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寒扫过鲍尔实验室里的实验品,他没想到鲍尔的进展的会这么快。
鲍尔朝季翎寒笑,“这些都是最新的研究成功,你要不要看看?”
季翎寒应道:“你想让我看吗?”
鲍尔:“当然想。”
只见鲍尔关掉一个蓝色类胶囊的实验器材的开关,上层器械褪去,一个赤裸的人体映入季翎寒眼帘,着具人体动了,他从器械里爬了出来。鲍尔拿出一把切菜用的小刀,快准狠,一刀刺入人体的心脏部位,粘稠的血液迸溅,鲍尔诡异而又惊悚地笑了。
人体砰的一声倒了下去,鲍尔将小刀上的血擦除干净后,又关掉了另外一个器械的开关,将一管药剂打了进去。
季翎寒眯着眼看着鲍尔异常的举动,咔哒一声,两具人体睁开的双眼,缓慢地爬了起来。
“这第一具人体我提前注射了药物,第二具其实已经死了。他们都重新活了过来。”鲍尔反复拿刀刺向两具人体,两具人体的伤口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愈合,并且不会因失血过多而引起昏迷,简直就像科幻小说里描写的那样。
鲍尔笑道:“倘若一个国家的军队中都是这样的人,那么这个国家将会有多么强大呢?”
“你费劲心思研究大半生,目的就是要让Y国成为强国,屹立于世界不倒吗?你难道了忘了你的初心吗?”
鲍尔笑起来莫名的阴森恐怖,溅在他脸上的斑斑血迹已经干了,“你也配和我谈初心?”
鲍尔拿起自己拐杖狠狠地朝季翎寒受伤的膝盖上刺去,季翎寒忍着疼痛撑着。
只见鲍尔的眸子愈发猩红,“你在未了解任何事情真相的情况下,敢这么断定这件事的结果,季盛没教过你要看全面吗?你一个将死之人,到现在了跟我谈初心?”
“我难道说错了吗?你忘了你的初心,你正在偏离正轨!”
“季翎寒,这件事和‘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性质一样,不同人看待同一事物总会有不同的看法,你是你,我是我。我认为这件事没有背离我的初心。”
“杀人放火、劫狱、滥杀无辜、贩卖毒品、破坏自然,这些就是你的初心吗?”
“你去看看历史上所有伟大的成功,所有具有历史性的运动,哪一个不是血腥的,哪一个不是用无数的生命铺垫的?你们认为他们是对的,我也认为我是对的。只有这样,那些抵制这项研究的国家才会屈服,才会看清楚谁是对的。每一项研究的成功都有他的牺牲,每一次的疫情都要有生命的付出,才会有后来的疫苗。研究的成功,就必须有实验体。”鲍尔拿着小刀又捅向了人体,“要想成功,就要经历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实验。我已经很仁慈了,这些实验体都是我创造出来的,他们永远属于我,我的实验品。”
鲍尔所说有他的道理,季翎寒说:“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抵制你研究这个实验,那是因为你的这项实验违背了自然生存规律,你是在逼自然,你是在把人类往灭绝的方向推!”
鲍尔:“你懂什么是灭绝吗?我的研究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会正常的死亡,绝不会破坏自然!”
季翎寒:“你已经在破坏了!当你研发出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药物的时候,你早就干预了自然法则!那些药物会一直留在被实验者的体内,某种意义上他们会得到永生,倘若这样的实验者泛滥,地球会被撑炸的!到那时地球能源枯竭,人类也会灭亡的!”
花了大半辈子的研究快要成功了,鲍尔已经听不下任何的劝言,这项研究也成了他的执念。
鲍尔怒斥道:“闭嘴!我说了不会干预自然,自然它依然会很美丽!这件事不用你瞎操心,在你死之前我要让你看到我的成功!”
季翎寒不想与鲍尔有太多的分歧,说:“你的一意孤行终会害了你。我吃的米的确没有你吃的盐多,但我自认为我还存有理性。一个将死之人的话,也没有很重要,对于你来说。”
鲍尔:“那你看的还是太狭隘了。”
时间刚好,季翎寒把鲍尔实验室里的所有资料全部获取,季翎寒也没有待下去的意义了,不怀好意地笑道:“我最近注射的药物远不止你给的那些,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
说罢,季翎寒利落的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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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施拿着衣服去到了夜离所在的房间,夜离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一瞬间让艾施觉得还有点儿可爱。
夜离立马严肃起来,蹙起的眉宇间多了几分不耐烦。
艾施把衣服放到床上,余光扫过夜离,的确被这个野性又稚气的男人所吸引了,脸上露出了几分猥琐的笑,“这么帅,要是我当初被分配到和你一起就好了,便宜瓦奥莱特了。”
夜离的脸上又多了几分不悦,“王清贤呢?”
