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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郑显还是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问道:“阿蛮伤势如何?”

孙太医从郑显的这一句话里感受到了杀意,他头也不敢抬,整个人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回,回陛下,不,不太乐观。”

“嗯?不太乐观就是要死了的意思吗?”郑显一听,火气就上来了。他不敢打孙太医,孙太医是整个太医府医术最好的一个,把孙太医打死了我的伤就更加治不好了。

于是,他朝赵震远踹了一脚,赵震远被踹飞了出去了,飞了出去的赵震远又将跪了一地的人压个正着,一时间惨叫连连,好不热闹。

卫一见郑显真的怒了,连忙上前给郑显顺背,边顺气边悄声说:“陛下息怒,阿蛮的伤势严重,更是需要静养,这吵吵闹闹的怕是会打扰到阿蛮养伤。”

郑显一听,关系到我的事都是大事,于是强忍怒火,大喝一声:“都给朕滚出去。”

趴在地上的赵震远也想和大家一起滚出去,郑显见赵震远想溜,喝道:“赵长广你给朕滚过来。”

赵震远作为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在军中说一不二,但在郑显面前,还是像个小孩似的,低眉顺眼地乖乖走了过来。

郑显身子弱了,身手大不如从前,所以这一脚看似威猛,但实际上并没有伤到赵震远筋骨,但赵震远还是装作受了伤的样子,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走到郑显面前。

郑显坐在卫一搬来的凳子上,头也不回地问:“说说是怎么回事?”

赵震远于是将蒋千秋上门向阿蛮寻仇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蒋千秋?”郑显皱了皱眉,然后冷冷一笑,说:“堂堂北襄国的水师提督竟然偷偷摸进了朕的国家,这是想做什么?抢朕的皇位?”

郑显这话一出,大家都抖了几抖。

赵震远刚刚被踹了一脚,虽然不是很疼,但是很丢脸,于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郑显看了一眼站一旁像隐形人似的郑衍和公孙文,不满地说:“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们手头上的差事那么多,不去办差忤在这里做什么?”

郑衍被郑显踹的那一脚惊呆了,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他实在没想到像赵震远这么位高权重的重臣,父皇说踹就踹了,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会不会也被父皇踹一脚?

想到这里,郑衍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说:“父皇,儿臣想等阿蛮醒来再走。”

郑显扫了一眼公孙文,公孙文面不改色地说:“臣是太子的太傅,自然要陪在太子身边。”

郑显冷哼一声,说:“现在倒是知道自己是太子的太傅了,平日偷懒,公事能躲就躲,太子忙得都快要冒烟了,你人在又在哪里?”

如今郑显心情不好,逮着谁就骂谁,骂倒是小事,不要像赵震远那样被踹一脚就真的是太丢脸了。

所以公孙文不敢反驳,乖乖地站着,一声不吭。

孙太医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郑显见大家都不敢吭声,于是又把火发到孙太医身上,气哼哼地说:“孙太医跪得倒是挺自在的,难道还要朕请你起来?”

孙太医一听,连忙高声喊道:“微臣不敢,微臣这就起来。”

孙太医边说边爬了起来。

郑显问赵震远:“长广,蒋千秋之事可有派人去查?”

赵震远连忙说:“回陛下,臣已派出三千铁骑展开全城搜捕。”

郑显点点头,说:“程大智可有消息传来?”

卫一连忙上前,说:“回陛下,程大人已离京多日,未有消息传回。”

郑显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有些事情似乎已失控,这种感觉让郑显感觉到很不安。

正在这时,躺在床上昏迷多时的我,突然“嘤”了一声。

这“嘤”的一声声音不大,但却让在场的所有人身躯猛的一震,齐齐看向我。

我似乎很难受,眉头皱得紧紧,一张小脸都快皱成苦瓜干了,额头的汗珠大滴大滴地冒了出来,脸色煞白,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我这样子就像是在水里快要溺死了一样。

郑显吓得站了起来,喊道:“孙太医,快快快,看看阿蛮如何了?”

孙太医被我这个样子也是吓得不轻,连忙上前给我把脉。

原本跳动缓慢的脉象突然变得有力起来,只是脉象有点乱,像是在打鼓,“咚咚咚“乱跳着。

孙太医也是第一次把到这样的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和这脉跳一样,都乱成一团了。

郑显在一旁急问道:“阿蛮伤势如何?”

孙太医把着脉,额头的汗珠比我的还要滚落得快,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生怕一个答不好,郑显会将一脚将他踹飞出去。自己一大把年纪了,骨头又脆,这一脚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住。

孙太医正胡思乱想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却突然睁开眼睛,低吼了一句:“李炎你个杀千刀,老是将我当皮球踢,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要不然一定会揍你一顿。”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不是说我快死了吗?怎么骂起人来还中气十足?

还在把着脉的孙太医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指着我大声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瞥了孙太医一眼,说:“我给了你那么多方子,银子该赚不少了吧?我还欠着陛下三百多万两银子呢,要不你帮我还了?”

孙太医一听,连忙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说:“你这阿蛮,装神弄鬼的差点没把老夫吓死。”

我翻了个白眼,说:“谁有空装神弄鬼?我刚刚在地府被他们当皮球一样踢了回来,脑袋还晕着呢。我又饿又渴,有没有吃的啊?”

郑显看着我的神色未明,赵震远看到我醒来,差点流下两行父爱的热泪,大喊道:“快来人,把吃的都给我端上来。”

郑衍见我醒了,脸色一喜,可是碍于父皇还在这里,不敢太放肆,于是轻声问:“阿蛮,你还好吗?”

我动了动手脚,发现绑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于是摇摇头,说:“不太好,手骨、脚骨都断了,还有内脏也出血,估计没一两个月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