
被谢远辞冷着脸给拦住,他说:“我媳妇没有义务一定要搭理你!”
江暖欢喜砸嘴,漂亮,就该这么怼她。
“大家乡里乡亲的,谢远辞你一定要闹的难看吗?”
谢远辞冷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媳妇要闹你了?一直都是你三番两次的挑事,怎么,也想像蔡大军一样被抬去卫生室?”
林半夏:“我……”
这话让林富贵好不容易压下来的传言,再次喧嚣尘上。
大家都记起,是林半夏怂恿蔡大军夫妻上门找茬,结果蔡大军被揍的只剩一口气。
林半夏却因为有个大队长爸,不痛不痒的也就算了,现在还敢不知悔改的继续挑事。
真是过分!
面对大家指责的目光,林半夏气的跺脚。
但也没忘记吆喝身后的顾温伦,“阿伦你就任由江暖这样欺负我吗?”
话音,众人推搡着后退几步让出一条路,顾温伦推着自行车走过来。
林半夏立马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高抬着下巴看向谢远辞,“不就是辆自行车嘛,搞的好像谁没有似的。”
谢远辞无语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后座的江暖探头出来,扯着嗓门冲顾温伦喊道:
“哇塞,顾知青你终于骑上岳父牌自行车了哎,你好厉害哦。我这就打电话回北城,让你爸妈也跟着高兴高兴。”
“噗,”有人没忍住,喷笑出声。
顾温伦立马黑脸!
手里的自行车也成了烫手芋头。
偏偏林半夏并没发现他的异样,梗着脖子冲江暖炫耀,“他爸妈当然高兴,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去县城领结婚证了。等忙完秋收,我们就回北城探亲。”
江暖跟谢远辞关系再好又怎样,还不是不得谢家喜欢。
可她不一样,她跟阿伦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很快就会怀上阿伦的孩子,到时候一家三口回北城,她一定会被顾家人宠上天的。
“哇,领结婚证哎,那可真是太好喽。”
有了结婚证,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顾家不承认都不行。
江暖的欢喜,让林半夏意外。
她还以为江暖得知她要和阿伦去领结婚证,肯定会埋怨谢远辞,然后大吵大闹。
只要队里的社员看到她毫无形象的一面,就不会相信她是真心跟谢远辞过日子的。
到时候她再挑拨一二,江暖不仅不能得谢远辞欢心,还会被社员们唾弃。
可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江暖会如此欢喜。
不,不可能的。
江暖一定是故意装出来的。
做好心理建设的林半夏,又恢复了高高上的神情。
她满眼悲悯的看向江暖,“我知道你在强颜欢笑,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和阿伦已经是夫妻。”
“而且我爸说了,等我们办完喜酒,会帮我们在大队建屋子,到时候阿伦就不用再挤在知青点。”
江暖:“???”
这傻缺哪只眼睛看到她是强颜欢笑了?
她明明是恨不得敲锣打鼓送瘟神好嘛!
“江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一直得不到江暖的回应,林半夏气的狠跺脚。
江暖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后座上,漫不经心的开口,“那就先恭喜你们喽~投桃报李,我会替你们把喜报转回北城的。”
“不许说!”顾温伦突然开口,满脸阴鸷地看着江暖,“不许把这事告诉我爸妈。”
众人哗然。
江暖耸耸肩,冲林半夏喊话,“哟,你未婚夫好像也没有想像中的爱你嘛,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家里,想来也不是真心留在这里陪你过日子的。”
什么叫以其人还治其人之身,这就是。
顾温伦能当着谢远辞的面胡说八道,她也可以给林半夏煽风点火呀。
嘿嘿,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江暖你胡说!”
“江暖你闭嘴!”
林半夏和顾温伦同时怒吼,但一个恼羞成怒,一个气急败坏。
唯有当事人江暖,幽幽地叹了口气。
“半夏同志,我也是为你着想啊。你们毕竟是无媒苟合,万一珠胎暗结,这办婚事的钱从哪来,养孩子的钱又从哪出呢?”
“顾知青可是北城大户人家出来的,有顾家帮你们分担,那半夏同志和林家可不就松快多了?”
见林半夏听了江暖的话,若有所思。
顾温伦活吞了江暖的心都有,他咬牙怒视江暖,“你别太过分!”
谢远辞面色阴沉地回应,“我媳妇人美心善,过分的一直是你们俩。”
他一米九的大高个,像雄壮的大山一样护在江暖面前,让顾温伦前进不了半分。
顾温伦气势被碾压,心里恨的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林半夏揪着他的衣服不依不饶的问,“阿伦你为什么不告诉家里我们要结婚的事?难道你之前跟我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顾温伦黑着脸呵斥她,“闭嘴!你还想不想去领证的?”
林半夏顿时闭嘴。
她当然想领证,这可是她盼了许久的事。
怎么可能因江暖的三言两语,就打退堂鼓。
“那还不赶紧走!”
顾温伦狠狠地瞪了谢远辞一眼,推着自行车转身。
林半夏忙不迭地坐上后座,不等顾温伦坐上皮座,就伸手去搂顾温伦的腰。
江暖啧啧,不就是秀恩爱么,谁还不会似的。
她不客气地在谢远辞腰上,狠掐了一把。
然后娇气地埋怨:“你做的什么坐垫,一点都不软,还是那么颠簸。”
出门前,谢远辞特意把柔软旧衣服做成的布包绑在后座上,让她不用再直接坐在铁后座上。
跟之前相比舒服多了,但江暖有意气林半夏,故意大声嚷嚷。
谢远辞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她真不舒服,立马好声轻哄,“那要不还是来前面,靠着我怀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