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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太抬举我了,在杨柳大队向来都只有你们得罪别人的份吧?”

面对林富贵别有深意的质问,谢远辞语气淡漠并不激烈。

但却轻易引起大家伙的共鸣。

这么多年来,林富贵就是大队的天,说一不二,确实只有他借名头拿捏别人的份。

哪有人敢随意得罪他。

这会见谢远辞竟当众顶撞他,气的脑袋发懵,不管不顾地厉声喝斥谢远辞。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别忘了就你做的那些事,足够我把你送进去了。”

“我做的哪些事?”谢远辞凉凉反问,“不如请大队长当着大家伙的面,详细说说?”

“你!”林富贵突然语塞。

他知道谢远辞手上肯定不干净,但却苦于手里没有实际证据。

若是私底下威慑还好,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出所以然来,肯定会影响他在社员心中的形象。

正进退两难时,有社员出来打圆场。

“大队长,这事是因蔡大军两口子上门为难江知青而起,谢老三他也是心疼媳妇,想替媳妇出头。”

林富贵犹如被人当头一棒。

对啊,事情起因是因为蔡大军去谢家撒泼引起的,谢远辞揍的也不是他林家的人。

他为什么非要多管闲事惹到煞神?

林富贵有些后悔。

早知道谢远辞会这么混不吝,他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过来劝架耍大队长威风。

弄的自己现在这么尴尬不说,还被谢远辞挑唆,坏了林家的名声。

不过好在有人给出台阶,他也就不客气的借驴下坡。

“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今天这事确实是因为蔡大军你做事过火引起的。既然谢远辞已经给过你教训,那这事就算了结,以后你们谁也别找谁。”

谢远辞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和稀泥,沉着脸没说话。

倒是大军媳妇,原本以为谢远辞当众打人,怎么着也得赔偿他们。

要知道当时她婆婆和谢母干架,谢母没伤都被要求赔鸡蛋。

现在她家大军都被打成这样了,谢远辞怎么也得赔偿她们家几百块钱吧。

可大队长却说就这么了结?

那怎么可能!

“我不同意就这么了结,”大军媳妇怒声大吼,“我家大军被揍成这样,谢老三他必须赔钱。”

担心林富贵偏袒谢远辞,她满脸狠意的威胁,“若不赔钱,我就去县城告状,到时候大队长你包庇凶手,纵女偷人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包庇凶手,纵女偷人。

不管哪一项罪名,都不是林富贵想听见的。

他阴狠地怒视大军媳妇,“你给我闭嘴,我林富贵的女儿清清白白,岂容你随便泼脏水。”

“今天这事本就是你们夫妻欺人太甚,谢老三他不过是替妻出头。若你不服我的判断,非要进城告状,那也别怪我把这事报给煤矿,到时候蔡大军的工作能不能保住可就两说了。”

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林富贵只能捏着鼻子偏向谢远辞。

“你!”

大军媳妇突然噤声。

她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事不能被捅到煤矿,不然大军的工作就没了。

可自家男人伤成这样,她哪能甘心。

她秉着破罐子破摔,谁也别想好过的原则,冲林富贵冷笑,“谢老三没想错,我们会去找江知青的茬儿就是你家林半夏怂恿的。”

只是她没想到,林半夏除了在洗衣服的时候怂恿她去挑衅江暖,还敢在南打谷坪勾引她男人。

呸,不要脸的贱人。

她绝不会让林半夏好过的。

“不可能!”林富贵黑着脸否认。

“昨儿个小河边,林半夏故意说起江知青以前的浑事,还说江知青根本不是诚心跟谢老三过日子,说领江知青回北城也只不过是说辞。”

“又悄悄告诉我,江知青的爷爷是北城有名的中医,江知青从小跟着爷爷学习,她的医术比赤脚大夫好的多。只要我们把人送过去,江知青一定会替我们治好,并且不收钱。”

“当时小河边人可不少,大队长你就算是想替女儿遮掩也是不可能的。大队谁不知道林半夏嫉妒江知青,却又处处不如江知青,所以只能在背后做些不要脸的小动作。”

大军媳妇扯着嗓门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言之凿凿。

这么一来,在场的社员都知道了事情起末。

“原来大军两口子真是被林半夏怂恿了。”

“大军他也太没脑子了吧。”

“谁说不是呢。”

“还有林半夏,这小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没想到竟是这么阴毒?”

“她跟江知青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算计人家?”

“还能有什么仇怨,肯定是因为顾温伦呗。”

“可人江知青都说了,对顾温伦没意思,她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呢。”

“谁知道哟,老林家有这样的闺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大家的议论声,犹如海啸一般扑向林富贵。

管理大队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大家这样当众指点,面子和里子全都没了。

他想厉喝大家闭嘴。

可前有谢远辞的亲眼所见,后有大军媳妇的亲口证实。

林半夏的名声毁的彻底不说,连林家和他也深受其害。

在大家的鄙夷声中,林富贵想匆匆离场,但大军媳妇揪着他裤腿不放。

一口一句要去县城告状,还说如果蔡大军有个闪失,就要吊死在林富贵家门口。

最后林富贵没办法,只能吆喝林冬春夫妻俩,将蔡大军送去卫生室,并保证一定治好他。

至于动手打人的谢远辞,确保事情如自己所料的发展后,转身进山。

昨晚他看到了媳妇想要的胭脂虫,正好现在去弄回家。

顺便再猎两只兔子,给她做麻辣兔。

大队里向来没有秘密,田地里发生的事很快传开。

顾温伦刚进知青点,就被泼了个透心凉。

“谁泼的!”

他怒声质问。

“你大爷我泼的呀,”齐恒抛了抛手里的搪瓷盆,笑眯眯的回答。

“齐恒!”

顾温伦气的声音都在抖。

但齐恒只是耸耸肩,满不在乎地提醒他,“我这叫以牙还牙,谁让你之前泼我呢。”

“可你明明已经报复过我了。”

齐恒吊儿郎当的轻啧,“那才哪到哪呢。”

顾温伦咬牙怒视齐恒,心里恨的牙痒痒。

按他之前的脾气,怎么也要找回场子。

可他连单打独斗都不是齐恒的对手,更别说齐恒身后还有狗腿子助阵。

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忍气吞声。

可谁知忍气吞声,换来的是齐恒的得寸进尺。

顾温伦怒火不断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