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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的另一角,保乡军的两千胸甲骑兵与敌骑刚一接触便爆发出了噼里啪啦的铳响,紧接着,胸甲骑兵果断抽出马刀,毫不畏惧的朝这数倍之敌迎了上去。

安南联军这一万骑兵中,真正的精锐只有三成,其中不少都披甲,会骑射,而剩下的那些就寒酸多了,只能算是骑马步兵。

不过他们的骑弓并没有给保乡军骑兵造成太大威胁,骑弓的威力本来就比步弓小很多,再加上有胸甲的防御,其战果非常有限。

反而是这一轮近距离的手铳射击之后,让安南骑兵猝不及防下吃了个大亏。

而正发出怪叫朝郑阮联军侧翼冲杀的一万莫军,自然深谙痛打落水狗之道,见此情形后放弃了原本的目标,而是迎面朝这支骑兵包抄而去。

“@#!¥!”

率领这支安南骑兵的将军见状,气的鼻子都快歪了,直接用家乡话爆出了粗口。

这汉军骑兵难打乃是事实,但你他妈一个羸弱不堪的莫军,也敢打老子的主意?

他越想越气,干脆放弃了与那些胸甲骑兵的纠缠,一拉缰绳调转马头,领着身旁的数百亲兵直接杀进冲过来的莫军之中。

“哎呦!”

“我的妈呀!”

莫军本打算跟在保乡军骑兵身边拣点人头.充当军功,接着被这支骑兵冲进来之后直接杀的人仰马翻.前方的兵勇一受惊,屁股一扭就朝后面逃去,后方的兵勇不知情,还在往前冲。

这一下子,本就不整齐的队形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保乡军的胸甲骑兵也是一阵无语,上万人被人家数百骑杀成这样,这莫朝国祚尚存也是个奇迹。

而接下来,在胸甲骑兵的奋力砍杀中,莫军受其鼓舞,这才不至于一泻千里,而是竭力配合着“大哥”。

另一方面,卫戍军也已经带着麾下的五千民团杀进了安南联军的侧翼之中,因为这一万人基本上面对的都是敌方辅兵,因此迅速占据了上风。

“嗨呀!”

孙大炮闪身避开刺来的这杆长矛,并将其往腋下猛的一夹,趁这名安南兵惊慌之际,猛的刺出一枪,直接将其捅死。

“嘿嘿...两元到手!”

这家伙露出兴奋的表情,见周围皆在混战.暂时无贼兵注意自己之后,连忙扑上去.抄起小刀从那具尸体上割下一只左耳。

战后,是可以拿这玩意去上头换钱的。

这时,旁边传来的几声巨响让他一怔,连忙转头望去,原来是一队持有霰弹型重火铳的防暴兵正在朝敌群射击。

孙大炮畏惧的看了那些重火枪一眼,内心十分艳羡。

他清楚的看见,那名防暴兵一发霰弹下去,枪膛中喷出的铁砂立刻将三名贼兵打的血肉模糊,栽倒在地哀嚎不止。

这可是六元钱啊...

自己费劲巴拉半天才能杀一个,人家一枪下去放倒四五个,孙大炮看的啧啧称奇,自己要是有这玩意的话,一场仗打下来,估计都能在怡红楼包月了。

不过想归想,他可不敢打人家防暴兵的主意...

这场大战从晌午战至傍晚,郑.阮联军最终一败涂地,郑柞和阮福源二人带着少量精锐仓皇撤退,原本那九万大军损失过半,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

自从保乡军铳手刺刀冲锋杀进敌阵.以及重甲兵突入中军之后,安南联军便大乱起来,这郑.阮二人本就是死地,此番合作也只是貌合神离。

两者各怀鬼胎,临战之际都想保存实力来当那名获利的渔翁,相互掣肘之下,完全没有发挥出这九万大军的威力。

否则,保乡军绝不会胜的这么容易。

而郑柞和阮福源兵败之后,前者率残部朝西边逃去,后者则仓皇南下,打算退回大本营固守。

这二人此刻也顾不上升龙城中的黎皇了,连继续玩挟天子令诸侯那一套都放弃了。

毕竟...

就算挟持了天子,安南境内哪还有什么像样的诸侯啊。

于是乎,荡寇大将军马户命令麾下的胸甲骑兵趁夜追击郑.阮二人残部,不需要冲上去搏杀,只要吊在他们屁股后面就行。

身后敌骑带来的巨大压力,会让本就吓破胆的安南残军成为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又能使之大乱,待其露出马脚,这些胸甲骑兵再伺机而行。

夜晚,升龙城内人心惶惶.一片鸡飞狗跳,到处都是抱着包裹,神色慌张的本地百姓。

今日外面的战况已经传到城里了,汉军大破郑主.阮主九万联军,距此城不过六七十里,须臾间便会兵临城下。

皇城内,更是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太和殿内,一名戴金冠.着龙袍的中年男人瘫软在在龙椅上.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止。

此人生着方脸,嘴唇上留有浓密的一字胡,乃是黎皇.黎维祺无疑。

此刻的大殿中,除了两名太监之外,竟只有寥寥数位文武官员,余者早都各自逃命去了。

“陛下!完了啊!一切都完了...”

一名胡子花白的绯袍大臣趴伏在地.痛哭流涕,脑袋上的乌纱帽掉了下来也充耳不闻。

“天呐!”

“难道我大黎朝的果真气数已尽!”

其余几个文武官员也掩面而泣,放声悲哭。

黎皇双眼无神的呆坐在原地,半晌后.咽了咽唾沫.结结巴巴的说道:

“朕...欲向汉军遣使,只要能保住国祚不失,他们要银子.要粮食.要女人都行...”

“众爱卿以为如何啊?”

“我的皇上呐!”白胡子绯袍大臣露出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您实在是太天真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现在还有谈判的资格吗!”

“那怎么办...”黎皇慌张道:“升龙城乃是坚城,若是发动全城军民,有没有可能守住?”

“只怕是难如登天啊...”

“眼下别说城内守军了,就连陛下的禁卫军都跑光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黎皇的声音极为悲凉:“那郑阮二人不是兵强马壮吗。”

“昔日父皇便被那郑松逼的自缢,朕才得以继位。”

“朕当了十数年傀儡,本欲伺机夺回权柄,如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