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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你现在在哪里?”陆终正在开车,他按了免提,电话接通的一秒钟,前座后座的人都把耳朵伸长了听着。

“陆哥,我是秦源,”令人遗憾的是,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并不是那传说中陆队的绯闻对象。

“云泽呢?你为什么拿着他的手机?”陆终眸色沉了沉,问。

“我哥说他自己先去找找,我也不知道去找什么去了,但是他临走前把手机给我让我给你们打个电话,有些话要说。”

“讲。”

“我哥说让你带该带的人过来,陆哥,该带的人是什……嘟嘟嘟……”

秦源:“……”听到不是我哥很失望吗,电话挂这么快。

“陆队,你们那特别顾问行不行啊,”后座有个眼生的道士看着窗外道:“外面阴气太重了,他可能会有危险。”

“做好你们应该做的工作,”陆终脚下的油门踩到底,黑车在马路上疾驰而过,跑出了破风的声音。

地下。

云泽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他踩了踩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居然还是石砖的。

现在再往头顶看过去,黑乎乎,看不见外面的光亮。云泽原本伪装成黑色的眼珠深处亮起一点碧色的光,随后整个眼珠都变成了水洗般的琉璃色,原本是瞳孔的地方似乎摇曳着一朵碧色火焰。

他的这双眼睛不仅夜能视物,还能勘破一切伪装,只是平常他不会特意去用,因为勘破一切并不是什么好事。

四下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云泽却如履平地般绕过了一道道障碍物,走到了一扇大门前。

门边有一些零零碎碎罐子的碎片,甚至还有一些骨头残骸,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已经分不出是动物还是人。

门是机关门,单靠蛮力是打不开的。当然,如果蛮力实在是太大也不是不能一试。云泽没有打算用蛮力,一来是会破坏这里的建筑结构,二来是会影响到山外,要是塌方的话还得上第二天的新闻。

他到处找了找,门前有两排蜡烛,呈现熄灭的状态,他先是点亮了这些蜡烛,无事发生。

想来也是,此地是封印之地,又不是电视剧里演的大人物的墓地,机关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他凑近了门一看,上面果然也有封印,只是……门上怎么有手印?

云泽细细打量着,这手印挺大,看起应该是个成年男性,手印上没有多少灰尘,比四周显得要干净突兀。

有人来过。

云泽想到了什么,眼神沉了下去,他把自己的手掌覆盖在掌印上,灵力顺着手掌流到门上。

刹那间,门居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待光稍微暗下去后,只见门上画满了大大小小的法阵,一环扣一环,云泽按照走势一点点点亮这些法阵。

厚重的铜门发出巨大的“嗡嗡”声,尘土飞扬间,大门向两侧收缩,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面前是一座吊桥,铺在上面的木板已经化作风月里的灰尘,只剩下铁迹斑斑的链条还摇摇晃晃地坠在半空中,连接着桥的对面——一个巨大的圆台。

云泽走近吊桥边缘往下看去,下面居然是亮着浅浅的光的。宛如萤火虫一样星星点点的蓝绿色光,像缥缈的雾气一样萦绕在下面。

磷火。

也就是人们经常说的,鬼火。

云泽站在坑边看了一会儿,通过磷火微弱照亮的范围,他看见了下面层层叠叠数不清的白骨。

“呜~~~~~——”

在外面听还像风吹一样呜咽的声音在这里被放大了数百倍,巨大的声音似乎是要穿透耳膜刻在脑子里。

“呜——————”

声音自上而下环绕在室内,整个底下洞窟仿佛一个巨大的乐器,弦响,乐起。

万鬼齐哭。

云泽被一大团浓如实质的阴气包裹着,眼前一黑,脚下似乎踩上了什么柔软的地方。

倏地。

明亮而刺眼的阳光照了过来,云泽睁眼,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一张软软的地毯。

他正站在一座帐篷外,太阳很大,耳边有蝉撕心裂肺地叫着,往远处看是像小山包一样连绵不绝的小帐篷。

“哐、哐、哐——”

有什么整齐划一的东西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云泽看见从远处走过来了一群人,他看不清这些人的脸,但是能看到他们的服饰、依稀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是幻境。

这是一片古战场军营的驻扎地。

为什么是军营?

难道底下那些尸骨是……

云泽跟着这群人进了主帅的帐篷。

他看见有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走到了主位上,他身上的盔甲还没有来得及卸下来,长枪上还沾着血迹,一身的肃杀之气。

他们喊他大帅。

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楚,云泽站在他们身边,也只能听到不连贯的句子:

“京都****我**粮*……**快要********……”

“**狗*真******……”

“大帅,我们*****,战士不*****上**……”

“******反**……”

虽然云泽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但是从他们的肢体动作和语气中不难区分:他们在气愤。

坐在首座上的人一直没说话,等到这群人发泄的差不多了,他才抬了抬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我****英雄,不*******党,***说了,**有方法*……”

“******药*救,相信**……”

云泽靠近两步刚想再听得清楚一些,眼前的景象如同万花筒般转换,眨眼他就站在了战场上。

硝烟滚滚,厮杀声阵阵,兵戈碰撞的清脆之声、武器刺入皮肉之声、远处传来的阵阵鼓声……

云泽站在一根破旧的旗子下面,而负责扛旗的士兵浑身都是血,箭矢插在他的身上、大腿上,他却依旧顽强的半跪在地上,箭撑住了半边身子。

到处都是厮杀,箭雨不分敌我地射击,血流成河。

隔着茫茫大军,云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帅。

他身上银色的甲胄已经染红,肩膀上插着一根箭,手里的长枪挥得又快又狠,几乎无人能靠近他。

突然,他抬头往云泽的方向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