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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仙湖,在月光的照耀下,湖面泛起微波粼粼。

微风吹动树梢,偶尔一只归巢的飞鸟,掠过天空。

群山中不时传来,猿猴啼叫,野兽嘶吼的声音。

这片宁静祥和的美景中,与之突兀的是,湖边陆地上的十几具尸体。

张启山,一脸阴晴不定的看着白虎纹玉佩。

玉佩背面,(李长歌)三个繁体刻字映入眼帘。

他把玉佩递给张日山,转身看向岸边,科研人员的尸体。

这些尸体,潜水服全部被破坏,每个人的脖颈上,都有两个獠牙洞眼。

死亡之人,全身血液被吸干。

那副模样如同僵尸片中,被僵尸吸干血液一般。

张启山看着十几具尸体,面无表情的对着张日山吩咐道。

“把玉佩送给李家,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

“跟他们说,李家欠我一个人情~”

张日山听闻转头就走,离开的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此情此景无比讽刺,十几人的死亡,在他眼中,还不如一个人情。

换好衣服的张起灵,一脸高冷来到张日山身边,他一如既往的神情,丝毫不被水下的事情影响。

张起灵直截了当,高冷无比的说了几句话径直离开。

“禁魔全体出动~”

“人魔一具。”

“墓门已开。”

三句话都没二十个字,却表达刚才湖中科研人员遭遇的情况。

张启山看着离去的他,心里有些愁容。

“一族之长,你真的不适合~”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

四九城。

南锣鼓巷李府。

打扫卫生忙碌大半天的三人,坐在东厢房餐厅中,吃着从饭店打包回来的饭菜。

饭桌上三人,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世界里。

两个孩子坐落在一边,低头抱着碗,啃食佳肴。

三人也在举杯中,和颜欢笑杯光壶影。

欢声笑语中,李家久违的敲门声响起。

门环敲击的咚咚声,打断三人的话语。

李子航起身走向大门。

大门内,他通过门缝,看到门外之人。

“没想到第一个敲门的人是你~”

李子航通过门缝,认出门外之人。

他抽出大门内,横两道,竖三道的门栓。

门口站立之人,是多年不见得刘铁牛。

年过四十的他,头上已经泛起丝丝白发。

瘸了一条腿的他,拄着拐站立在门口,失望的看着开门之人。

“打扰了~”

刘铁牛不愧是一根筋的玩意。

他看到开门的人,不是自己所思所想的人,居然扭头就走。

李子航看着转身离去的刘铁牛,嘴角露出一个久别重逢的微笑。

“铁牛哥~”

一声(铁牛哥)的呼唤声,立马让他停住脚步。

刘铁牛拄着拐,转身疑惑的看着李子航。

他怎么看,发现自己都不认识对方。

李子航这些年的变化犹如两人,曾经朝夕相处的故人,见了面一个个都没认出他。

“是我~”

“弟弟回来了~”

不惑之年的铁牛,直接打开手电筒,照向李子航。

在刺眼的灯光下,李子航眯着眼微笑着站在原地。

他对此丝毫没有反感的情绪。

刘铁牛,看着手电筒灯光照射的脸孔,仔细辨别,这个能叫出他名字的陌生人。

十几秒后,这个曾经在大械斗中,护在李家门前,死战不退身受几刀,折了一条腿,都没喊一声痛的铁汉子,突然两行清泪滑落脸颊。

显然他认出了他。

刘铁牛失神片刻,拄着拐走到李子航面前。

他用袖子摸了一把清泪,呆呆的看着眼前之人,喃喃自语的说道,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李子航同样眼眶带泪,他笑着一把抱住刘铁牛。

生死共患难,久别重逢的兄弟之情,在两人的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

李子航在他耳边轻声回道。

“不走了~”

“以后都不走了~”

这句重复的话,好像在说给铁牛听,又好像在说给他自己听,但更像是在稳住彼此的情绪。

李子航松开环抱铁牛的手臂,他拉着他的手臂,带着人往院子里走。

此时半开的大门,他都忘记关。

以前李子航只是把刘铁牛,当个忠心的仆人,

可自从械斗事件后,他对铁牛的感观,从忠诚的主仆之情,认可到能托孤妻小的兄弟之情。

相比较刘铁牛,对李家死心塌地的忠诚,傻柱对李家的情感就复杂多了。

落日后,傻柱坐在自己屋里,喝着闷酒。

秦淮茹见他闷闷不乐,还以为出了啥事,坐下陪他举杯共饮,时不时的关怀几句。

“柱子,要不等下你过去看看?”