艾施:“他啊,很好。他的机械手足日常都会维修的。”
夜离:“是你干的?”
艾施:“别这么说,我可干不了那种血腥的事。”
夜离:“你杀人还不够少吗?你们最起码还是床伴,看来你够冷血的。”
艾施的脸上没有一点怒色,“我冷不冷血我不知道,这里哪个人比我强呢?安妮?死在她手上的人可能比这里的人还要多,你怎么不觉得她冷血?因为她好看啊?还是你就好比你大的这口?”
夜离的脸色霎地冷了下去,“把你的嘴放干净点。”
艾施:“我中意你,我保证给你不一样的感觉,保证让你比操瓦奥莱特更爽。”
夜离:“你也配和他比?”
艾施:“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夜离:“出去。”
季翎寒:“谁让你来这里的?”
艾施倏地打了一个寒战,她感觉到季翎寒的目光里有凉凉的杀意,“安妮让我帮她把他的衣服送过来。”
季翎寒走到艾施身边,一点儿好脸色都不给她,“王清贤你是玩够了,满足不了你了,你就来找他?”
艾施:“我只是送衣服过来。”
季翎寒:“你欲求不满可以和戈德索普一起找威廉,他能满足你,只要你不想死。”
艾施:“谁能受得了他啊!”
季翎寒的脸色很阴沉,目光也很冰凉,“滚出去。”
艾施识趣的把门带上走了。
那一瞬间,季翎寒的目光变得温柔了起来,“我给你穿。”
“好。”夜离笑开了花,穿好后,夜离一手箍住季翎寒的腰,一手抚摸季翎寒柔顺的头发,“王洛洛来给我打的药。”
“嗯。你想问什么?”
“他看着那么单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也被他骗了。”
“他还有什么秘密吗?”
“他是组织在十几年前抛弃掉的实验品,那时他还活着,一直被被人当苦力,被贩卖,还帮一些人做事。后来他逃了,就遇到了他的父母,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对他却如己出,他也在爱的呵护下成长着。至于他是怎么被组织发现的我不知道,但他是怎么来的我知道。”
“怎么来的?”
“还记得那场活动吗?威廉曾经和你正面对峙过。”
“记得。”夜离忘都忘不了。
“组织最擅长要挟,拿王洛洛的父母要挟。那场活动惨死的无数人里就有他的父母。我能够理解他当时的心情。”
“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季翎寒面露感伤,“和我差不多吧,比我好点儿,他不懂药剂的研究,他也承受不住过负荷的药量。”
“那你一定很煎熬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季翎寒笑道:“也不至于,我有让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夜离的一吻落在了季翎寒的唇上。
季翎寒:“想吃什么?我看看我会不会做。”
“糖醋里脊,稀饭。”
“那你等我一个小时。”
“好。”夜离朝他一笑,眸间似有浩瀚星辰。
季翎寒的眉心舒展,眼神柔得像水。他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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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国上层内部组织召开了长达十几小时的会议,将季翎寒带来的情报统一梳理并进行了下一步的计划。
有人提出从长计议,也有人觉得要速战速决。
其根本是把一切危害降到最小,战线不宜再拖,也不宜心急求快,这样一个对社会经济对人文自然有很大利益关系的组织,要想除掉它,就必须抓住一切机会,不能有任何闪失。
会议计划从2026年4月1日开始实行,为期两个月的行动必须完整无误,无任何的差池。
“我方部队已做好准备。”
“我方已联系Y国政府,对方已经同意我军进入Y国境内。”
“Y国军队力量匮乏,大批的精英将领被Rb组织带走,以及Y国最新81名犯罪人员陆续从监狱里被救走。”
“Y国各大接头都出现了实验体以及大量吸食毒品的人在四处游荡。”
“Y国各大医院药店的药物全部换新。”
“我国与Y国交界地带有敌人入侵,毒品泛滥,军事武器大量聚集,时常会听到枪声。”
杨正毅的眸子深黑,无时不透露着阴翳寒气,他的眉心紧锁,头似痛非痛,心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深处虎口的季翎寒和夜离,某个人又在他的心头狠狠地刺他。
