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绍王爷和清音郡主正走来。
绍王爷见了司徒行便曲身拜谢,说了一番客套恭维的话,仍是感谢行王解救郡主,又夸赞了门下能人。
司徒行淡淡应下,却看着席玉,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他看起来娇娇弱弱,总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却有一副七窍玲珑心。
你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怎么打算,可他却总在不经意将事情悄悄办了。
清音郡主眼神一直在席玉身上,目光闪烁像在打什么主意。
刚才的事让席玉有些神色恍惚,没注意到清音郡主的目光。
突然清音郡主对着绍王爷笑道:““父王,席公子救了我,我自是感激不尽”。
“是是,只是不知道席公子所求什么,若是在下有能力替席公子实现的,一定尽全力,以报席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席玉淡淡道:“绍王爷言重了,郡主平安便好,我没什么可求的”。
清音郡主眼神转了圈,突然抱着绍王爷胳膊撒娇道:“父王,席公子驭马术高超,我想请席公子做的我教习先生”。
席玉听了才回神,这时才看到清音郡主的目光其实一直在自己这里,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隐在了面纱内。
绍王爷愣了下,目色有些欣喜,可接着又有些为难道:“可席公子是行王殿下的人,我们怎能……”
席玉上前一步道:“承蒙清音郡主抬爱,席某能做郡主的教习先生,荣幸之至”。
绍王爷自然是高兴的,但还是有犹豫,席玉毕竟是行王殿下的人。
“可,行王殿下哪里……”
行王身份尊贵,绍王爷心里有意也不敢贸然要人。
“但凭他自己的意愿吧”司徒行缓缓走上前,他看得出席玉谋划了这一切,不就是想接近绍王府。
清音郡主抛出邀约,与他正好自然而然入府。
只是他的心思缜密,又是想到了什么。
他在席玉身旁停了下来,目光望着他,里面有一些疑惑,可很快就被宠溺掩盖了过去。
绍王爷欣喜若狂,行王殿下的人必定都是人杰,刚才驭马的那个小伙子,天生神力,这样的人物百年难得一见。
这席玉看着纤弱,却能力挽狂澜,救了他的宝贝女儿。
若能得他教导,实在是绍王府之幸。
“那赵绍多谢行王恩赐,多谢席公子不吝赐教”。
席玉却突然问道:“绍王爷门下人才齐集,得郡主和赏识,实我之幸,可……”
他突然停顿了片刻,“听说绍王爷门下的江公子已是郡主的教习先生,我若是再做郡主的教习先生,那江公子会不会……”
绍王爷脸色微微变了下,但很快恢复了神情,笑道:“席公子是行王府的人,我们平日里哪里机会结交,席公子不吝赐教,我们求之不得”。
“江先生自然会明白的”。
清音郡主望了席玉一眼,目光闪了闪。
——
锣鼓声响起,所有马匹都牵回了马厩。
赢了彩头少年自然是得了荣耀回府,或赠心爱之人,或赠父母姐妹,一场盛事落幕。
司徒行携席玉,还有随行的三四个奴仆便起身回府。
期间又有三五位皇族中人想要上前结识,都被阿严打发了,只得悻悻离开。
周围目光聚焦,司徒行心中烦躁,“过几日,我可能要离开几天”。
席玉淡淡道:“嗯,你的身份大家关注太多,你是准备离开几日告诉晏城皇族你已经不在了是吧”。
“是,正好离开几日去看看心月”。
席玉点点头,“替我跟她问好”。
司徒行这时脸上露出点笑意,“你也可以一同去探望”。
“我们二人一同离开,意图太明显了”。
司徒行并没有言语。
席玉踌躇片刻说道:“你不准备去南越吗?”
司徒行突然停住了脚步,阿严等人随之停了下来。
他神色严肃,问席玉:“你和我一同去?”
“我……”席玉低下头,“暂时还不想离开”。
“那便罢了,等这边的舆论过去,大家都以为我走了的时候,我再回来”。
“……”
一行人走出马场,阿严牵了车辇过来。
司徒行却并没有马上上车,看了看四下无人。而是对着阿严说道:“将他们都唤回来吧”。
阿严领了命令下去,不多一会儿。
十几个穿着驭马服的年轻男子从四处聚集过来。
曲身行礼道:“司徒先生”。
席玉心下了然,应该全是津云社的人,司徒行刻意安排在马场附近的,为了掩人耳目才全部换上了驭马服,马场中人多,混在其中不易被人发现。
为首那人回禀道:“先生说得没错,马场里外我们都发现了朱阙门的人”。
“大约是有十几人,都在各皇族的郡主世子周围活动”。
席玉眼眸收了下,司徒行沉思片刻对他说道:“我想是你的猜测没错,这个江楚风恐怕和朱阙门关系密切”。
席玉眼眸闪烁了下,“司徒,若是朱阙门背后是皇室势力,那么他们在晏城笼络那么多皇亲,意欲何为?”
他的话让司徒行神色一凛,不得不说他心思太细密了,这么大的问题连他都未曾想到。
他凝视他片刻,认真说道:“我知道你胆大,心又细,但是你面对的是一个背后有皇室势力的杀手组织”。
“即便他们在寻你,或许不会杀你,但你仍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中的”。
“你要剥开这层,必定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但你千万不能独自去行动”。
席玉静静听着,司徒行说得不是没道理,席玉也不是一头热的憨子,他从皇宫出来,一则为了不去西秦,二则为了摸清楚背后究竟什么人在寻他。
但除了背后的势力庞大外,他一无所知。
他想的是将干脆将自己置于其中,或许真相就能出来,却不知道真相出来后,他该怎么面对。
能在暗中支援他的,只有司徒行的势力。
“好,你帮我”席玉不会假意客套,他万事都分得清。
司徒行见他接受了,心中欢喜。
但最终他是有所求的,他的所求便是她。
“朱阙门的势力,朝廷早就想拔除了,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那我势必要将这一切禀报朝廷”。
司徒行顿了片刻,席玉知道他的意思,朝廷那边知道了,便是赵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