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中途拐去小院,秦风得知那小麦是江暖想办法弄来的,震惊了好一会儿。
随后将点好的钱交给江暖。
江暖很是随意的接过钱,并没有因为那厚厚的一叠,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淡定的仿佛经常见到这样的场面,让秦风不由得感叹,北城来的辞嫂就是不一样。
从小院出来,江暖频频打哈欠。路上颠簸,一开始她还有心情调侃谢远辞,但很快睡意来袭。
“媳妇?”
谢远辞回头一看,只见她耷拉着眼皮,迷糊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连忙停下自行车,将人靠到怀里。
江暖察觉身体被人扳正,心里警觉,但一夜未眠,娇弱的身体不允许她清醒。
只能哼唧着娇喝,“谢远辞你怎么停下来了!”
谢远辞轻拍她后背安抚,声音温和的跟她商量,“后座不安全,我扶你坐前面。”
江暖虽迷糊但仍执拗地摇头,“前面杠子铬屁屁疼。”
谢远辞低头,见她眉头紧皱,显然是真不喜欢坐前面。
可她这困乏的模样坐后座,他根本没办法放心。
想了想,他将身上的短袖脱下来折成方块垫在自行车横杠上,确定比之前要软和一些后,才把江暖抱过去坐好。
自行车再次启动,谢远辞单手骑车,另外一只手臂揽住江暖的纤腰,将她牢牢的护在怀里。
睡梦中的江暖,重新感受到强有力的支撑点,放心跟周公约会前还若有似无地低喃,“谢远辞~”
哪怕知道她已经睡着,这不过是无意识的呓语,但谢远辞还是认真的回应,“嗯,我在。”
“嘻~”
江暖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然后沉沉地睡去。
谢远辞失笑,左手更加用力的拥住她,然后低头悄悄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
临近中午,太阳越发晒人。
地里忙碌的社员们,都恨不得去阴凉的地方歇口气。
可林富贵盯的紧,时不时地以扣工分威胁,大家敢怒不敢言。
当然也有脸皮厚的老油条,找准机会就偷懒磨洋工。
癞子李就是其中的一个。
火辣辣的太阳晒的他两眼发晕,他半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借着亲妈的遮掩,光明正大地偷懒。
眼见着林富贵又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李婆子赶紧拉了儿子一把,“快,好歹装个样子。”
癞子李愤愤的唾骂,“这破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婆子也跟着叹气,“谁知道呢,可没办法呀,咱们家今年没攒多少工分,要是再被扣,冬天的时候要怎么熬啊。”
癞子李忍不住埋怨,“都怪你没用,你要再努力点,用得着我来吃这个苦吗?”
李婆子非但没反驳,还顺着他的话点头说道,“是,是妈不好,妈没出息。”
癞子李冷哼,“知道就好。”
“要不妈再想想办法争取给你说个媒吧,到时候让你媳妇下地干活就行,你每天就在家好好歇着。”
“是我不想娶媳妇吗?分明是你没用,我不管反正我想女人了,你要不给我赶紧娶个媳妇,我就去钻大队里寡妇的门子。”
李婆子被他这话给吓着,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儿啊,你可千万别乱来,现在整个大队都盯着咱家呢,要是再让林富贵揪住咱的把柄,恐怕要被赶出去。”
“他们为啥盯咱们你心里没数吗?要不是你上次跟谢婆子打架,我至于被当成笑话吗?”
“是妈不好,妈一定想办法给你娶个媳妇,然后再生俩大胖小子,到时候我对你爸也算有个交代了。”
癞子李冷笑,这千篇一律的话,他都听多少年了。
一听就知道,这是又拿这话敷衍他呢。
怒火上头的癞子李,没好气的一脚踹向李婆子。
李婆子没防备,被踹的栽进土里。
这要是换作别人,她早就又哭又骂的冲过去要赔偿了。
可踢人的是自家儿子,索赔是不可能了。
她想儿子拉她一把,所以朝他伸手。
但癞子李根本不理会她,任由她黯然地坐在地里。
“怎么回事!”
林富贵走过来质问。
李婆子一听,连忙从地里爬起来,那动作矫健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受伤。
癞子李冷笑着瞥她。
李婆子被儿子瞥的心里发慌,朝他讨好一笑。
林富贵见母子俩忽视他,黑着脸加大音量又问了一遍,末了还不忘质问李婆子,“你们母子俩几个意思?”
李婆子不敢得罪林富贵,连忙摆手,“没,我们没什么意思,大队长你别跟我们置气。”
林富贵冷哼,嫌恶地看向癞子李,正想顺势训他几句。
就听癞子李突然指着大榕树的方向大喊道,“大队长你看,那是什么?”
林富贵顺势回头,看到一辆吉普车开进村口,最终停在榕树下。
跟林富贵一起回头的,还有其他社员。
他们忍不住高呼,“四个轮子的车!”
“那叫吉普车!大官才能坐的。”
“大家快看,车里出来的好像是大队长家的半夏丫头。”
于是有人朝林富贵大喊,“大队长快看,你家半夏丫头出息了,竟然从吉普车里下来哎。”
林富贵自然也看到了林半夏,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从吉普车里下来。
但这并不妨碍他抬头挺胸,迈着大步子朝榕树那走去。
有离榕树近的社员,比林富贵早一步赶到
他们围在林半夏身边,好奇地问她,“半夏丫头,这是哪来的车?”
“难道是你林家的亲戚?”
“这么多年,咱们也没听说你林家有能开吉普车的亲戚啊。”
林半夏很享受这样众星捧月的时刻,她高抬着下巴对社员们说,“我们林家以前没有这样的亲戚,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
“半夏说的对,”林富贵走近,刚好听到这话,立马喜笑颜开插嘴,“我们林家的孩子都有出息的紧,谁知道以后会有怎样的造化呢。”
面对他这明显自吹自擂的话,众人神情尴尬,但冲着他大队长的职务,有不少人附和,并顺势夸赞林半夏出挑。
林半夏听完,高傲的抬头挺胸。
正当众人还想再吹一波林家时,吉普车另一边的车门被打开,消失几天的顾温伦出现在众人眼前。
“啊,顾知青?”
众人大惊,目光看看吉普车和林半夏,又看看顾温伦。
似乎有点没理清,这三者之间的关系。
有嘴快的社员,忍不住猜测,“林家竟这么厉害,日后顾知青岂不是也要像谢老三那样靠岳家养?”
“我顾某是读书人,怎么可能跟谢老三那个泥腿子一样给人当上门女婿。”
顾温伦黑着脸辩解,看众人的目光愤怒且带着明显的高高在上。
林半夏见状,帮着解释,“林家虽厉害但远不及顾家,这车是特意送温伦回家的。”
“而且我刚得知,县武装部的武部长竟是顾家世交,他可看好我温伦哥哥了。”
林半夏说完,满脸娇羞地看向顾温伦。
她就知道自己不会一直这么倒霉,顾温伦就是她最大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