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谢母撑着谢远晴的手站起来,挡在谢父面前,“你嫌还不够丢人吗?这么多人看着呢。”
谢父环顾四周,见不少社员正偷偷观望这边。
他气急败坏的收回手,黑着脸去了另一边,不再搭理谢远晴母女。
谢母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要求女儿,“小晴,你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跟妈说说。”
谢远晴照办。
得知自家老头子依旧执迷不悟的跟老三媳妇过不去,谢母气的直捶胸口。
“这个老不死的,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谢远江耿直的劝她,“妈你悠着点,可别再气晕过去。
“你给我闭嘴!”谢母没好气的瞪他,“从今天开始,你见到刘春花和癞子李必须绕道走。还有,一会儿你去自留地里看看,要是有成熟的菜就都摘了送给老三。”
“你爸我以后会多盯着,你作为家里大哥可不能糊涂。老三媳妇是个好的,你和老四老五跟他们没事多走动,别再犯浑。”
“知道了妈,”谢远江是兄弟几个当中最耿直平庸的。
既比不上谢远辞能干有头脑,也比不上谢远河会偷机耍巧。
但他有个另外俩人都没有的优点,那就是听劝。
妈让他跟老三两口子多走动,他照办就是。
很快,谢远辞就收到了谢远江送来的篮子。
里面除了新摘的蔬菜,还有两块腊肉和半只风干的野兔。
谢远辞面无表情地接过篮子,在谢远江想进门时,砰的一声将院门关上。
谢远江被成功关在门外。
江暖听到动静,从房里探头出来询问,“外面谁呀?”
谢远辞淡定回答,“走错门的。”
江暖:“……”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
下工时间到,齐恒跟交好的知青一起回知青点。
刚要进门就被人给迎面泼了盆冷水。
他气的直爆粗口,“我靠!”
在看清门临内端盆站着的人是顾温伦后,他大步冲上前,揪住顾温伦的衣领。
怒声质问,“他娘的顾温伦你有病是不是!”
顾温伦推开他的束缚,阴沉着脸质问,“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老实说清楚,江暖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齐恒呵笑,“我说的都是良心话,不需要人给我好处。”
“放屁!你分明是被江暖给收买了。”
齐恒冷嗤,“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顾温伦以吃软饭为荣?”
“我没有吃软饭!”顾温伦怒声驳斥,“吃软饭的是谢远辞,我跟他不一样。”
“是,你跟他不一样,毕竟你是软饭硬吃嘛。”
齐恒说完跟身后其他人挤眉弄眼,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
前不久发生在田里的事,经过社员们的口耳相传,知青们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哪怕是个别不清楚的细节,他们也都在回来的路上找齐恒了解清楚。
本以为顾温伦在谢远辞手里吃了几次亏,怎么也得夹着尾巴做人一段时间。
可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死灰复燃地开始挑衅齐恒了。
这是压根没学乖呢,还是想柿子挑软的捏?
想起平时顾温伦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谁都比不上他高贵。
他们心里怒火就噌噌上涨。
特别是上次江暖当众表示,江家在他们下乡之前特意去顾家嘱咐顾温伦照看她。
可真到了乡下,顾温伦人前恨不得跟江暖划清界限,人后吃喝全靠江暖也就罢了,还经常说人家江暖的坏话。
典型的端碗吃饭,放碗骂娘。
这样忘恩负义的人,简直就是他们知青点的耻辱。
“齐恒你找死!”
众人的笑声,让顾温伦心头怒火高涨,他举着手里的陶瓷盆砸向齐恒的脑袋。
“小心!”
齐恒被人眼疾手快的拉开,避开了顾温伦这一击。
随后在顾温伦都没反应过来时,抄起门槛边的长凳扫过去。
“砰!”顾温伦小腿中招,身形不稳踉跄着跪倒在地。
齐恒故意绕到他面前,笑嘻嘻的开口,“哟,这不年不节,顾知青这么大礼我也没红包给你啊。”
“齐恒!”顾温伦气的面色铁青,想站起来继续跟齐恒较量,被齐恒按住肩膀,根本站不起来。
齐恒吊儿郎当的啧啧,“我本不想搭理你,可你非要上赶着撞我手里,难道你不知道小爷下乡前是街上有名的小霸王吗?”
顾温伦哪里会知道。
因为有江暖的供应,他下乡后的日子过的比在北城还舒坦。
很少跟知青点的人打交道,就连吃饭也都是另开小灶,压根没想过要花心思去了解知青点的其他人。
后来搭上林半夏,顶着大队长未来女婿的名头,在大队谋了不少的便利。
他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在知青点端的高贵如神祗,跟他们多说一句话都像是在污辱他的神格。
直到江暖磕破头,翻脸不搭理他也就罢了,还收走他所有的钱票。
他开不起小灶,只能跟知青们一起吃大锅饭,可手上粮食有限,几次被做饭的知青嘲讽。
他气不过才会上门去找江暖,本想着依江暖对他的痴恋,只要他放出些友善信号,江暖就一定会对他掏心掏肺。
可谁知,他都主动上门了江暖依旧端着,还让谢远辞把他揍进医院。
今天更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该死的小贱人,早知道她这么水性扬花,当初就应该把她睡服贴。
这样江家的钱票,就能唯他所用了。
想的太美,以至于顾温伦都忘了自己正被齐恒压制讽刺。
这时,耳边传来其他知青的调侃声:
“哎呀,阿恒你就别为难咱们顾知青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讨好女人,哪能理解你的英勇。”
“就是,顾知青勾引女人的能力,可不是我们大家能比的。虽说现在江知青踹了他,可不是还有个林半夏么,那可是大队长的女儿。”
“对,人顾知青还有兄弟在武装部呢,咱们这样会不会被他报复啊。”
齐恒故作认真地回答,“哎哟,你们这一说我还真有点害怕呢。”
众人相视一笑,故意捧哏道,“是呀,万一大队长要替他未来女婿报仇,罚我们大家去挑大粪怎么办?”
“还有那武部长,他若宁愿丢掉乌纱帽也要以权谋私,让我们大家在杨柳大队待不下去,咱们要如何应对?”
“哎哟,我好害怕呢。”
“谁说不是呢,咱们背井离乡无依无靠的,又没有顾知青擅爬女人床头的本领。”
顾温伦:“……”
这些人虽没说一个脏字但却句句在阴阳他。
顾温伦铁青着脸怒视众人,“你们说够了吗?”
齐恒摇头,“当然不够,在你不知死活朝我泼水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更别说他还受人所托,要将江知青在顾温伦这受的委屈全部找回来。
哪能这样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