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干什么,我要你留在京城,是怕贵主她万一有什么危险,如果我不在。能跟着我打仗的人不少但能全力护住贵主的人我身边并不多,这才是你最要紧的任务。”
“贵主等不到你的消息,急的什么似的,现下去宋国公府,要想法子出京城去高墌看看。没想到……”
“你现在去拿着我的令牌,请贵主赶紧回府!要快。”其实李世民刚才是硬撑着不想秦王府军心大乱,但他不知道自己撑不撑得住。
“大王,你会吉人天相的。”杨誉拿着令牌,哭的更凶了。
“还这么多废话,快去!”李世民硬撑着说完这句话,终于又倒下了。
杨誉深夜的到来,杨暄宁担心许久的事终于发生了。“我今天在省内得知的军报,此次损失了六万人,朝廷肯定是要问责的。慕容罗睺、李安远、刘弘基已被俘了。你快回去吧,晚一点别出什么岔子。”萧舅舅忙命家丁给杨暄宁备车。
“不,我骑马回去。舅父保重。”杨暄宁怕自己耽误一秒,就见不到他了。“贵主,还是没有变。”杨誉又急又喜,这才是他之前认识的公主,这些日子看她言语极少,低调会以为她从此消沉。“傻话,我从来都没变过。”
杨暄宁持秦王府的令牌直入承乾殿,一到门口遇到长孙安明,她已疲惫地靠在塌边睡着了,听到杨暄宁的脚步声才醒来:“你回来了。他刚服了药,躺下了。”刚才李世民叫杨誉的时候,她就明白他是担心自己最后一面见不到她。
“你先躺一会,我看看他就好。”如今承乾殿有了新的女主人,她的存在便与这其中格格不入。但不知为何,她并不会怪眼前这个女子。
杨暄宁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拭去李世民额头的汗珠,对她来说,如今相聚的每一刻都那样短暂。她以前并不擅长这些,但如今她都想自己来做。如果说父皇的离去已让她的心去了一半,这个世界上突然没有了他,那她的心的另一半也一定也就没了。
经过一整夜的煎熬,李世民从昏睡中慢慢睁开眼,感到身体比之前轻松了许多,手边杨暄宁已沉沉睡去,鞋上还沾着骑马时溅到的雨水,她昨夜回来都未来得及换下。
杨暄宁感觉到李世民醒来也睁开了双眼,见他精神好了许多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下,“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呢?”她扶起李世民坐起来,命人把温着的粥呈上来喂他喝了几口,能吃的下东西便有希望。
“这次不一样。”李世民沉沉道。
“怎么不一样。”杨暄宁听他这发觉原因可能不简单。
“我怀疑军中有人走漏军情。”
“你是说军中有人将你的情况泄露给薛举的人知道?”杨暄宁不相信但又相信有的人确实做得出,但是依她眼里所见,人的私心确实有可能凌驾于国事之上,可为此让数万将士命丧沙场,着实是阴毒了。
“以此,先除掉你身边的刘文静,斩断你的臂膀,对有些人来说倒是划算的买卖。”有时候,朝堂比战场还要凶险。
杨暄宁越想越不对扶紧了李世民的臂弯,“目前也只是我们猜测,你在明,对方在暗。还是先保住刘先生的性命要紧。”
“若真是如此,那这幕后的人恐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灭薛举是国政,没有关中稳固,便不可能东进平定天下。”
“东出?”杨暄宁手一松,看着他眼中闪着光,定天下的愿望是他胸中炙热的愿望,东出定天下,那就是洛阳啊,她突然想到了还在东都的杨侗,也不知他现在处境如何。
杨暄宁的突然沉默让李世民觉察道:“不高兴了?是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平定天下是你一直的夙愿,由你去做总比别人要强,这一点我的看法一直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