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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为主子着想的宝鸽看了一眼发愣的年轻太医,暗中嘀咕。

也不知道这嘴上无毛的家伙哪里得了小姐的青眼,两次取药都是找的此人。

她可是特意打听过,卫临是温太医的徒弟,医术远远不如其师。

奈何小主亲自点名的,她只得憋屈的将人进入屋里。

“臣卫临给小主请安,小主吉祥!”

“卫太医,起来吧。本小主的手不慎烫伤,劳烦你给看看。”

卫临从药箱中抽出一块帕子,口中告罪。

“小主,臣冒犯了。”

他上前一步,隔着帕子抬起了安陵容的手。

整个左手一片通红,只有幸免于难的掌心昭示着主人的冰肌玉肤。

卫临专心检查安陵容的手,安陵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她想要平安地生下孩子,必须要有忠于自己的太医。

太医院院判掌弥是皇后的人,江诚和江慎两兄弟听命于华妃,而温实初一心爱慕甄嬛,也不可用。

至于刘畚,那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只要有钱,什么都敢干。

将整个太医院的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就只有卫临最符合要求。

温实初离宫前将卫临举荐给甄嬛,说明此人有真才实学。

其次太医院的太医官阶低,俸禄不高,大多都削尖了脑袋往前挤,抢着给各宫娘娘看诊。

这就给了安陵容机会。

“小主,您的伤并无大碍,太医院有烫伤膏,臣立即派人给您送来。”

“卫太医,会留下疤痕吗?”

宝鸽担忧的问。

“宝鸽姑娘请放心,只要小主不挠破皮,一丁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

“多谢卫太医,那......”

宝鸽本想说她跟着去太医院取药膏的。

没想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

宝鹂急匆匆的进来回禀。

“小主,翊坤宫的周公公带着人直闯后殿。”

闻言的安陵容怎么可能坐得住,她疾步出门,厉声询问。

“周公公,翊坤宫这么大的阵仗所为何事?”

周宁海这才跛着腿上前行礼,可嘴里的话却是那么不客气。

“回小主,华妃娘娘奉皇命协理六宫,听闻永和宫内有重病之人。为了后宫各位主子们的安危,特派奴才前来将患了重疾的宫人挪出去。”

“安小主,请您不要阻挠!”

双方正对峙着,两位小太监裹挟着头发散乱的宝鹊出现在了空地上。

谁都没有发现,安陵容和宝鹊两人对视了一眼后,有些慌乱的宝鹊安静了下来。

“回公公,奴才们入门时,这位宫女正在床上绣荷包。废了好些力气,才将人制住。”

周宁海朝着安陵容又是一礼。

“小主,奴才还要回去复命。”

他话一落,就朝着小太监使眼色,示意带着宝鹊出门。

安陵容脚步一晃,堵在了大门的必经之路,身侧站着气鼓鼓的宝鸽和宝鹂,内务府拨过来的一位小太监也站在了她们的后面。

周宁海一看这阵仗,阴狠地笑着询问。

“小主这是要违抗华妃娘娘的命令!”

“周公公,宝鹊前些日子确实有所不适,不过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由分说的要将人带走,是何居心?”

“本小主入宫之前,就听闻咱们皇上是一位圣君!皇上让华妃娘娘协理六宫,自然是看中了娘娘的仁慈。”

“周宁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假借华妃娘娘之名,苛待宫人。”

周围看着安陵容为了宫人据理力争,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想法。

感触最深的还是宝鹂,娘娘是真的把卑贱的宫人当人看。

眼看着安陵容的大帽子就要扣下来,周宁海怎会坐以待毙,他指着宝鹊说。

“小主,奴才知道宝鹊是您带进宫的贴身丫鬟,可您也不能为了主仆之情,强行将人留在永和宫呀。”

随后又苦口婆心的劝道。

“小主,为了太后、皇上和皇后的安危,请您务必放行!”

说得这大帽子谁不会扣一样。

他以为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安陵容会很识相地让开。

“周公公,我早就说过宝鹊已经好转,若你不信,刚给我诊脉的卫太医就在这里,让她给宝鹊看一下,是否已经无碍?”

缩在角落里的卫临听安陵容这么一说,只好站出来,不得不在周宁海吃人的目光下给宝鹊号脉。

他无比后悔不该为了等一口吃的,在外间看书。

翊坤宫明显是要找永和宫的麻烦,他......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宝鹊姑娘的脉搏......

这两边都不是什么善茬儿,真可谓前有虎,后有狼!

翊坤宫看诊召见的都是江氏兄弟,他出头的可能性不大。

再者,他这个时间出现在永和宫,难免会被翊坤宫迁怒。

卫临也是个干脆的人,两厢一比,就知道该选哪边。

他手一收,朗声道。

“小主,宝鹊姑娘身子无大碍,只......”

周宁海连忙追问。

“怎么了?”

院子里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着。

“只是一些女儿家的小毛病,只要不碰凉水,就没什么大问题。”

周宁海是华妃的贴身太监,了解的东西自然比其它人多一些。

卫临的话一出,他就知道无法完成娘娘的嘱托,气得拂尘一甩,匆匆带着小太监们离去。

“小主......”

宝鸽恼恨于周宁海的态度,又怕口不择言给小姐惹麻烦,委屈的喊道。

“宝鸽,乖!送卫太医出去。”

“宝娟,快扶着宝鹊回房休息。”

安陵容一发话,众人就该干嘛就干嘛。

宝鹂一进屋,就跪在了地上。

“小主,若不是奴婢的弟弟,宝鹊姐姐也不需要装病,就更不会让翊坤宫那边抓到把柄。”

小主一向与人为善,没想到却因他们姐弟遭此横祸,她简直是万死难辞其咎。

安陵容扶起宝鹂,轻声安慰。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苦了你的弟弟。库房还有些黑炭,你找个机会连同药包一起送过去,顺便带些肉干。”

她不会亏待忠于自己的人。

宝鹂又重重磕头谢恩。

弟弟虽已好转,但药汁子却不能断。

没多久,宝鸽就带着药膏回来。

“小主,您准备的荷包已赏赐给卫太医。”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