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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之后。

洗漱完凌岫老规矩靠在床上翻账本,姜宴洗完澡带着凉意走过来,她瞥了一眼,头发还湿的。

“你不怕风寒?”她慢慢地翻过一页,问了句。

“不怕。”

“……”

虽然天热了,是有点烦躁,但也不用洗凉水吧?

她干脆放下册子,自己去箱笼翻出干发巾,走过来,朝姜宴一抬下巴:

“坐好。”

姜宴见她拿着毛巾,乖乖听话,端坐在床边。

凌岫给他背后的头发包住小心擦干,看他乖乖的样子,一时恶趣味发作,把毛巾往他头上一盖,使劲揉搓。

跟搓狗头一样,动作迅速,几下就把头发擦干。

只是干是干了,头发也乱成了鸡窝。凌岫看着他额前的刘海,变成了呆毛。

“哈哈哈。”凌岫笑出鹅叫。

“……”姜宴满脸无奈。

实在是姜宴这样看着很好欺负,忽然她凑近姜宴的脸看看。

眼睛黑亮如星,睫毛不长但很密,双眼皮浅浅的,这会儿没有平常的沉稳内敛,看着温和懒散。

哦,慵懒的帅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凌岫已经没有以前那种羡慕的情绪了,可能是她已经换一种方式拥有了?

“诺,擦干了。”

姜宴看着凌岫笑意盈盈,伸手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捋了一把,揉一揉自己的鸟窝头。

“劳烦夫人了。”

他轻笑,仿佛对凌岫的恶作剧毫不在意。

凌岫把毛巾递给他,“那你自己去放一下吧。”

“好。”嘴上答应,缓缓抬起手。

下一秒。

在姜宴碰到毛巾的瞬间,反手一把拉住凌岫的手,把她往自己怀中一带,紧紧抱住。

凌岫:!

不讲武德。

姜闲逸这人就是常常一本正经,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出其不意地想干什么。

“夫人,我好玩吗?”

凌岫立马跟待宰的猪一样费力挣扎,但,毫无用处。

姜宴轻松就按住了自家的猪。

并且准备慢慢拆吃入腹。

但还是解释了一句:“咱们到…玩吧。”

“嘤!”

凌岫破防了,因为姜宴顶着一张正经的脸,嘴里说着有辱斯文的话。

“……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鬼话?”

姜宴想了一会儿,“我这是食色性也。”

凌岫:……

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条毛巾,姜宴轻松取下来,扔到桌子上。

然后把凌岫压倒床上,凌岫两手抵住他,开始胡言乱语:

“那什么,今天不合适啊。”

“你也太小气了,我还给你擦头发呢。”

“咱们聊会儿天…吧……”

姜宴听她说了两句,忍无可忍,直接堵住她的嘴巴。

就算他的算术没有夫人精通,但是算算日子还是够的。

不想听她找借口,他温柔点就是。

…………………………………

第二天姜宴照常起床,自己穿好衣裳,扣上腰带。

动静轻轻的洗漱完毕。

整理好袖子,转身看着熟睡的凌岫,俯下身吻了她一下,给她掖好薄衾才出门。

初初入夏,凌晨泛着朝露,温度还是比较凉的。

而凌岫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唉。”

坐在妆台前,看着晴雪给她戴发钗,凌岫悠悠地叹口气。

她都多久没有正常起过床了啊?

为什么结婚了还要熬夜啊?

心中念了好几遍自作孽不可活,告诫自己下次不要再逗猫惹狗。

惹不起!

时间转眼就是六月初二,这日红绫出嫁。

凌岫和阮玉瑶给她添妆,红绫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进蓝府。

蓝涯本是先帝安排在赵穹身边的暗卫,后来转成明卫,现在是赵穹身边的御前带刀侍卫,兼领羽林一卫。

所以他家里是没有父母长辈的,也算和红绫修成正果,两个大龄青年成婚了。

凌岫看着红绫穿着嫁衣上了花轿,心中有些感慨。

脑中闪过了小时候的记忆。

小伙伴们都要走自己的路了。

为了不必要折腾,红绫是在丹桂坊阮府出门的,正好蓝府在永兴坊隔壁的永宁坊。

凌岫心中笑了笑,挺近的,有些安慰。

想一想还有粉荷青柳也正是好年纪,只一瞬,凌岫就摇摇头。

“算了,交给玉瑶去想这些吧。”

她自己委实不太擅长想这些事情。

看了看自己拿着小折扇的手,怅然了一会儿。

凌岫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任由晴雪扶着自己往车马处走。

“夫人,我来接你。”

听着姜宴的声音响在耳边,凌岫以为听错了。

诧异地抬头看去,见姜宴正笑意盈盈地等在马车边。

“你,你怎么来了?”真的惊讶。

姜宴穿的还是官袍,看来是一下值就来了。

“顺便回一趟永兴坊,就过来碰碰运气。”

不顺便也得顺便,姜宴拉过她的手,知道她素来心思敏感,尤其是对曾经的故人。

他一早就打算来接她,免得这人多思。

凌岫愣愣地点头,默然一会儿,忽而笑了,嗯,很有灵性的‘顺便’。

姜闲逸啊姜闲逸。

凌岫主动握住姜宴的手,“天晚了,回去吧。”

凌岫不方便久待,见蓝涯早就准备好了伺候的下人,她与红绫聊完就告辞了。

放以前,凌岫还会觉得尴尬,至于现在,她已经快百毒不侵了。

闺阁话题,凌岫都能面不改色。

有些事情不得不认命啊。

“好,回府。”

姜宴把她扶进去,才自己上车。马车缓缓往宁安侯府驶去。

第二天凌岫出门的时候,看见主院门口的碧桃,结了一些果子,还没完全成熟。

突然想起姜宴七月生辰。

这还是两个人成婚后,他的第一个生辰,于情于理,凌岫都想给他过一下。

往皇宫跑的时候,顺便去找老师傅请教,准备再给姜宴做一个翠玉扳指。

至于为什么要做翠玉的,又为什么是扳指,咳,凌岫只会做这个,以及还有别的不可说的小心思。

凌岫一直觉得姜宴的手骨节分明,长得好看,戴扳指肯定也好看……嘿嘿嘿。

非礼勿想,凌岫收回思绪,专心看着老师傅慢慢车出形状,把中间掏空。

“好了,郡主现在可以慢慢琢磨。”

师傅把物件递给凌岫。

她接过来,高兴地道谢:“好,多谢大师傅。”

自己拿着工具慢慢打磨。

没有道理姜闲逸可以雕花,她就不能做个简单的扳指。

老师傅看了半天,捋了一下胡须,委婉道:“郡主有…进步。”

凌岫眼睛发亮,瞅瞅他,非常自得,“我也觉得!”

老师傅:……

他只是客气一番罢了,没让你当真。