他苦苦等了三十几年的人,他一直都在欺骗着自己他已经死了,可当年子弹轨迹那么明显的偏离,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杨正毅的视线倏地模糊了,那一晃间,他看见了久违的爱人,脑海里浮现出他们曾经快乐的时光,心里一阵空虚刺痛。
他不明白自己这些年都在干什么,这件事其实早该结束的。
杨正毅想起他所看到的季翎寒在Y国三年的遭遇,心想这又是何苦呢?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来替他们承担一切后果,这样太不公平了。
季盛的爱,那不叫爱,季老爷子的爱,根本是无稽之谈,他们那种为了国家利益可以舍弃一切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一个满身是血杀人不眨眼的人的孩子?杨正毅也没有资格谈论这件事,他对季翎寒也基于利用。
“一个月后,我要亲自会会Rb组织头目。”杨正毅倏地站起,他的眼神无比坚毅,“这里没有谁比我更了解这个组织,我还认得这项研究的主要负责人,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我不同意。您不能去,此行前去生死难料,您是我国栋梁,我们怎能让您前去冒险?”众多人站起来阻止杨正毅。
杨正毅的目光冷硬坚毅,“我只是一个老头,获取新知、创造未来的能力远不及当代青年,我毕生所学早已授予我的学生,我再无为国家为社会付出的能力了,倘若我一人能换取我国青年朝气蓬勃,能促进我国经济发展,那么我觉得我应该去。我已经让一个孩子深陷重围,让一个孩子痛苦了这么多年,那个孩子没有错,他不该承担这些,反倒是我们这些始作俑者害了一个好孩子,害了一个孩子的幸福。他已经受了够多的苦了,他也会累,也会疼,也会哭泣。那是我等候三十多年的人……”
坐在这里的人哪一个没有见过季翎寒的遭遇?哪一个没有见过季翎寒的眼泪?他们都见过。
“那季盛先生先前安排的计划……”
“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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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朵莱斯利,吃饭饭了。”方静茹拿着可可爱爱的碗碗放在两个小可爱面前,是粥,“看看喜不喜欢喝。”
两个小可爱晃着小脚,高兴地喝了一口,异口同声:“好喝!”
“等会儿喝完奶要不要陪奶奶出去逛逛啊?”方静茹第一次觉得养孩子这么轻松,这两个小家伙真不像她的那三个臭小子,一想到这里,方静茹的心总是被捏着放不下。
莱斯利拉了拉方静茹的手说:“奶奶,我想听一听哥哥小时候的故事,还有爸爸的!”
阿兰朵也拉着方静茹说:“阿兰朵也想听!”
方静茹要高兴坏了,这两个小家伙怎么这么可爱,季翎寒也教得这么好,慈祥的鱼尾纹都跃着喜悦,“好好好,先讲哥哥的……”
……
阿兰朵葡萄似的眼睛盯着方静茹看,脸上还洋溢着开心,“奶奶,你知道爸爸的妈妈吗?爸爸长得那么好看,爸爸的妈妈是不是也很漂亮啊?”
方静茹捏了捏小可爱的脸蛋说:“爸爸的妈妈啊,很美,你爸爸的眼睛和她的眼睛一样好看一样传神,奶奶也觉得你们的爸爸长得很精致俊美呢!”
阿兰朵又问:“爸爸长得好看,喜欢爸爸的人好多好多的。哥哥也喜欢爸爸,爸爸好像也喜欢和哥哥待着呢!”
方静茹:“是吗……你们在的时候哥哥过得好吗?有没有受伤?”
阿兰朵歪头,“嗯……哥哥没有,哥哥很照顾我们呢!哥哥也经常逗我们玩,爸爸就不会。”
莱斯利说:“爸爸每天很累的,陪着我们就够了!”
阿兰朵:“嗯,爸爸一直都很不开心,爸爸也有点儿怕哥哥,但爸爸又和哥哥一起睡觉!”
方静茹的笑一僵。
莱斯利:“他们还光光的,什么也没穿。”
方静茹能有什么办法,她当初极力抗拒夜离和季翎寒在一起,怕他们在一起以后事情会更严重,可夜离偏偏就看上了季翎寒,季翎寒和他分手那个劲她也第一次见,她也知道夜离对季翎寒的感情之深,自季翎寒走后,夜离去了部队的成绩拔尖,平常也顾不上谈情说爱,从部队里回来,也不沾惹不干净的人,也没到处约炮,方静茹还觉得很放心。
有一次夜离不在,方静茹进夜离房间偶然看到了未关闭的电脑的屏幕界面,那正是他与季翎寒在这间房间里发生过的事情,好奇心驱使,方静茹又看了U盘里的其他内容,都是关于季翎寒的。
身为一个女人,更作为一个母亲,方静茹怎么会不懂夜离的心思?
或许季翎寒给他的伤害太大,又或许夜离真的很爱季翎寒,爱到谁也入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