对于秦淮茹再次催促,去往隔壁院子打探消息的话,他低头不语。

傻柱自己已经分不清,对于李家是种什么情感。

这些年他几次从梦中惊醒,醒来后满脑子都是,“有本事你们去欺负隔壁大资本家”的话。

这句话是他被刘光天两兄弟,带人要抄他家时说的话。

傻柱通过这几年的回味,他知道自己可能惹了一个滔天大祸。

这件事他对谁都不敢说。

这种夜不能寐,半夜惊醒久久不能释怀的情绪,这几年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就当他慢慢忘了关于李家的时候,没成想隔壁院子居然住人了。

十几年前,贾东旭的死亡,就让他尝试了良心不安的自我谴责。

为了弥补过错,他不顾流言蜚语,不计前嫌的补偿贾家,这样能让自己良心好过点。

可对于李家,是他一辈子都不能弥补的过错。

当过错不能被弥补之时,犯错之人备受良心的谴责下,大多数人都不希望,再看到关于对方一切相关的事或人。

这种情绪,让他们在心里祈祷,对方最好是死了,然后让时间冲淡一切。

再加上大恩是仇的心态,让傻柱不敢面对关于李家的一切。

他不敢去,他害怕隔壁院子里,真的是李家人回来了。

贾家他能弥补,但李家他真的无法面对。

所以在秦淮茹几次三番的催促下,傻柱犹豫了半天,都没去隔壁院子打探消息。

月影高照,有人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有人躺在床上辗侧难眠,有人心事重重进入梦乡。

入夜,李子航打着手电筒开始检查密室。

后花园,杂草丛生,藤蔓覆盖整片区域。

他一手拿棍,一手打灯。

不断敲击地面,打草惊蛇,开辟以前的鹅卵石路。

漆黑的夜里,宽阔的后花园中,残垣断壁,碎裂的假山,倒塌的凉亭,藤蔓覆盖在每一片角落,草丛里时不时传来虫鸣声,这一切交织起来,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此景如同恐怖片里的场景。

要是换个人,都不敢在半夜探索此地。

他最先检查的是,假山下面的地宫二层。

轻车熟路的走到碎裂的假山中,找到地宫入口。

经过一番清理,他发现了很多耐人寻味的事。

李子航躲在地上,推开密室第一个机关石板门。

随即他喃喃自语起来。

“你们还真是费尽心机,可惜~”

李子航双手推开石板,露出下面封层多年,四方巨石九宫格密码封门石。

看到封门石,一串密码自动浮现在脑海。

他轻车熟路的一个个按下,九宫格上的文字。

机关齿轮启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声声入耳。

随着密码输入完成,封门巨石,缓缓下降。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四方形深渊洞口,出现在眼帘。

咯吱咯吱触动机关的声音,再次入耳。

深渊洞口四周岩壁上,伸出一块块,向下螺旋状的石板台阶。

李子航打着手电筒,慢慢步入深渊。

向下走了十多米深时,四方形的深井,底部出现一个高两米,宽一米五的拱形石门。

他掏出钥匙,看着被尘埃覆盖的大铁门,思绪又回到跟老爷子第一次,进入地宫的情景。

昔日孩童惊呼声,好像还回荡在耳边。

锈迹斑斑的大锁,随着钥匙的转动,解开了尘封已久的铁门。

地宫内,各种家具樟木大箱子,次序分明的按着区域,摆放各种物品。

李子航环顾四周,打量这里的一切。

李子航走到落满灰尘的家具旁,回忆往事。

被拆分的金丝楠木千工拔步床。

黑檀木太师椅,奇楠木灯架上挂着犀角古宫灯。

活灵活现的豹猫标本摆件。

被竖立玻璃罩里血色珊瑚树。

孔雀东南飞的整根象牙雕摆件。

半镂空,雕刻梅兰竹菊四君子清代屏风。

落满灰尘高四十公分,明代官窑大画缸。

这片区域里的物品,都是曾经摆在他屋中的家具。

李子航漫步到下一个区域,上百个大楠木箱子里,装满了将近上百年的旧报纸。

这些报纸,从1872年第一张申报,到1967的四旧城人民日报。

接近百年时间,不断时间线的一张张旧报纸,都是老爷子的收藏品。

他随意打开一个箱子,里面装载了几本厚厚的相册。

相册内的照片,都是他小时候游荡在四九城,大街小巷中拍的。

上万张老照片,记录着四九城的变化。

李子航轻轻擦拭相片上的灰尘。

这些照片中,记录了不少他们全家人的欢乐时刻。

老爷子坐在北屋炕上,跟奶奶斗嘴,被他拿着相机偷拍下来。

老爷子逗鸟,老太太坐在屋檐下晒太阳,他们一家三口,坐在假山边拍下的照片。

七叔,七婶,李德旺,李德财,雨水,傻柱,关大爷,形形色色的人都被他拍下照片,做成相册。

李子航轻轻抚摸,一张老太太穿着戏服,在院子里给他表演戏曲的照片。

李子航的大拇指在照片中老太太脸上,不断来回滑动。

不知不觉中一滴泪水从他的脸颊,掉落在地上。

掉落在地的泪珠,溅起一圈灰尘。

他仿如隔世的神情,把相册放回箱子中,接着拿起另一本厚厚的册子。

里面各式各样的邮票,都是老爷子几十年的收藏品。

随着邮票收集册被一页页翻开,里面被扣出好多张邮票。

其中被扣掉的邮票,放到几十年后,用价值连城形容也不足为过。

被扣掉的邮票不凡有珍品。

1878年发行的大龙、小龙、蟠龙邮票。

新中华第一枚现代红印花邮票。

这些被扣掉的邮票,都是他小时候调皮,跑到老爷子的书房中,把邮票当成贴花扣掉贴到门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