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息沉沉睡了一晚,天色朦胧亮时,她抱着“被子”醒了过来。
困意缠头,她小脸蹭了蹭被子,只觉得膈脸,一点也不舒服。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瞬间清醒了,吓得扔掉了“被子”。
她正抱着走赵玄的胳膊,他的宽袖就是她枕着的“被子,难怪没有棉被柔软舒适。
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她在马车里睡了一晚,还是抱着赵玄的胳膊,他怎么也不叫醒自己。
胳膊被抱住了,怎么睡觉?难道他一夜没睡?
好几个念头转了几圈,玉息忙跪了下来:“皇上……,奴婢无意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赵玄没有任何表情,起身掀开围布冷冷说道:“下车”。
玉息慌忙跟着下去,却发现到了一处新的行宫。
和禅音园不同,这一处绿树成荫,小桥流水潺潺流水,颇为雅致。
只是太过空旷,除了常春和几个奴仆,行宫再无其他人。
常春将马车交给马夫后,便随着赵玄进了院内。
“皇上,可要先用膳?”
“不急,朕是突然来的,膳房还需要准备”。
“先沐浴”。
“是”。
玉息不知道赵玄为什么抛下容妃和太后来这个地方,她左右环顾,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跟着赵玄身后,赵玄突然说道:“伺候朕沐浴”。
玉息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在和她说。
赵玄快步走入正院,穿过正屋朝后院走去。
“沐巾和干净的衣物都在屋内”常春和玉息说了句,便退了出去。
只剩下玉息一个人,她在院内踌躇半日,只得走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并不复杂,她找到了沐巾和衣物,便抱着去往后院。
刚走过正屋,推开后门就看见一片宽敞浴池,波光粼粼,水汽氤氲。
看到这个地方,玉息的脑子被冲击了一下,沉睡的记忆被强迫拉起,手中的衣物落了一地。
——
夜,浓得像墨。
宫门外战火纷飞,兵临城下。
宫内一片混乱,各宫人四处逃窜,士兵砍杀不止。
南越成帝写下最后一份遗诏,便举剑自刎,皇后随之。
“公主,快随老奴从边门离宫”
“陈公公,我弟弟呢?”
“玉城王子被田嬷嬷带走了,快走吧,来不及了,北商军队快攻进来了”。
宫门外早就停了一辆马车,盖着黑布,停在黑夜中极不容易被发现。
玉息公主坐下马车内,看着战火焚烧的宫殿,父母双双惨死,心中悲戚。
自此世上再无南越,她也不再是名满天下的玉息公主。
马车才驶出片刻,就剧烈震荡起来,马受了惊。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一道血痕飞溅至玉息跟前的围布上,围布跟前一个身影随之倒下,马车赫然停滞。
驾车的是陈公公,玉息心中恐慌,他已经惨遭不测。
她被带出了马车,看到周围围住了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盔甲的士兵,陈公公的尸体倒在马车旁,临终前仍没有闭目。
为首的那人,穿着银甲身形挺拔高大,面容俊逸却周身杀气腾腾,狭长的眼眸看着玉息片刻。
突然驱马上前,玉息下意识举手挡了一下,她以为自己活不成了,身体却一轻,整个人都提到了马上。
近距离才看清那是个极俊美的男人,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线,只是神色太过冷酷。
玉息反应过来自己是落入了商军手中,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这个娇滴滴的女子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想到这玉息不堪受辱,藏在袖口的短刀滑出,便向自己的胸口狠狠刺去。
剧痛没有从胸口传来,而是手腕,男人铁钳一样的手制住了玉息的手,手腕一麻,匕首随之落下,跌落地面。
“想死,等过了今晚”男人眼中欲色翻腾,玉息心凉了半截。
不远处匆匆跑来一个士兵,跪下道:“陛下,宫内里里外外都已清除干净了”。
原来眼前这个就是不共戴天的商国国君赵玄,玉息心中升起恨意,南越被灭,皇族倾覆,全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
赵玄冷酷的面容突然仰天大笑了几声,将怀中的玉息搂紧,“听到了没有,你的家已经没了,往后你只能跟着朕”。
——
玉息浑身寒冷,这里就是月华池,那晚赵玄带着她来此地。
远行的奔波她满身尘土,赵玄将她扔入月华池中,便是在池中毁去她的清白。
“玉息,朕知道你心中想什么,你恨朕对吗?”
赵玄站在月华池旁,背对着她。
说不恨是假的,可如今玉息的境遇却只能将这些吞了回去。
“南越朝历经百年,国内积病已久,就算是成帝也无力回天,他的覆灭早就注定了的”。
“即便不是朕领兵破城,也会是西秦,东禺”。
“但朕一定会攻下南越”赵玄转过身,目光灼灼,“因为南越有你”。
玉息怔了怔,抬起莹润的双眸,仿佛不理解他的意思。
赵玄走到跟前,勾起她下巴,“玉息,朕希望你知道,除了依靠朕,你没有别的出路”。
一个曾经养尊处优的公主,怎能体会民间疾苦?
玉息咬着牙不说话,她知道有人在找她,她相信那张字条写的一切。
让她耐心等候,她总有一天能逃离商宫。
月华池清澈见底,隔日这里的奴仆便会更换浴池水。
赵玄褪去衣衫,露出精壮结实身体,他身型高大,在玉息跟前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
玉息并不是第一次看赵玄的身体,可每次都被他压在身下,从没有看清楚过。
此时,她顿觉得面红耳赤。
除去君王这个身份,他却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宽厚的背,紧致的胸和腹,修长的双腿缓缓走入池中。
玉息犹豫片刻,还是捡起沐巾朝池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